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稚。
阎罗也觉得自己计较这些实在有些好笑,何况阎罗也只是个代号罢了,并非是名,他不由哑然一笑,“好了,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罢。”
方才还斤斤计较的人,这会儿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?
慕昭然为防止他一会儿又说她喊阎罗的次数多了不公平,故意折腾自己,想了想干脆贴近他耳畔,轻声唤道:“那……夫君?”
抱着她的人浑身一震,慕昭然蒙在发带下的眼睛睁大,闷哼一声,轻喘了一阵,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,故意道:“夫君,你还要数么?”
回答她的,是他更加凶狠的闷声亲吻。
金乌西坠,夜色逐渐笼罩大地,剑道秘境中试炼的弟子们也都需要时间整顿休息,入夜后,秘境中的剑气平息,动荡得没有那么厉害,维持秘境通道的剑阵便也不需要太多精力。
夫子们也能放松一下心神,只留一两人在此看守就行。
游辜雪起身,朝众位夫子拱手行了一礼,化作一道流光,率先离开了演武场。
夫子们怔了怔,倒也没说什么,毕竟前面几日,游辜雪都一直留在旭金台上守着剑阵,确实也该让他休息了。
流光没入覆雪殿,游辜雪大步迈入寝殿,振臂一挥,门窗怦然合拢,他紧绷的身形一松,贴着门扉滑跪到地上,单手撑住地面,另一手胡乱地扯开腰带,没入衣衫之下。
撑在地上的手指扣紧,手背青筋嶙峋,他终于在黑暗中,沉沉地喘丨息出声。
不够,还不够,这种隔空瘙痒的感觉实在太难捱了。
可他又不能完全地放纵自己,行天剑还在那一座剑阵之中,撑着阵眼,他必须得留有一丝清明的理智,防止通道崩塌。
衣料摩挲的声响在黑暗中起伏,游辜雪闷声低喘着,既痛苦又欢愉,埋头咬住了自己手腕。
第143章
麒麟双眼中的力量不断被镇石抽离, 辉光便也逐渐黯淡,入夜后的麒麟墓变得越发昏暗,只能听到远处落雨一般的沙沙声。
在这沙沙声之下, 还夹杂着一些时断时续的暧昧喘息。
“昭昭,怎么又哭了?不舒服么?还是太过舒服了?”
慕昭然被人拥在怀里, 光裸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,耳畔是他低喘着的话语声, 脑子被捣成了一片浆糊,根本没有余力回答他。
阎罗抬手掰转过她的脸颊,借着麒麟眼残余的昏黄光晕,仔细地盯着她的面孔, “我的昭昭, 好漂亮,哭起来都这么漂亮……”
蒙眼的发带已经被她的眼泪完全濡湿了, 松松垮垮地挂在鼻梁上, 发带面上绣纹的雪花也像是融化了一般,变得更加透明, 能看到锦缎下那一双迷离的眼睛。
白皙的肌肤内透着朝霞似的红, 唇瓣微张, 看上去有些肿了。
他好像做得确实有些过分。
但这双手却还是不愿意放开她, 他还想继续拥抱她,亲吻她, 好想就这么做死过去, 同她一起埋葬在这麒麟墓中。
慕昭然感觉到他的吻落在眼角, 一点点往下移去,再含住她的唇瓣吮吻,她浑浑噩噩地想, 她现在一定糟糕透了,哪里还能漂亮?
她简直昏了头,才会配合他在这种地方鬼混。
麒麟兽魂还在这底下呢!
唇畔的话语声未停,阎罗一边轻柔地吻着她,一边低声呢喃着,“昭昭,真可爱,我第一次见你,便觉得你好可爱。”
那么多人一同入天道宫,在道碑前立誓,但他的目光还是第一时间就被她吸引了过去,让他在问心台上那一段孤独而折磨的时间里,短暂地瞧见了一缕纯粹的朝光。
“站不住了?那转过来我抱着你。”慕昭然迷糊地被他转了个方向,只分来了一刹,又被他拥进臂弯里,轻声哄道,“乖昭昭,张嘴,我还想亲亲你。”
“怎么不叫我夫君了?这里只有我们,不用忍着,叫出声,我喜欢听你的声音。”
“不仅喜欢你的声音,还喜欢你的眼睛,鼻子,嘴唇,喜欢你的全部,昭昭,我好爱你。”他每说一处,便低头亲吻在那处。
他的话语和外面化骨的沙沙声一样连绵不绝,亲吻也连绵不绝。
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的话,一直夸赞着她,夸着她身上的每一处,恨不得将她每一根头发丝都夸赞一遍,好似要将他满肚子的甜言蜜语,都在这一夜里全部说与她听。
慕昭然仰靠在麒麟头骨上,被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其下,不管是身还是心,都被他迷得忘乎所以了。
“你的嘴……怎么突然变得这、这么甜了……”慕昭然抬手抚摸他的脸。
阎罗接住她的手,在手心里黏糊糊地亲吻,笑道:“只是把隐在心里的话,都说出来了而已,不喜欢听么?”
至少这一夜,是只属于他的,所以想让她知道他所想的一切,至于出去之后会怎么样,已经无所谓了。
“喜欢,很喜欢。”他细碎的吻落在掌心里,热乎乎的,像是一团火,慕昭然指尖蜷缩,手心里又热又痒,忍不住捏了他的鼻子一下,说道:“别舔手……”
阎罗又精神起来,蠢蠢欲动地还想继续,他的吻沿着她的手心往下移,动作忽地停了停,尖锐的痛楚凭空从身体里蔓延出来,一瞬间压过了所有感官,让他控制不住地痛哼出声。
握住手腕的指节蓦地收紧,随即又刻意地放松,慕昭然撑起身来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阎罗眉心紧蹙,咬着牙关,咽下喉中痛吟,将脸埋进她柔软的手心,闷声道:“没事。”
身体里的痛意还没有消退,甚至一次比一次尖锐,不是来自于这一具身躯的伤痛,而是本体。
他在做什么?是真的受了伤,还是想要用这种方式阻碍他?
覆雪殿内。
晃动的幽微烛光中,游辜雪衣衫凌乱,撑坐在床头,头冠甩落在一旁,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肩头,发尾蜿蜒地垂在床沿。
有一滴滴的鲜血从他的下颌淌落,落入发尾,再顺着发丝滴至床边的浊痕中。
游辜雪面无表情地望着前面那一张屏风,屏风内的蔷薇花生长得极盛,开得也极艳,将一派素雅的屏风也染上浓墨重彩。
他漆黑的眸子盯着那屏风里的花,由着唇角的血滴落,另一只手覆在丹田处,搅动着体内的灵力。
灵力在经脉内冲撞,撕扯出尖锐的痛楚。
本体和分身,虽不会同伤,但会同痛。
麒麟墓内,阎罗沉沉吐出一口气,很快察觉出这痛楚并非来自外部,而是有人蓄意控制着,自行以灵力搅动经脉而生的痛楚。
比起那一箭穿心之痛来说,这其实算不得什么,不管是本体还是分身,他们都很能忍痛。
本尊想必也不是要用这痛来阻止他,而是一种警告,警告他不准再做下去。
经脉里的痛楚还在增强,一层一层地叠加着,如果再继续做下去,他说不定会自爆丹田,本体若死,他这个分身也活不下去。
阎罗低头靠在慕昭然肩上,低声笑起来,他疯了,他竟然以死来威胁他,但他偏偏能理解本尊此刻不管不顾的疯癫,他们到底同为一体,虽然神识的联系断开了,却还是能明白彼此的心思。
生死都掌握在本尊手中,所以他这个分身,便只能受本体所控。
他倒是很愿意死在这里,但他的昭昭肯定不愿意。他知道,他也知道。
本尊没有在第一时间就以此威胁他,还愿意给他那么片刻温存的时间,已算是格外大度了。
慕昭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,抬手想要扯下遮眼的发带,担忧道:“阎罗,到底怎么了?”
阎罗抬头,唇贴上去,最后亲吻了她一下,在那条发带落下之时,重新覆上了面具。
他与她分开,在两人身上都施展了几遍清洁术,灵力淌过身体,洗去那些暧昧黏糊的痕迹,“是我太过放纵了。”
“你还知道呀。”慕昭然嗔怪道,荒唐了这么大半日,她的确有些累,她手脚发软地被他抱在怀里,光是被清洁术的灵力扫过肌肤,便又敏丨感地发颤。
阎罗从她的储物锦囊里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裙,有条不紊地给她穿好,随后才给自己穿上衣衫,抱着她飞身坐到麒麟角上去,等待天明。
慕昭然半阖着眼,懒懒地趴在他胸膛上,过了好一会儿,才诧异地发现,“怎么没有心跳?”
阎罗道:“分身没有心脏。”所以,分身得依赖于本体的心脉力量而活,他也才会被本尊那般威胁。
慕昭然将睡未睡,嘀咕道:“这样啊,那我是不是也能炼制一个分身玩玩?”
阎罗轻柔地帮她揉着腰肢,劝道:“炼制分身需要割肉放血,切割元神,会很疼的,非常非常疼。”
慕昭然心疼地蹭了蹭他,含糊道:“那算了……”
她身心俱疲,很快在他怀里睡过去,等再醒来时,天光微亮,整具麒麟遗骨湮灭得只剩下最后的这一处头骨,飘散的骨沙被挡在了阎罗的结界之外,让四面都雾蒙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