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硝烟虽然闹的很大,可结果却是早已注定了的,如今的局势,已经完全倒向桑湛,不说底下的各方势力,就说当今圣上的态度,也是令人极其费解。
无论哪朝哪代,就从来没有一个帝王是不注重血脉的,哪怕再宠信一个人,一旦这人有了觊觎之心,那么,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
可是到了桑湛这里,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?
这是令所有官员都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。
就是云傅,安静下来时,也时常会想,皇帝究竟是为什么,会那般轻易的同意桑湛进入御圣堂?
轻易到,云傅都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?
可这一切都是在按他计划中发展的,总归来说,还是好事。
很快,朝堂上的争论声越发激烈。
支持与反对,形成了两股相当的势力。
这时,坐在高位上的东方易渊出声打断他们的争论,视线分别看向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几位重要官员。
其中,就有宰相云傅。
云傅一直没有开口,就是等着东方易渊询问以后,再说出自己的意见。
他一一列举了桑湛的各项功绩,对朝政独特的见解,对皇上,对大晋的忠心,最重要的是他的能力,细数下来,让原本一直反驳的声音也渐渐小了很多。
见状,后面的几位官员紧随其后,也都说出了自己的意思,纷纷表示,是支持桑湛进入御圣堂的。
等这些人的话说完,东方易渊便不再给那些反对的人开口说话的机会,直接宣布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,以后不许再提。
退朝。
全程,桑湛都没开口说出一句话。
退朝后,所有人都出了宫,桑湛又去了一趟御书房。
“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
一进御书房,桑湛便强势屏退了东方易渊身边所有的人,只留下了太监总管一个。
东方易渊还没开口,太监总管就抢先开口道:“湛王殿下,您这是怎么了,有事咱好好说,可千万别冲动,伤了……”
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,被东方易渊一个眼神给抑制住。
“高仲,你也退下吧。”
“皇上……”
“退下!”
“……”
高仲实在不放心,可又不能太过忤逆东方易渊,看了眼不辨喜怒的桑湛,想说什么,又收到东方易渊严厉的警告,无奈只好作罢,退出房间。
等他一走,整个御书房便只剩下桑湛和东方易渊两个人。
“湛儿。”
东方易渊声音平和的喊了桑湛一声,招呼他走近一点:“过来,坐下聊。”
这架势,显然是想跟桑湛聊点真东西了。
桑湛往前了几步,但并没有听从他的意思坐下,而是就那样站着,声音没什么情绪的道:“皇上有什么想说的,臣听着便是。”
东方易渊轻叹一声,这一刻,他放下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威严与架子,只是一个普通的倾诉者:“朕,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,二十多年了,我们从未见过……”
第117章 终于可以搬家
“但是,朕找了他们母子很多年,直到今天都还不曾放弃。”
“……”
桑湛没想到,他会跟自己提起这件事,微微怔了一下。
“不知道为什么,朕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,朕也曾派人查过你,可结果,令朕失望。”
“……”
那些结果,都是桑湛精心安排的,自然不会是他想要的。
“朕多想,你就是朕的儿子……”
桑湛:“……可惜,臣不是。”
闻言,东方易渊深沉的目光看向桑湛,眼底的情绪有一瞬间浓的有些化不开,令人无法直视。
可再一看,却又什么都看不见。
“朕知道。”
东方易渊的语气透着些许失望,声音越发的沉寂:“但你,是朕唯一的慰藉。”
“……”
桑湛心底掠过一丝震撼。
“皇上这话,臣听不懂。”
他有那么多儿女,自己怎么会成为他唯一慰藉?
况且……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他要找的那个人。
永远!
“听不懂也罢。”
东方易渊轻叹一声,似乎突然一下变得疲惫起来,揉了揉眉心又才说道:“朕跟你说这些,只是想让你明白,朕对你的信任是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原因而发生改变,你也不用担心功高盖主那一套,如今,你已进入御圣堂,就尽心尽力做好该做的事,至于其他,交给朕来处理。”
“……”
桑湛衣袖下的手微微握紧。
沉默了良久,才缓缓开口,只吐出了三个字:“臣遵命。”
他总是这样。
态度不冷不热。
令东方易渊也经常猜不透他究竟是怎么想的,只有一点,东方易渊可以肯定。
那就是,桑湛绝对不会背叛自己。
哪怕,他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,没有一点身为臣子该有的样子,不恭维,不谄媚,甚至,偶尔都感受不到半点敬意,可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有目共睹,忠心更是日月可鉴。
“罢了。”
东方易渊挥了挥手:“聊也聊不出个啥,去忙你自己的吧。”
末了,又加了一句:“朕累了,今天的奏折你抽个空,替朕都看了吧。”
不可否认,他每次单独和桑湛谈话,多多少少都带了些试探意味。
但每次,都让他很失望。
桑湛:“……”
他薄唇微微张了张,想说什么,最终还是咽了回去。
奏折。。。
桑湛沉默的转身,走出御书房。
看来,今晚又得很晚才能回府。
耽误了他的造娃计划,十个月后没有孩子,可怪不得他们。
桑湛一走出御书房,便看见高仲还站在门口。
“湛王殿下。”
高仲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跟桑湛说,目光往御书房内看了一眼,这才凑近他,小声的跟他说了一句什么。
但是才说了一半,就听见里面传来东方易渊的声音:“高仲,你要是敢多嘴一句,朕就割了你舌头。”
吓得高仲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。
然后,对桑湛摇了摇头,表示自己不能再说话了。
桑湛撇了他一眼,随即大步离开。
等他离开后,高仲才叹了口气。
唉。
为什么不让他跟湛王殿下说呢?
就算湛王殿下真的不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人,说明白了不是更好吗?
“你这个老东西!”
高仲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冷不丁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脑袋,一抬头,才看见东方易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,脸色沉沉的看着他:“你想断了朕最后的那点念想?”
高仲捂住自己的脑袋,这才猛然明白过来。
“哎呀,瞧我这个脑子,皇上,老奴把这茬给忘了,老奴想着,把事情弄明白了,您心里就踏实了,可没想过,万一不是……”
“还说?”
东方易渊举手,作势又要打他:“是不是刚才那一下没打疼?”
“疼……打疼了。”
高仲紧忙闭嘴,不敢再多说一个字。
见状。
东方易渊这才慢慢的收回了手,吩咐道:“去给朕铺床吧,朕要睡会。”
“您不批折子啦,昨儿下午的还堆着呢。”
“全都送到御圣堂去。”
“…是。”
高仲可不敢再有意见。
虽然,这听起来很想让人吐槽。
“得嘞,老奴现在就去给您铺床。”
东方易渊睨了他一眼。
老东西,越老管的越宽。
桑湛出了御书房后,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云傅。
很显然,云傅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。
要不然,他现在早就应该出宫去了。
“湛王。”
既然是专门等着,那自然是有话要问。
云傅也不拐弯抹角,就直接开口问了:“皇上找你过去,跟你说了什么?”
桑湛脚步没停,继续往前走去:“让我抽个空,帮他把今天的奏折看了。”
“啊?”
云傅十分惊诧。
“前两天才刚进入御圣堂,今天就开始让批阅奏折了?”
这进度,会不会太快了点?
想当初的废太子,可是当了好几年,也没见皇上让他批阅过半本奏折啊!
这湛王,难不成是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药?
“不是,等等。”
云傅拉住桑湛,迫使他停下脚步:“会不会皇上在试探你,他让你批阅奏折,你就直接答应了?”
“你想让本王抗旨?”
桑湛声音淡漠的问道。
云傅:“…那到不是。”
只是,他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。
可这一切,明明又是按照他所预想中所发展的,也没什么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