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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工大院女儿奴[年代]_浣若君【完结】(328)

  再说:“2号葡萄园那么标准一个人字,他能不多问一句?”

  赵凌成出野外任务时吃了太多烦人的沙子,已经感受不到河西走廊的壮美了。

  他不搞农业,甚至不知道现在正值麦收,所以他也想不到。

  但陈棉棉猜得可准了,万米高空中,那位头发斑白的老人家几乎没有眨眼的,全程,仔仔细细看完了铺满整个河西走廊的,被夕阳照成流金的,熟透的麦田。

  一边是绵延几百公里的崇山峻岭,一边是无边的荒凉大漠。

  中间夹着一条金黄小麦流淌的大粮仓。

  河西走廊,这片狭长的,丰收的沃野,它让他满心欢喜,挪不开眼。

  他还特地对随行的祁嘉礼,以及手下诸多干部说:“河西走廊可是汉武大帝抗击匈奴时的大后方,是粮仓,它要不丰收,就是咱们的干部工作做的不到位。”

  又说:“我听农业部的老俞讲过,它已经连续丰收超过五年了。”

  祁嘉礼说:“河西人民已经能一年四季吃白面了。”

  他点头微笑,但说:“那是应该的,也是咱们干部欠老百姓的,做到只算及格。”

  祁嘉礼点头:“是。”

  脚下是960万平方千米,那两鬓斑白的老人于每一寸土地都如数家珍。

  他对河西走廊更是有着特别的情感,因为它曾是革命的大后方。

  而如今,它用强悍的军工业,撑着国家的脊梁。

  在他看来,让河西人民一年四季吃白面,是干部们的责任和义务。

  关于陈棉棉的政绩,其实只有‘为’和‘人’,就已经足够惊艳了。

  因为它们是坐落在戈壁荒滩上的。

  枯黄戈壁中的两点绿,又种植规整到,让强迫症看了都要大呼过瘾。

  祁嘉礼其实不想多说,想劝这操劳过甚的老人家闭目养神。

  因为到了北疆之后他还要见很多人,做很多事。

  但对方执意追问:“那是人工开垦的农场吧,地方还是中央,是谁搞出来的?”

  祁嘉礼思索片刻,说:“搞出农场的,和让河西大丰收的是一个人。”

  他愈发感兴趣了,笑问:“男同志还是女同志,叫什么名字?”

  西花厅办公室的秘书们围坐一圈,等着要记录,同机的工作人员们也全在竖耳倾听,祁嘉礼深吸一口气,说:“是一位女同志,她的名字叫……”

  ……

  地面上,莫名的,陈棉棉连着打了三个喷嚏。

  她还觉得耳朵痒痒的,心说会不会是有谁正在悄悄说她的外话?

  她正想着,邱梅喊说:“小陈,我觉得不大好。”

  陈棉棉正要问出什么事了,却听曾风吼说:“同学们,不好,快来拉绳子。”

  邱梅也拽上了绳子,说:“这都好久了,魏科长别溺死了吧。”

  一个人能憋气的时间就几十秒,但魏摧云拱进淤泥中都超过一分钟了还不出来,该不会是已经被憋死了吧,一帮学生帮着曾风拽着绳子,死命的往外拉。

  终于随着boom的一声闷响,已被裹成个泥球的魏摧云被拽了出来。

  连吐几大口稀泥,他再呼呼的醒几串大鼻涕。

  再用满是鼻涕的大手抹一把脸,他又说:“这漏水是祁连山水泥厂搞出来的。”

  曾风负责搞勘察,规划线路,也懂点地理知识。

  他说:“水泥厂一直在附近的山上砍树,导致水流改变,冲出新暗河了。”

  魏摧云瞪眼:“狼不能随便杀,砍树也得搞规划,像他们一样胡乱砍,那不瞎搞嘛,他们把地质结构都搞坏了,再乱搞,祁连山一半的水都要流到暗河里去。”

  所以俞老的规划没问题,是水泥厂滥砍滥伐改变了地质结构。

  太可惜了,那么多水全跑到地下去了。

  曾风扭头就上卡车,说:“我这就去叫停他们。”

  魏摧云看基地来的老军官们,说:“愣着干嘛,绑绳子抱红柳下塘,堵漏啊。”

  工农兵学生们热情的很,纷纷往下跑:“不用领导了,我们来吧!”

  但魏摧云一声大吼:“你们,都给我回来。”

  再命令那帮基地来的:“绑绳子下水啊,愣着干吗?”

  为帮媳妇,赵凌成可算愿意踩一回稀泥了。

  他脱掉鞋子又卷起裤管来,也在给自己绑绳子。

  但魏摧云拍他一把,却说:“你跟学生们一样,是人才,你不用去。”

  ……

  魏摧云其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,人民的好公仆。

  曾经他为保年轻的红小兵们不饿死,就会选择饿死农场的老右派。

  如今也是,有困难有危险会让当官的上,而非学生们。

 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,军官们全是大老粗,比不上有知识的科研专家和学生们。

  真要牺牲,也该先牺牲他们。

  沉淀了两个月的黄土淤泥,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,沼泽。

  潜进沼泽堵漏水口,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淹死。

  以他看,那种活就该军官们上。

  来的老军官们,就比如张主任可是大校级别,来其实是为看果树。

  但被魏摧云一脚踏进泥塘,就只得干活。

  转眼已是深夜,大汽油灯点起来,一捆捆的红柳和胡杨被扔进泥塘,再被魏摧云他们用脚踩着,用身体拱着,以捆为单位,用交岔沉降的方式送到暗河入水口。

  而胡杨死后千年不倒,倒后千年不腐的特性,就好比钢筋水泥,能帮葡萄园牢牢锁住水,也让所有的水,最终全变成甜蜜的瓜果。

  夜越来越深,汽油灯下全是蚊子。

  巨大的稀泥塘中,拱在里面的人们无声忙碌着。

  这可是一场硬仗,得亏魏摧云经验丰富还有力气才搞得好。

  等全部干完,天边鱼肚白,已经是第二天破晓了。

  陈棉棉和赵凌成也守了一晚上,此时煤球炉点起来,热茶熬的咕嘟嘟。

  别人早都累瘫了,打下手的学生们也全东倒西歪,睡着了。

  魏摧云踩着泥巴,一遍又一遍,觉得没问题了才爬上岸。

  往黄土垄上一坐,他接过了陈棉棉递来的热茶。

  抿了一口,他说:“我小时候最馋的,就是这么一罐,地主老爷熬的罐罐茶。”

  干完体力活再喝一杯苦苦的罐罐茶,给个神仙都不换当。

  赵凌成给他递毛巾要他擦脸,但他不接。

  远望着潺潺而来的流水正逐渐累积,流淌的水位线也渐渐升高,他侧眸看陈棉棉,突然说:“其实我昨天人在医院呢,我们家小姜军官她……生了个儿子。”

  所以姜瑶生孩子了。

  而且他居然是从产房跑出来的?

  陈棉棉心里一阵愧疚,说:“对不起,我都不知道,你也该赶紧回去吧。”

  又问:“母子平安吧?”

  魏摧云也想赶紧回去,但累的走不动路,而且有了崽肯定要炫耀呀。

  他嘿嘿笑:“而且是个儿子,带把的!”

  再形容说:“皮肤特别黑,泡子更黑,我这辈子呀,值啦!”

  这是重男轻女最严重的大西北。

  人们尤其喜爱儿子,更喜欢泡子黑的儿子。

  它也有一定的科学逻辑。

  因为泡子黑的男性大多体格强健身材高大,力气也大。

  陈棉棉鼓掌:“恭喜恭喜。”

  赵凌成都由衷说:“恭喜你能得偿所愿。”

  魏摧云再喝口茶:“我也稀罕你们闺女那种,但是嘿嘿,我更爱儿子。”

  陈棉棉翻绿书包,掏出一沓肉票说:“这是送给姜瑶同志的,好好给她补补。”

  再说:“其实你可以不来的,教教我们怎么做就行了。”

  作为中央直属的干部,陈棉棉鸡鸭鱼羊,啥票都有,魏摧云就不推辞了。

  他洗了把手,把粮票仔细卷好,收进了兜里。

  但他反问:“如果没有我,就你们这穷红蛋,你们找得到问题,能堵得了漏?”

  陈棉棉诚言:“不能。所以你是我们的大救星。”

  要没有他,3号葡萄园不可能蓄得住水,说不定就得荒废掉。

  他就粗俗一点爱骂人,陈棉棉也会洗耳恭听。

  手撑赵凌成,魏摧云尝试着站起来。

  但是失败了,他的双腿沉如铅,他浑身无力。

  他再用力:“不应该啊,我才四十出头,身体这就不行啦?”

  要年轻的时候,他大干三天三夜都不会累的,但现在身体是真不行了。

  赵凌成搀,曾风还从后面肘了一把,魏摧云才能站起来。

  年龄不饶人,但幸好他有儿子,有接班人了。

  他还要拍一把曾风的脖子:“你个小白泡子,工作干的还不错嘛。”

  曾风笑着说:“比不上魏科长您,我也是真敬佩您。”

  他虽然心里鄙视,瞧不起魏摧云,但也佩服对方是条汉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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