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知哥哥家日子不好过,她胳膊上挎的竹篮里装了自家菜地里的几样蔬菜还有五斤玉米面。
珍珍眯缝着双眼,带着小草帽, 歪在小背篓里, 在王红芬后背上晃着晃着睡觉了,等她一头汗热醒时候,也不知道到了哪里,前后路上没见着什么行人。
“热!”珍珍喊着, 头晕乎乎的,别是中暑了。
王红芬到了路边树荫下, 让她下来透透气:“要嘘嘘吗?喝水吗?”
她自己带了竹筒做的水壶, 里面留了一点水给珍珍, 虽然知道闺女不缺水。
“要歇歇!”珍珍无力地垂着脑壳, 屁股要坐麻了。
大夏天的路边的地上野草深深, 荒的都没处下脚, 王红芬在路边找了个粗壮的大树, 在树后背着点人的地方, 拔了下树后半人高的杂草, 清理出一块地方。
珍珍拿出一大块之前要做衣服的军绿色棉布,扔在地上,准备当野餐垫用。
王红芬撇了眼说:“太大了,一小块就够了。”
珍珍摇头:“扎屁屁。”地上都是小石子草根啥的,要垫个两三层,
小镇里的沙滩垫啥的拿出来万一被人看到了不好,但是这个军绿色的布就不同了,
不显眼远处看还以为就坐在草上。
走进了看也只会说太败家,居然拿这么好的布当垫子。
珍珍躲在背人处解决了生理需要,见她娘也是一样晒得满脸是汗,拿出了一个草莓冰棍出来:“娘吃。”
王红芬这次没有说不要,咬了一口,冰凉舒爽:
“还是这个草莓的好吃。”
珍珍吃的是草莓蛋筒冰淇淋,自打发现工厂里后台是可以人为改变操作的,又激发了她刷游戏的心。
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。
比如鞋子做了黑色千层底布鞋和军绿色塑料底的解放鞋。
乳品厂不止可以生产奶油、奶酪,还可以生产奶粉。
裁缝店做了各种规格的布口袋,现在装东西不是竹编筐子就是柳条筐子,要么是尿素袋子、麻布口袋。纯天然没染色的细棉布口袋可以拿出来装点心。
小镇里该建的建筑都建好了,每天还在攒经验是想多解锁些仓库,
不然仓库一直感觉不够用的。
现在收获的不怕变质的物品直接放在居民区的楼房里,仓库只放些容易变质的食物。
吃完冰淇淋她又拿了一份猪肉馅的饺子和两杯西瓜汁出来。
王红芬要喂她,她摇摇头,自己拿了个小盘子,分了两个出来。
两个饺子加上西瓜汁,她吃得饱饱的。
王红芬也打了个饱嗝。
她往餐布上一躺,真舒服啊!在背篓里坐得浑身僵硬:“娘。你也躺着。”她往边上让了让。
王红芬确实累了,半个身子躺在布上,人吃饱喝足了容易犯困,不知不觉母女俩居然小睡了下。
“叮铃铃。”这是牛脖子上挂的铃铛的声音,有牛车过来了。
王红芬惊醒后出一身白毛汗,真是大意了,万一有谁拐了闺女走怎么办。
坐起身看过去,远处一辆牛车慢悠悠地在走过来,好不容易有过路车了,
她赶紧叫醒了闺女准备拦车。
收起地上的军绿布,示意珍珍收起来。
韩敏珍揉着眼睛摇头:“脏,不要了。”
王红芬忧心忡忡地叹气:“唉!闺女,以后嫁人可怎么办呀。”
闺女吃惯了用惯了都是好东西,要是以后都不用神通的话,普通人的日子闺女能不能过得了啊。
要是用她的神通,作为闺女的枕边人肯定会知道的啊,这世上还有其他人能一心一意地对待自己的她吗?
“嫁人?”这个词对珍珍来说,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,她抬着脸说:“不嫁人!”
“哪儿有不嫁人的姑娘家呢。”王红芬瞅着闺女认真的小脸,笑着摸着她的头,
不过想到闺女是个神仙,可能真的不能嫁人也说不准,自古以来和凡人通婚的仙女就没几个下场好的,比如牛郎织女:“算了,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了。”
说着对着走进的牛车摇摇手:“大伯,搭个车。”
赶牛车的人痛快的停下来,让她俩上车。
“去哪儿。”
“临海村。”
“那我到不了,我到青河大队放你下来吧。”
“哎!成啊,多谢大伯。”
珍珍和王红芬并排坐在牛车上,两人的汗止不住的流,王红芬用自己的草帽给珍珍扇风,
珍珍借着篮子盖的布,手伸在布下放了几个番茄出来,这个鬼天太热了,王红芬给了赶车的老头一个。
“你家的洋柿子好哇!”老头咬了一口,赞不绝口。
“是啊,这个品种好,沙瓤的吃起来一点都不酸。”
赶车老头起了心思:“大妹子,能再给我一个不。我回家留了种子,明年种看看。”
“哎呦,就两个了,都给你!”王红芬也没小气,篮子里的两个都给她了,权当车费。
等篮子空出一点空来,珍珍在篮子里放上两条熏腊肉,现在天热,腊肉相比鲜肉容易保存。
布口袋装了十个马芬蛋糕,给外公外婆吃,他们人老了,牙口不好。
给那个素未谋面的表妹一罐奶粉,舅妈和自己母亲一样大,都是属于大大龄的产妇了,
表妹生下来特别的羸弱,王红芬去看过一次,说她都担心活不下来,瘦得跟个小猴子似的。
珍珍昨晚睡觉前在厨具工厂,用陶土做了类似于茶叶罐子的盒子,好用来打包做好的奶粉。
她娘作为姑奶奶回娘家,不多带点东西没面子啊。
反正舅舅一年也不去她家一次,不晓得她家里是什么情况,容易被她娘忽悠过去。
临海村风里都是海的味道,
村里更是鱼腥气很重,几乎家家门口都有晒鱼干,
两人运气不好,路上就只搭到了一辆牛车,靠着王红芬脚力走了后面的十来里路。
“娘,房子顶上是什么?”韩敏珍坐在背篓里,好奇的问道。
王红芬都不用抬头:“珍珍没见过吧,以前这边不种水稻、小麦,自然也没有稻草用。
不过啊,人不能让尿憋死对吧。老祖宗啊就想到用海里的草来做遮风挡雨的屋顶。”
“哦!”珍珍长见识了,这海草的房顶看起来特别的厚实宣软,用不规则石块建造的房子看起来比赵家沟村的泥巴墙结实。
村上这会人都在午睡吧,只有零星几个精神旺盛的孩子还在外面晃荡,
“爹、娘。”刚到娘家的大门口,王红芬迫不及待欢快地喊道。
老王家和其他人家一样,三间正房,两间偏房。
石头盖的房子倒是挺结实的,就是海草屋顶似乎很久没有修缮了,
草的颜色变浅了许多,有些地方明显的缺了一块。
院子里和其他人家一样,用大大的竹匾的晒着小杂鱼干。
珍珍从她娘声音里听出久违的少女感,那是面对亲人,面对父母才会有的感情。
“哎呀,我好像听到红芬的声音了。”王老太太在屋内正准备午睡呢,突然来了精神,一下子爬起来。
王老爷子听了听没声音:“哪儿有,你听岔了。”这时,王红芬又喊了声。
“好像真是红芬回来了。”王老爷子用手支撑着身子也坐起身来,
“红芬啊。”老太太在屋内朝外喊道。
“哎!娘,我回来了。”
王老太太高兴地下了床,对着外面骂道:“小八你懒死了,你小姑回来了,赶紧给你姑倒点水。”
“娘,我自己倒,干啥喊珊瑚,让她睡,我也要睡会的。”王红芬赶紧拦着她娘。
她娘这辈子,对谁都是客客气气,礼数不缺,就是对家里人,太口无遮拦了一些,
也就是自己嫁出去了,难得回一次家,要是在家待久了,她娘也照骂不误。
对大嫂也是,怎么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。
她在家的时候还能劝劝,结婚后她俩没人拦着,整天家里鸡飞狗跳的。
娘又只有大哥一个儿子,连分家都没法分。
“红芬回来了啊。”李杜鹃从屋里出来,她神色疲惫没有精神地打了声招呼。王红飞还有珊瑚也都出来了。
王红飞刚刚睡着,此时还不太清醒,困得眼睛都睁不开。
王红芬见他们睡眼惺忪的样子忙道:“大嫂你去睡,我去娘屋里坐坐。”
她一时兴奋,声音大了些,忘记这大夏天的中午大家都要午睡,不然下午没精神干活。
王红飞见自家妹子来了,不是外人,也没多客气,带着李杜鹃午睡去了。
珊瑚则是不困了,家里难得来个亲戚,去水桶里打了碗井水递给王红芬:
“姑,你带表妹来的吗?”她好奇地看着背篓里的表妹,妹妹跟自己村上的孩子不一样哎!
白白嫩嫩的,不像海边的孩子,几乎个个都晒成古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