江暖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小剑,又看了看已经跳上甲板的高大背影,很想问问他是什么意思?
可眼下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,只好作罢,只能若无其事的将小剑收进随身的包包里。
江暖一直目送着明光帝的大船消失在河道的转弯处,这才和大家一起返回。
回到家后,她把朱嬷嬷和四大宫女们全都支出了房间。
把小剑掏了出来摆在桌子上,怔怔的发起了呆。
她问白泽:“小泽泽,你说时长空究竟是什么意思?
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送给我一把小剑啊?留给我防身?
可我爹明明已经给过我一根鞭子了。”
白泽坐在桌子上,两只前爪抱着一整只硕大的红烧猪蹄,啃得正欢。
那猪蹄都快有它整个身体大了。
小东西一边啃一边含含糊糊道:“你就没想过,他可能是看上你了么?”
“看上我了,不可能吧?”
江暖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,立刻追问:“你从哪里看出来的?
我记得我跟他之间的交集并不多呀?”
白泽舔了舔嘴巴:“猜的,不然他为什么只单独送东西给你。”
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
江暖拿起桌上的小剑“刷”的一下拔了出来,闪着寒光的剑身瞬间晃花了她的眼。
正当她想试试这把小剑的锋利程度时,一张轻飘飘的小纸条从剑鞘里掉了出来。
她“咦”了一声,捡起来一看,脸瞬间红了:“靠,这家伙,还挺直球啊!”
白泽难得看到她脸红,好奇的凑过来的看了眼纸条。
见上头用苍劲的笔力写着一句话“山有木兮木有枝。”
顿时猪蹄也不啃了,笑得桀桀的:“吆吆吆。不是你先撩人家的吗?
现在人家主动表白了,你倒是先脸红了。”
第72章 白茶清风无别事
江暖讪讪:“我这不看他平时总是一脸严肃,正襟危坐的,想逗逗他么?
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直球。”
白泽向她发出灵魂拷问:“那你喜欢他吗?”
江暖仔细认真严肃的想了想:“扪心自问。
这家伙无论是身高长相,还是个人能力,样样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,情商也高。
所以我并不讨厌他,甚至是有些好感的,但还远远达不到喜欢的程度。
只能说这个人是个合适的婚配对象。
但我目前并没有成亲的打算,所以先这么着......也不行。
不接受也不拒绝,那是渣女行为。我还是得写信跟他说清楚。”
江暖立即书信一封交给了身边专门负责京城那边联络的信使。
于是当晚大船靠岸休息的时候,时长空就收了江暖送来的信件。
看过之后,他先是皱起了眉头,随后又笑了,眼尾微微上挑:“不就是等两年么,我等得起!”
他快速的书写一条,塞入竹筒里,给信鹰喂了些吃的后,放飞了出去。
然后第二天,江暖就又收到了一封回信“白茶清风无别事,我在等风也等你。”
江暖拿着纸条脸上阵阵发烫:“靠,这家伙简直比我还会撩,太讨厌了。”
愿意等就等着吧,希望你别食言才好!
明光帝走后,江暖又陷入了忙碌之中。
春耕在即,她实在分不出心思再想别的。
去年种的三亩多高产稻,总共收获了2300余斤稻种。
按最低6斤种子每亩计算,大约可以种380亩左右。
连家里最小的那个400多亩的庄子都种不满。
但江暖还是决定分成两季种植,这样可以测试高产稻第一季和第二季的产量差异,以及不同季节的抗病害能力。
(常规稻每亩所需要的种子为6~8斤,杂交稻通常在2斤左右就够。)
至于庄子空出来的那部分,则刚好可以拿来种红薯。
她也不指望这一次能全部种满,总之种多少算多少。
清明前后,秧苗已经下了大田。
院子里的红薯苗也已经长得足够高了。
江暖带着人把红薯苗全部剥了下来,运到了庄子里。
薯种上的原生苗
种在专门留出来的,已经修整好的田地里。
这东西健,容易活。
只要勤浇水施肥,顶多两个月时间,藤蔓就能铺满整块田地,到那时候再剪下来扦插。
四月里枇杷黄,枇杷过后没几天,杨梅也到了季节。
江暖让江君宝的奶奶王阿婆抽空跑了一趟娘家,告诉她娘家的兄弟侄儿。
自家要大量收购杨梅,让他们摘了来卖。
对此王阿婆十分感激江暖。
这么些年来,小姑娘一直不遗余力的帮助她家,让他们这孤儿寡母的老幼皆有所依。
就连她的娘家,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。
因此,老太太时常跟神灵祈求,保佑江暖长命百岁,无病无灾。
又是半个月的忙碌。
当今年的杨梅酒全部封入地窖后,庄子里的红薯藤也已经长到了足够的长度。
江暖挑了一个阴雨天,带着人割下了头一茬,长的最长的藤蔓。
按照“三节两叶”的规格,剪成一节一节的扦苗。
种进了早就起好垄的大田里。
所谓“三节两叶”就是指剪扦苗的时候,前头留三个骨节,后面留两片叶子。
骨节埋进地里,用来结红薯。
扦苗
至于为什么选在阴雨天,完全就是图省事儿。种完后可以直接走人,连定根水都不用浇。
许是昨天种红薯的时候不小心淋了雨,今日又正碰上例假。
身体一向健康的江暖竟然意外的病倒了。
烧得脸色通红,到后来竟有些迷糊了。
家里无论是人还是兽都急坏了。
朱嬷嬷一边使人拧了帕子给江暖敷额头降温,一边张罗着派人去请大夫。
陈管家焦急道:“小姐的病来得这样急。
县城离家里又太远,这一来一回的太耽误工夫,还不如直接送县城医馆。”
朱嬷嬷一听也是这个道理,于是一群人立即把江暖抬上马车,飞快的往码头驶去了。
明光帝赏给江暖的楼船足够大,装一辆马车那是小意思。
到了县城离码头最近的康宁医馆才发现大夫竟然不在。
问了医馆的小学徒,说他师父师兄从昨晚就被请去出诊,到现在还没回来。
众人无法,只好又护着江暖去了更远些的仁和堂。
结果仁和堂的那位老大夫也不在。
一打听,这两家医馆的大夫竟然都被同一家请去了。
而请大夫的这家,就住在县城最好的客栈“喜来眠”里。
想来是路过冯乘县,暂住于此的。
朱嬷嬷当机立断:“芍药山茶,你们四个留在这里照顾小姐,陈管家你留下来支应着。”
又喊禁卫军统领邹于:“邹统领,麻烦你带人跟老奴跑一趟喜来眠。
老奴倒要看看,这家人究竟得了何种急症,竟然霸着两家医馆的大夫不放。”
“是。”
且说朱嬷嬷和邹统领带着人火急火燎的赶到了“喜来眠”。
刚一进大堂就被店小二给拦住了:“二位请留步。
我们客栈让人给包下了,这两日暂不接待顾客。”
朱嬷嬷可不管这些,一把揪住了店小二的领子,脸色沉沉的:“小二哥我且问你。
仁和医馆和康宁医馆的大夫是不是在你们客栈?”
小二被朱嬷嬷的凶悍吓了一跳,下意识的点了点头:“在的。”
“在什么地方?”
“二楼天、天字号套房。”
“前头带路。”
店小二一脸苦涩:“不行啊,两位。包下我们客栈的是个大官儿。他们家的小姐病的严重……”
话未说完,就被朱嬷嬷急汹汹的打断了:“少废话,我们是江家村来的。
我们家小姐病了。若是她有个好歹,只怕你九族都不够赔的。”
店小二一听是江家村的,又听到“九族”两个字儿。
再看看周嬷嬷身后这一队身配大刀的精壮汉子,脑子一激灵,瞬间明白过来了。
心头突突直跳,整个人都吓结巴了:“是。诸位请、请跟我来。”
且说一行人脚步匆匆的上了二楼,正碰上这客栈的掌柜。
掌柜的一听也是吓了一跳,立马转过身去敲天字号套房的门。
里头一个容长脸的小丫鬟开门出来,凶神恶煞:“又有何事?我们可没叫你。”
掌柜的不想得罪人,只同她说好话:“姑娘,我们这里的一位贵人病得急,想请里头的大夫出来给诊治诊治。”
那小丫鬟一听瞬间细长的眉毛倒竖:“哪里来的泥腿子,也配跟我们家小姐抢大夫。”
说罢砰的一声,把门给摔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