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？”
晚棠呆住，随即，犹如醍醐灌醒，猛地恍然大悟：“难怪，奴婢一直觉得他像个娘娘腔，原本根本就是个女人啊。”
知道玥影其实是个女人，晚棠也依旧对她没什么好感：“那她也太奇怪了，为什么要男装打扮？”
听见晚棠这个问题。
云婵突然一下好像想到什么，眸色骤然微微一深。
是啊，为什么呢？
总是要有个原因的！
“晚棠，在启轩阁住的这几日，你有发现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什么问题？”
“问你呢，你仔细想想。”
“哦……”
晚棠脑筋一动，还真想到一个十分明显的问题：“对哦，奴婢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，启轩阁里没有女人，除了小姐和奴婢以外，所有干活的，巡逻的，做饭的，全部都是男人！”
一个婢女都没有。
“嗯。”
云婵点头，夸奖她：“说的没错。”
所以呢，原因就在这里。
等她再进一步试探一下，便基本能锁定目标。
马车到达湛王府，好巧不巧，桑湛也正好从外面回来。
下马车后，云婵看见他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，似乎是在等着她一起进门。
“王爷，是在等我吗？”
云婵调整好呼吸，视线的余光往旁边某个方向瞟去一眼，随即迈步走向桑湛。
热情，主动。
等走近，她伸手直接跨进了桑湛的臂弯。
身体贴近的那一刻，两人都不禁微微一怔。
桑湛脸上的神色看不见，但薄唇显然是带着些许孤独的，气息也很平稳，没有丝毫不悦的迹象。
反而，云婵自己把自己给弄的紧张无比。
她深呼吸一口，放平心态，歪着脑袋抬头看向桑湛：“王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，愿意做我的后盾，还专门在门口等我？”
她的声音轻轻柔柔，不大也不小，足够门口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。
桑湛也垂眸看着她，半晌无言。
云婵在想，他现在的表情大概是，这女人没吃错药吧？
不给他反应的时间，云婵猛地踮脚，在他绯色薄唇边亲了一下，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。
“王爷，你真好。”
“……”
桑湛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。
身后的晚棠更是惊的连下巴都掉了。
玥影站在一旁，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，只是视线直直盯着桑湛和云婵两人，直到云婵突然朝她看过来，她才微微的低下了头去。
桑湛用舌尖轻抿了一下自己的唇角，垂眸看向身前的女人，见她视线却看向后面的玥影，眸色不由的眯了眯，眼底晃过一道危险的暗光。
云婵的视线也只在玥影身上停留了一瞬，很快便收了回来，她没发现身边的男人情绪在悄然发生变化，脑子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，就猛然被他一把拉着往府内走去。
“诶喂，慢点！”
第65章 你究竟是何人
桑湛的速度，云婵只能勉强跟的上。
他拉着她，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启轩阁。
站在两人房间的门口，云婵不去他的房间，抱着走廊里的红木柱子死活都不撒手。
他房间里全是他的气息，会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。
“行。”
桑湛好笑的看着她：“那就在这里说。”
“说什么？”
云婵装傻。
她没想到这男人这么精明，她不过是小小的利用了他一下，就被他看出了端倪。
“说说你在搞什么鬼？”
桑湛也不急，颀长高大的身形慵懒靠在门上，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：“戏耍本王，知道是什么后果吗？”
“我没有。”
云婵自然不会承认，再者，她说的那些话，也不是假的，都是事实啊。
“没有？”
桑湛眼神一凛，语气徒然冷下来：“云婵，你当本王是傻子吗？”
傻子？
世上的傻子要是都跟他一样精，那还不得天下大乱？
云婵其实也没想着隐瞒他，只是，她不确定，如果凶手真的是他身边的人，他到底会向着谁？
万一这男人要保自己的人，她想要报仇只怕会难于登天。
但是眼下，不说点什么也没办法蒙混过关。
“好，我告诉你。”
云婵松开柱子，神色也立马恢复正常，平静淡漠的道：“你还记得新婚那晚吧，我无意闯入禁地，稀里胡涂跟你……”
桑湛看向她，随后才轻轻颔首。
云婵继续说道：“知道为什么吗，是因为有人给我下了药，还特意支开了晚棠，在外面找了三个男人想要毁了我的清白，还好我会一些功夫，才没有让他们得逞，之后，我药性发作，迷迷糊糊跑出了幽兰苑，碰见白羽，被他追的情急之下才跑进了那片禁地。”
随着她的话，桑湛的情绪明显的有了一些起伏变化。
看样子，他确实还不知道此事。
这也说明，那个凶手尸体处理的及时，也没留下其他任何蛛丝马迹。
“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本王说过这事？”
过了好一会，桑湛才问道：“那你查出是谁干的了吗？”
“刚有一点点眉目。”
“你怀疑是玥影？”
要说这男人不简单呢，单靠她今日的异常表现，以及往玥影身上扫去的那一眼，根本不用她说的太明白，他便能一语道破她的心思。
“王爷觉得她不值得怀疑吗？”
云婵淡定反问。
“你先说说怀疑的理由。”
桑湛的声音和语气暂时还没听出什么偏袒意味：“本王帮你分析分析。”
云婵一想，也好。
于是，将自己所有的推断与猜测都跟桑湛说了。
他曾经有个怪癖，不喜欢女人靠近。
所以，玥影为了能跟着他，十余年从未穿过女装，事实也证明了，她通过这种方式，一直留在了桑湛身边。
虽然，还是不能太过亲近，但至少，能随时见到他，甚至随意出入他的住所。
如今的启轩阁便是如此。
除了云婵这个王妃和贴身婢女晚棠，是个特列，启轩阁也就只有玥影这个“假男人”能随时随地的进出启轩阁。
就连施柠，曾经做影卫也只能呆在启轩阁外，在桑湛出行时，才会默默跟上，暗中保护。
云婵说的这些，桑湛承认没错。
但这又能说明什么？
云婵很想给他一个大白眼。
说明什么，说明玥影喜欢他，爱他，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！
否则，一个女人，怎么可能甘愿扮成男人一直默默守着他身边？
更不会因为担心原主进门后，会有那么一丝丝博得他宠爱的可能性，便恶毒的对她出手，毁掉她的清白。
因为这样，才能永无后顾之忧。
最重要的一点，是玥影很清楚原主对桑湛来说意味着什么，所以，纵然心中嫉妒，不甘，最多也只能毁掉原主清白，而不是直接要她性命。
至于桑湛当初为什么要娶原主，这一点，云婵至今都还没弄明白。
她把自己所知道的，所推测的全部说完，又问了他一遍：“王爷，现在你还觉得玥影不值得怀疑吗？”
原本，云婵自己还不敢太确定，经过刚刚的试探，也没有得到显著的效果，心中就更迟疑了，可跟桑湛说完，这么一梳理，才发现，玥影的嫌疑确实很大。
动机，能力，她都具备。
就只差一个摆在眼前的证据。
桑湛听完云婵的话，再次陷入沉默。
云婵看不见他的表情，也感受不到他的情绪，不确定他信不信自己的话，更不知道，他的心里最终会向着谁！
“你说，她喜欢本王？”
沉默过后，桑湛有些狐疑的道：“这怎么可能，本王从未感受到过。”
闻言，云婵忽然都觉得，玥影也是个可怜的女人。
还真是应了那句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
“王爷，我不管你有没有感受到她的喜欢，但是，我是个小心眼的，一旦查证，当初真的是她给我下的药，我不会放过她。”
云婵先提前跟桑湛说清楚，只要确定了凶手就是玥影，那么，就算他会偏袒，她也会用尽手段报了这个仇。
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桑湛又问。
“那你会袒护她吗？”
云婵很好奇，很想立马知道答案。
毕竟，玥影跟着他已经那么多年，而自己，只不过是他一开始的计划里多出的意外。
“做错了事，无论是谁，本王都不会袒护。”桑湛没有半分犹豫的道。
“那要是……”
云婵想也没想脱口而出，还好只说出一半，又及时止住。
“要是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