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蓉转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秋茴。
秋茴礼貌的对她微笑。
“上次在马车上我……”
她一把甩开他的手,快步跑开:“你想都别想。”
秋茴赶紧追上去给李蓉撑伞。
林笑聪缓步而行,目光笼着那个渐渐富有生机的身影。
看,时间在填补他们之间的缝隙。
回到主屋,他脱下半湿的外袍,朝浴房走去。
他习惯下值回家沐浴。
李蓉正兑好水,将他要用的东西准备好。
他进门看见她贤惠的背影,抬手解腰带,控诉。
“蓉蓉,你误会我了。”
李蓉将他干净的衣物狠狠放到架子上。
“你休想再用那物件侮辱我!”
说罢转身要走。
他连忙上前拦住她的路:“你听我解释。”
李蓉抬眼看他:“你说。”
他见她不走,他笑着一边抬手解衣裳,一边解释。
“我想说,上次在马车上,我看到你脚趾上的蔻丹落了。”
“晚上我帮你重新涂。”
李蓉闹了一个大红脸。
抬手便打他。
他哀嚎:“为什么打如此无辜的我。”
她下手更重。
他解完衣裳,在她的尖叫声中,一把将人抱起。
“乖蓉儿,打也打了,容我解解相思之苦。”
他将她丢到水中,紧随而至。
水波荡漾,鱼水有欢。
一番折腾,她求了饶。
他胸膛贴在她光洁的后背:“蓉儿,再来一次好不好?”
她挣扎:“别怪我挠你!”
“别挠脸和脖颈,同僚看到会笑话我失了夫纲。”
他将她翻过来,低头吻她的唇。
她被他逼到了浴桶边。
他抵着她,不许她跑。
她退让:“晚点再容你一次还不行吗?”
他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“我听蓉蓉的。”
她终于逃脱,洗好穿衣,趁他不注意一瓢冷水怼他脸浇去。
时已深秋,冷水颇凉。
来不及看他反应,她提裙便跑。
背后传来大吼:“李蓉,你用完就翻脸!”
她不由笑起来。
第123章 失礼
时九月初五,周氏三房嫡子洗三日。
金盆玉水,吉词满堂。
仪式在寿安堂举行。
老太爷在外当牛做马,老太太高坐主位。
李蕖同老太太同坐榻上。
珍娘抱着孩子坐在李蕖下手边。
翠果和橙果护她左右。
族亲女眷围坐一堂,说说笑笑,夸小崽的词儿不重样的往外冒。
洗三日来的都是近亲。
大家难免想要抱一抱,摸一摸小婴儿。
李蕖不想发生在她娘身上的悲剧,在自己身上重演。
将孩子看的非常严。
有上前看孩子的女眷想要伸手摸摸孩子的脸蛋,都会被翠果笑着抬手挡开。
有想要抱一抱孩子的女眷,也被奶娘珍娘笑着避让开。
见此情景,众女眷不由对视一眼,纷纷退下,不再主动上前。
气氛似隔层纱。
融洽,但少了亲近。
坐在右手尊位的周斓,眉眼间倦意难消。
人虽不似之前光彩照人,但依旧习惯抬着下巴半拉着眼皮看人。
见此,不由出声讥讽:“一家人,喜欢孩子才会想要抱一抱摸一摸罢。”
“三弟妹真有意思,防贼似得防着谁呢?”
李蕖闻言温和的笑。
“大姐说的极有道理。”
“我也这般同三爷说的。”
“可三爷说,随便将孩子给人抱,就是在给人添堵。”
周斓挑眉:“此话怎讲?”
“三爷说,我将孩子随意给人抱弄,若事后奶娘丫鬟不小心伤了孩子,因恐惧责罚而栽赃给抱过孩子的人,我岂非要对接触过孩子的人提出质疑?”
“如此,不仅伤了亲人情面,还给人添堵。”
“索性便让奶娘和丫鬟辛苦一点,有个好歹也不能让她们逃脱。”
不等周斓再开口,周斓旁边席位上的周妤连忙笑着接话:“是这个道理。”
周斓不屑的翻个白眼。
李蕖笑着赶话:“大姐可别生气。”
“三爷心细,若有得罪大姐的地方,回头我便让三爷登门给您道歉。”
周斓脸色舒缓起来。
二府乔大嫂子笑着起身帮李蕖调解气氛。
“要我说,这都是三弟一把年纪得子,宝贝金贵不准人沾的理由。”
“哈哈哈哈,大家快体谅体谅三弟‘老来得子’的心情吧。”
坐在左手尊位的三府老太太昌氏点乔大嫂子。
“你这嘴没个把门的,在长辈面前提什么‘老’。”
乔大嫂子笑着连忙起身到堂中央请罪。
“给大伯母,三叔母道歉了,今儿看在哥儿的份上,且饶了我吧。”
有她混插打科,气氛活跃开来。
二府老太太没来,二府其余几位女眷都不似乔大嫂子这般神情轻松。
闲说片刻,怀香便来传话。
“哥儿名字定了‘玺’字,已开宗祠入族谱。”
众人从名字中便能窥见周缙对这个孩子的期待。
吉时至,设香案端铜盆,开始洗三仪式。
待一切就绪,便由主府三房依尊卑长幼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,再放一些金银锞子、桂圆红枣等物。
每添一样东西,便有唱词的仆妇高喝吉词。
一番仪式下来,小家伙已被惊哭。
李蕖抱着孩子避退偏房,给孩子喂奶压惊。
小东西哭的很了,一边吃奶一边哼哼唧唧的。
徐嬷嬷安慰李蕖:“旁边搁着暖炉,小公子穿着抱腹,只在小公子身上沾了一点水讨吉,夫人不用担忧。”
跟小家伙相处三天,李蕖越发不能听小家伙哭。
她笑着用指头戳戳小家伙的脸颊:“尊贵高权、智谋超群是为玺。”
“你爹对你寄予厚望哦。”
小家伙吃的酣畅。
喂过奶,李蕖便抱着孩子告辞回芳华苑。
女眷至午间开席期间,另有活动,诸如看戏之类。
这些诸事,都不需李蕖操心。
她回芳华苑打赏下人。
满府喜庆。
男客那边,亦有席面。
因都是嫡亲,逢喜事,周缙心中确实开心,耐不住劝,便多喝了两杯。
中午在眠晓居午歇,睡醒之后给儿子刻私章。
莫约花了两个时辰,至酉时才握着刻好的印章去芳华苑邀功。
脚步尚未踏入后院门,便听后院墙内传来女子呵斥。
“我虽丧父,但我伯父叔父尚存,并非无人依靠!你怎敢将我堵在此处!”
“奚小姐,你我门当户对,为何拒我?”
“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现我母亲将我婚事全权交由表姐,我自听表姐的。”
“令柔,我喜欢你,你嫁给我,我绝不让你受罪。”
怀秋看了一眼自家主子,见自家主子脚步不停,便没打算管。
至主仆二人踏入后院垂花门的时,右前方的假山之后,忽传来女子惊慌呼声。
“放开我,放开我,你这个登徒子!”
“令柔,令柔你嫁我,我一定对你好。”
女子惊叫连连,哭声颤颤:“这是周府!你怎敢行如此无耻之事!”
“周府怎么了,我那三嫂起初便因容颜绝色,被我三哥强要了。”
“便是有人在此,我也敢行此事,左右是跟兄长学的。”
怀秋大气不敢喘,能在府上这么大口气,还称周缙一声兄长的,莫约是三府老太爷那位纨绔的老来子。
“救命,救命,呜呜呜呜,你放开我,放开我。”
“嘿嘿,没人来救你,你乖点从了我,我必定如我三哥对三嫂那般,对你宠爱有加。”
周缙停下脚步。
怀秋立马拐入声音发出的地方。
一两息的功夫,便传来男子惨痛的尖叫:“哪个狗奴才,敢打扰……”
有惊慌的脚步声靠近。
周缙抬眸,便瞧淡青色裙衫的女子拐出前方小道,惊慌的看着身后的方向,朝他直直撞来。
女子乌发轻扬,略显凌乱的青色裙衫因为奔跑如水藻一样在空中飘荡。
周缙微微侧身。
对方并没有从他面前跑过,反而摔在了他的脚边。
奚令柔撑起上半身,抬起一张惊慌失措的脸。
似是没有想到前面有人,她仰望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。
她爬起来,慌张的整理衣裳,似失魂,又觉羞耻。
她躲到了他身后,并没有靠近他,但给人一种他在护着她的错觉。
奚令柔刚才拐过来的地方,怀秋揪着周见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