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话音刚落,就见朱嬷嬷狠狠的两巴掌扇了过去:“贱人。
我家公主哪里得罪了你,你竟要一而再的害她!”
郑婉茹本就被老板娘刚刚那一顿暴力输出,打得不成了样子。
朱嬷嬷这力道十足的两巴掌下去,她那张脸就肿得更不能看了。
这女人也是个狠的,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,索性破罐子破摔。
面对朱嬷嬷质问不仅没有半丝惧意,反而“呸”的一声,吐出一口牙血,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得罪!哈哈哈,早就得罪死了。”
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江暖,脸上的表情扭曲,形如恶鬼。
“凭什么我家都被抄了,你却当上了高高在上的公主,宸曦公主,哈哈哈哈......”
江暖觉得这女人大抵是疯了,也懒得再同这女人费口舌。
只让邹于把人带下去:“好好审审,问问她为什么下毒,毒药又是从哪里来的?”
“是,公主!”
老板一家被“宸曦公主”四个字惊得一股坐在地下,半天回不过神来。
娘哎,这都是什么事儿哟。
他们这小破地方,平日里也就招待几个穷旅人,挣几个铜板养家糊口。
今日竟然迎来了这么尊大神。
这可是公主啊,皇帝的女儿。
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平日里踮着脚尖也望不见的大人物。
若是平平安安的也就罢了,偏偏还在自己的客栈里被人下了毒。
虽然那毒没吃进嘴里,下毒的也不是他们一家,可终究与他们脱不开干系。
再看看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,面无表情的皇家侍卫和他们手里那明晃晃的大刀。
也不知今儿日头落了,还能不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。
因此,一家子抱在一起,瑟瑟发抖,面如死灰,连求情都不敢,只能嘤嘤低泣。
郑婉茹被拖下去后,江暖看着老板一家:“本公主饿了,下去重新做些饭食上来吧!”
老板一家本以为死到临头了。
没曾想眼前这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公主,竟然叫他们一家子去做饭?
做饭,她居然还敢相信他们!
江暖觉得这老板一家挺有趣的,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了。
遂又道:“当然,我会让我的人盯着你们的!若是敢搞鬼,你们是知道后果的!”
有白泽在,他们敢动任何手脚,白泽都能提前感知到,届时她绝不会手软。
老板点头如小鸡啄米:“是,是,不敢,不敢!”
老板一家子被带了下去,朱嬷嬷带着两个大宫女和两名禁卫军,亲自在厨房盯着。
没一会邹于就回来报告:“公主,郑婉茹招了。”
“说说!”
“安南侯府被抄后,她爹郑侯爷也获罪下狱,她娘自缢而亡。
树倒猢狲散,郑家剩下的人也都离开了京城。
她跟着她哥哥到了南阳府,结果兄妹俩谁也没个挣钱的本事。
他哥哥嫌弃她是累赘,就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,把她卖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商贾做小妾。
郑婉茹也是个狠人,硬是忍着恶心哄了那商贾三天。
哄得那商贾心甘情愿的陪着她“回娘家。”
趁着吃饭的时候,她把买来的砒霜混在饭菜里,给她哥哥和那商贾吃了下去,把那俩都给毒死了。
之后就化名秋瞳,逃到了这里。
因为几天没吃饭,结果饿晕在这客栈门前被好心的老板一家收留,在店里帮着做些轻省的活计。
没想到竟然意外在这里看到公主您。
她心中嫉恨,认为今天她之所以沦落到这等地步都是您害的。
所以就趁老板娘不注意,往菜里洒了砒霜。
那砒霜她当初一共买了两包,一包喂给了她哥哥和丈夫。
剩下一包原是打算毒死她哥哥后自杀用的。
到底是没勇气死,没想到今天就下在咱们的菜里了。”
江暖笑了笑:“呵,敢于反抗她哥哥,倒也还算有几分血性。只可惜......”
江暖摇了摇头,没再说下去,只嘱咐邹于:“把人绑了,关起来。
她既然犯下这等大案,官府那边肯定会出通缉令。等明日到了前面的县衙,直接交过去吧。
我们的时间紧,没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上头!
至于这客栈老板一家,此事既然与他们无关,就别迁怒无辜了。”
“是,公主。”
晚饭重新端了上来,白泽甩了甩尾巴,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。
太医也仔细验过,确定没有毒后,大家这才放心吃饭。
江暖这一夜睡得十分安心,倒是老板一家战战兢兢一夜没合眼。
满脑子都是自己一家明天要被杀头的恐惧。
他们越想越怕,越想越伤心,又抱头哭了起来。
为免哭声吵到贵人,捂着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。
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机械的在朱嬷嬷等人的盯梢下做了早饭。
原想着等贵人一行吃饱喝足,他们这一家子的命也算是走到尽头了。
没想贵人竟然把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:“老板,结账!”
老板愣愣的看了看江暖,又看了看银子,最后指了指自己:“贵人,您不杀草民吗?”
江暖好笑的看着他:“冤有头债有主,毒又不是你下的,我为何要杀你。
只不过往后可得擦亮眼睛才行,不是什么人都能救的!”
“是,贵人教训的是!草民记下了。”
看着江暖一行将五花大绑的郑婉茹带走后。
老板一家子均是重重的松了口气。
老天爷保佑,遇见个讲理的贵人,否则这会儿不死也得脱层皮......
第76章 我与时将军互有好感
江暖一行走到下一个县城后,直接把郑婉茹送去了县衙。
正如江暖所料,邹统领果真在县衙门口看到了有关郑婉茹的通缉令。
只是那通缉令上的画像,与真人不能不说一点不像,只能说毫无关联。
难怪,抓了这么久都抓不到人,实在让人无语。
听说通缉令上连害两条人命的嫌犯,竟然就藏在他的辖区内,还差点毒害了宸曦公主。
给县令吓得,好险没晕过去。回过神来后,立即让人将郑婉茹打入死牢。
一面写了公文向发出通缉令的南阳府通报此事......
好在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利,没再出什么幺蛾子。
只是快到京城的前两天,天空中又下起了鹅毛大雪。
大雪使得路面更加的湿滑难行,一路上有不少马车或陷进雪坑里,或是滑进了路边的排水沟。
在下一个陡坡时加急转弯的路段时,江暖的马车因为车身太过宽大,刹车不及,直接侧翻在了路边。
好在这一侧就是接近九十度直角的山体,车厢直接靠在了山体上.
一只轮子悬空,另一只则卡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。
所幸车上的人都没事儿,只是微微受了点惊吓。
姑娘们只好顶着鹅毛大雪下来,等御林军们把马车抬出来,才好继续前行。
正在这时,打前方奔来一支马队,为首的一骑银甲红氅,金鞍玉辔,踏破风雪猎猎而来。
江暖正要招呼大家让路,那马队却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,二话不说就下马帮忙抬车。
江暖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:“时将军……你怎么在这里?”
时长空往她身前站了站,不着痕迹的用身体为她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雪。
这样的大雪天里,宫女们打的那把伞,实在不顶什么用。
他的嘴角微微上翘,盯着江暖的眼睛亮得惊人:“臣,出来办差刚好路过此处。”
江暖闻言,嘴角抽了抽:“那是挺巧的”才怪!
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动容的。
江暖低头,发现雪白的狐狸毛披风上,刚刚沾上的一点薄雪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拂得干干净净。
反倒是时长空盔甲上的雪,看着越发的厚实了。
她下意识的就伸手帮他拂了去,等干完了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,脸上顿时“轰”的烧起来。
忙撇开了头去,不敢再看他,并意图扯开话题遮掩:“那.....什么,今天的雪好大呀。”
看到江暖明显染上了一层霞色的玉白小脸,时长空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。
“确实是挺大的。”
他心知小姑娘害羞,便也转过身去,假装看着下属们抬车,却依旧用身体为她挡去风雪。
人多力量大,马车很快就从沟里抬了上来。
车夫仔细检查了一下车辆,说没什么大问题,可以继续前行。
时长空转过身护住江暖:“雪急风大,殿下快回车中。”
他声音低沉,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,目光却胶着在她微红的鼻尖上。
江暖心头微暖,他那句“路过”的托辞在此刻显得越发的笨拙又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