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要带公安去救丈夫,身后却响起陈棉棉的声音:“公安同志,救命啊。”
她的声音更加高亢:“有人绑架我,还想拐卖我。”
她胡说八道,还恶人先告状?
她扑进一个公安怀里,哭着说:“他们要把我卖给一个又老又秃的老光棍。”
说话间一群人扭着陈金辉上前:“公安同志,坏人在这里。”
群众扭了坏人,公安就要给他戴手铐。
但公安办案是讲章法的。
见许小梅头上在流血,公安就先问她:“谁打的你,为什么打你?”
又对吴菁菁说:“你是报案人,你来指认,谁是绑架犯。”
吴菁菁是个老实姑娘,只讲自己知道的:“我听到许会计和她老公两个商量,要把陈棉棉捆起来,可她是我同学,还是个军嫂,我觉得许会计的丈夫是坏人。”
许小梅气的大骂:“你知道个屁!”
够着打吴菁菁,她再骂:“我叫你再多管闲事。”
来了四五个公安,眼看又吵起来,一个喝道:“都给我闭嘴。”
另一个夺下陈棉棉手里的棍子,指她:“你也闭嘴。”
一见警察,陈金辉倒不怕了。
他说:“同志,我是铁路系统的,公职人员。”
被反铐着动不了,他点头哈腰:“那个是我姐,那个,我媳妇儿。”
再看许小梅:“快去找我的工作证。”
公安皱眉头了:“一家人的话,是家务事吧,你们岂不是报假警?”
吴菁菁也懵了,看陈棉棉:“你们居然是一家人?”
因为女配缩在客房里深居简出,之前俩人也不太熟,就没有交流过。
今天听见陈金辉夫妻密谋着捆人灌药,吴菁菁也是诚心帮忙。
可他们要是亲戚,那她不就是报假警了?
而家务事,到了将来公安都不会介入太深,何况现在。
陈金辉点头如捣蒜:“家务事,绊嘴而已。”
以为真有拐卖案,来了一大票公安,结果只是家庭小矛盾?
而且斗殴事件中动手的不占理,所以公安训陈棉棉:“同志,打人可是要拘留的。”
另一个公安解开了陈金辉的手拷,问:“谁打的你,为什么打你?”
许小梅指陈棉棉:“就是她,她还恶人先告状。”
再从兜里掏出只一钱夹打开,她大声说:“我有证据,能证明她不是军嫂。”
举起一张离婚证,她大声说:“快看啊,她和军官丈夫早就离婚了。”
吴菁菁更懵了:“陈同学,你居然离婚啦?”
陈棉棉垂着眼眸翻了一个白眼。
女配也是够蠢的,离婚证竟然让弟媳妇收着。
招待所的江所长赶来了,也说:“我作证,陈金辉是铁管所的巡查员。”
许小梅四处展示离婚证:“看吧,她在半年前就离婚了。”
虽然嫁过军官,但是已经离了,一家子吵架,她却喊公安来抓弟弟?
许小梅狠狠剜了陈棉棉一眼:“该被抓走的是她!”
吴菁菁依然是懵的:“陈同学,你丈夫那么好的人,你为啥要离婚呀?”
她那军官丈夫又高又帅,一表人才。
当初陈棉棉入学,他专门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打招呼,要大家多多关照她。
同学们羡慕的牙齿都要烂碎,可是她竟然离婚了,为啥呀?
陈金辉不想事情闹大,就对公安说:“一点家务事,就不麻烦大家了。”
又对陈棉棉说:“二姐,我给你磕头道歉,咱不闹了,成吗?”
所以兴师动众一场,却连警察都帮不了她?
有三个公安在处理问题,另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公安负手站在远处,看着。
陈棉棉紧撵几步追上去:“公安叔叔,我有话问您。”
她观察过了,这位应该是领导,今天的事要想有结果,就得找他。
老公安点头:“说吧小同志,什么事?”
陈棉棉先问:“是不是就算弟弟打死姐姐,因为是家务事,公安就不会管,弟弟要拐卖,贩卖姐姐,也是合法的。”
再指陈金辉:“他说就算他打死我,公安也不会管,您说对吗?”
陈金辉都给气笑了,扬头展示脸上的伤痕:“大家能作证,这可都是她干的。”
许小梅擦拭头上的血痕,呜呜哭泣:“她真疯了,她乱打人。”
老公安很有经验的:“无风不起浪,好端端的,她为啥打你们?”
再对陈棉棉说:“如果他对你做了违法的事,讲出来,我们来帮你做主,他如果拐卖,贩卖你,只要是事实,我们就会抓他坐牢,甚至可能枪毙!”
果然领导,说话掷地有声,陈棉棉心里稳了。
但许小梅一看二姑姐存心搞事,急眼了,就要给她泼脏水了。
她抢着说:“同志们,我这姑姐是被军官给退货的。”
陈金辉也忙附和:“她脾气太坏,动不动就打人,军官就不要她了。”
他们这一污蔑,不说公安全皱起了眉头,围观群众也直摇头。
部队不允许军官随意离婚,军婚都能离,可见她确实脾气坏。
刹那间陈棉棉众叛亲离,就连吴菁菁都远离了她。
陈金辉趁势抓上她的胳膊:“我二姐就这脾气,让大家看笑话了。”
突然凑近,呲牙:“扶不上墙的烂泥,等公安走了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……
女配其实特强悍,西北姑娘嘛,能下田会打猎,农活样样精通。
但从小到大,家里的肉默认都是陈金辉的,女配娘几个就只喝肉汤。
陈金辉被人打了,女配帮他出头,他不想务农,工作也是女配帮他拼来的。
甚至他能和许小梅俩结婚,那彩礼钱,都是女配拿自己换来的。
靠姐姐靠成了习惯,今天突然被背刺,他就恼羞成怒了。
而将来之所以他总是殴打妞妞,则是因为女配因生育损伤给魏科长生不了孩子。
魏科长心烦,看到他就骂,他在上司面前唯唯诺诺,回家就拿妞妞煞气!
陈棉棉微勾唇角,解开了呢子大衣。
她说:“我要告陈金辉殴打妇女,强行堕胎军人的孩子,为此不惜打死亲姐。”
说完她拉起线衣,亮出满是淤伤的,滚圆的肚皮。
肚大如箩,上面却满是拳头印。
她挨打时得多痛,她腹中的胎儿呢,得多顽强,才没有被捶掉?
陈金辉懵了,许小梅尖叫:“你血口喷人!”
老公安却一把掐上了陈金辉的脖子:“妈的,你把个孕妇打成这样子?”
再吼:“拷了他。”
第4章 奸夫
陈棉棉确实血口喷人。
因为那些淤伤全是女配自己一拳拳捶出来的。
她信了陈金辉的鬼话,以为赵凌成果然不要自己的骨肉,就一拳拳的,想要捶掉孩子。
可谁又能想到,一个女人能在自己身上下那么狠的毒手?
刚才还在生闷气的吴菁菁帮她裹好衣服,搬来了凳子:“快,快坐下。”
辛酸抹泪,她问:“肚子痛不痛啊,要不要上医院?”
围观群众也开骂了:“简直畜牲,丧尽天良!”
妇女们齐戳陈金辉的脑袋:“你也太不是个东西了。”
老公安看着离婚证,却直击问题的核心:“离婚半年,你怀孕多久,孩子的父亲呢,能联络到吗,要不要我们来帮忙?”
吴菁菁可算不懵了,抢着说:“给孩子爸的电报,我已经发出去了。”
电报上只有一句话:我怀孕了,孩子是赵凌成的。
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了,陈棉棉也只能等。
她也更关注公安对于陈金辉的处理情况。
她问:“我弟会坐牢吧?”
老公安合上离婚证说:“我们会带走他,也会严肃教育他。”
陈金辉百口莫辩,但必须辩:“我向领袖保证,那些伤都是她自己捶的。”
陈棉棉反问:“你腰上的绳子呢,难道不是为了捆绑,控制我?”
陈金辉一本正经狡辩:“我要去上班,绳子是捆货用的。”
再看公安们:“铁路上常有掉落的货物,就得用绳子捆。”
许小梅也说:“我亲眼看见的,那些伤全是陈棉棉亲手捶出来的。”
老公安冷冷一笑,却是反问:“作为一家人,你亲眼看到她捶打肚皮,却只是看着,就不怕她万一捶出个肝脏,脾脏,或者子宫破裂,一尸两命?”
许小梅一噎,陈棉棉却恨不能当场鼓掌。
不愧老同志,看问题的角度够犀利。
但老公安慧眼如炬,一般的小伎俩还真瞒不过他。
合上离婚证,他低声对陈棉棉说:“但要真是你弟打的,你的胎早掉了。”
如果真是男性捶她,不但胎掉了,她的子宫都得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