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欠债?”
“赌博。”
赵锦川道:“好,稍后就去。”
赵锦川送走二人。
市局给的指标不高,他们住的是普通旅馆,装潢简陋。
四人挤在狭小的房间内讨论,“李国超真自尽了?”
“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,拿着钱就跑了,一分钱都没给老婆孩子留,老婆孩子在他眼里算什么?现在钱花光了,被追债了,干脆直接去死?”
比起张力,李国超虽然伤害的人少,但人性也要更少一点儿。
在许州警方的安排下,认尸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。
尸体样貌的确与李国超吻合,DNA检验要第二日才出结果。
沈婉婉与贺星渊带几人去了现场。
这是蒋云第一次出现场,虽然是记者身份,在警方结束调查前不能真的进入出租屋,但也足够震撼。
江瑶拍了几张照片,稿子内容已经想好了。
回顾李国超的一生,细数他做了多少“坑父母坑妻子坑孩子”的事,力争“名垂青史”。
看过现场,沈婉婉表示要请几人吃晚饭,赵锦川拒道:“晚上我们自己出去转转。”
这种安排全看个人,沈婉婉笑道:“好的,我可以为您推荐许州好玩的地方。”
客套话结束,沈婉婉与贺星渊还得回队里,今天他俩值班。
队长总喜欢把他们安排在同一天值班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。
回到队里,贺星渊回到工位,拉开抽屉,里面放着刚昨晚买的点心,今天一直没机会送出去。
他看了沈婉婉好几次,该斟酌的语言都斟酌了,才拎起点心,慢悠悠走过去,将点心放到沈婉婉的工位上。
沈婉婉趴在桌子上看报纸,“我减肥呢。”
贺星渊很认真地看了沈婉婉片刻,说:“你不胖,偏瘦。”
最近吃的不错的沈婉婉心花怒放。
旁边的崔落捂着耳朵不想听,“咱这不允许什么办公室恋情吧?对吧?是不允许吧?”
贺星渊充耳不闻。
队友总开玩笑,沈婉婉已经习惯了,她心情愉悦,胃口就好,高高兴兴地拿出点心吃。
余光瞄到报纸的角落,一则寻人启事引起沈婉婉注意。
沈婉婉含糊地念出来,“亲爱的金源,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请到我们相识的地方见面。地点如下:UTED AQT EXNTEPTB。”
贺星渊拧了下眉,拿起报纸。
崔落问:“什么玩意,这是哪国语言?是英文单词吗?欺负我英语不好?”
沈婉婉沉吟道:“既然是寻人启事,写的明白些不是更好?他和金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?”
报纸上的寻人启事给钱就可以登,但登一次要不少钱,这样搞的人很少见。
沈婉婉闲得无聊,试图找出这是哪国语言。
贺星渊放下报纸,“像是英语。”
“这三个单词和我是陌生人,从没见过。”
沈婉婉将一行字母抄下来,“说不定加密过,英文有很多种加密方法。”
崔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“这是要找人偷偷见面?为什么要偷偷的,犯罪?”
沈婉婉说:“不太像是要见面,更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上面没有时间,只有地点,除非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在对方家里。”
贺星渊道:“先用几种常规方式解解看。”
沈婉婉点头,“好。”
崔落:“……,常规方式是啥?”
“恺撒密码、栅栏密码这些。”沈婉婉捡起本子嘀咕道,“如果是恺撒密码,需要一个关键词,如果他们提前设定了关键词,我们不可能猜到,就需要熟悉英语的人来破解了。”
崔落自然而然道:“他不是说了地点如下吗?那就地点呗。”
“即便是地点,英文也有好几个,而且还不确定就是英文,总之先来试试吧。”
*
蒋云是第一次离开卢城,她比所有人都兴奋。
她和姐姐、父亲相依为命,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姐姐是医学生,好不容易熬到姐姐毕业,日子要过得好些了,姐姐却患病而死。
蒋云没机会走出卢城。
她拉着江瑶去许州的几个景点转了转,还想再去看电影。
目前上映的只有爱情片,赵锦川一看见男男女女抱在一起的海报就头疼。
南徽硬推着赵锦川进场,“你不想看男女抱在一起,难道要看男人和男人抱一起?”
赵锦川:“……”
电影一共一个小时五十分钟,赵锦川口中说着不愿意,实际看得比任何人都认真。
最后看到男女主历经磨难牵手成功,差点流下感动的泪水。
看不下去电影的江瑶三人:“……”
江瑶低声道:“你们队长是个怪咖,脾气不好的人,怎么喜欢这种片子?”
南徽认真回忆片刻,说:“我们队里有人问过他为什么脾气不好,赵队说,小时候他只有妈妈一个亲人,会被其他小朋友欺负。他妈妈叫他凶一点,凶一点别人就怕他了。”
江瑶认真地挑起眉。
成为私生子不是赵锦川的错,因为渣爹,他也受了不少苦。
二十多年前,单亲妈妈带着孩子……赵锦川能活下来都不容易。
江瑶决定以后对赵锦川友善一些。
还没等她释放善意,坐在正前方的男人忽然骂了一句。
电影片尾还未放完,灯没开,男人站起来摸索着座椅,“什么东西,扎了我一晚上。”
灯“啪的”亮起来。
江瑶起身向前看去,五大三粗的汉子从椅子上揪出来一根针,“电影院怎么还有针?!”
负责打扫卫生的老大爷已经开始撵人。
江瑶看着大汉手里的针,越看越奇怪,她走上前问:“在哪里找到的?”
“就在椅子上?真倒霉。”
电影院的座椅虽是海绵的,但布料上没有透气孔,很容易看到椅子上有针插入的洞。
江瑶问:“你找到时,是间断朝上吗?”
“是啊,有什么问题?”
江瑶把针要了过来,仔细观察。
南徽站在旁边一起看了片刻,低声道:“颜色不对劲。”
江瑶神色凝重。
针就是普通的缝衣针,但不是银色,江瑶很明显看到针上裹了一层深颜色的东西。
想到在二十一实际听说过的一些新闻,江瑶的预感不太妙。
大汉性格不错,没想找茬,已经准备走了。
大爷也在催,“你们几个快点儿,我还要打算,还要放下一场,你再不走我都来不及了。”
江瑶冷眼看去,“全场你就想先打扫我们站的位置?这里的风水特别好?”
大爷:“……”
大爷清人是工作,江瑶不想为难他,便对大汉说:“你刚刚被渣到了吗?”
大汉挥挥手,“算了算了,我就当今天倒霉。”
已经快走出去的赵锦川退了回来,“有什么问题?”
江瑶看着男人说:“我怀疑针上有血。”
大汉傻乎乎地看着江瑶。
有血怎么了?充其量是扎到他了。
赵锦川一时也没反应过来。
南徽道:“看针的位置,是直接插进去的,而且正面朝上,我们怀疑有人故意把针插进座位里。如果上面有血迹,自然也是故意的。”
大汉茫然道:“就算有血……”
江瑶打断他:“传染病。”
赵锦川神色一凛,拉住大汉,“走,现在就去医院。”
大汉脸色惨白,紧张得要靠在赵锦川身上才能走,“什么传染病?要传染给我了?严重吗?是感冒吗?”
江瑶接着看向大爷,“影院所有座椅最好都检查一遍。”
大爷还没反应过来,咋咋呼呼道:“你说检查一遍就得检查?检查得花多少时间,我们不赚钱了?”
江瑶奇怪道:“你是股东?”
“……啥?”
“影院的收入归你?”
“……”
“既然不归你,你管赚不赚钱做什么,往上报就是了。”
大爷觉得江瑶说的很有道理。
南徽掏出证件,“我是警察,把你们负责人叫过来,一切后果我来承担。”
南徽虽然是警察,但他毕竟不是许州的警察,保险起见,他给沈婉婉打了电话。
沈婉婉与贺星渊今晚值班,二人听到这个消息,没多问,直接赶了过来。
影院离市局不远,他们到时,影院的经理还在和南徽争执。
“你是卢城的警察,你去管卢城去,你管得着我们吗?你说停止营业就停止?别开玩笑了,你知道停业一晚,我们会损失多少钱吗?”
江瑶刚想问是不是损失他的钱,南徽便说:“今晚卖出去的所有的电影票,我再给你一份,只要检查完,你们可以立刻营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