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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宙、荒野与灿烂的你_星河蜉蝣【完结】(7)

  许时漪也不强迫她。

  回小区经过一个红绿灯。

  等灯时,许时漪的目光没有焦点,随意落在了马路另一边。

  对面,一个男人也在等灯。

  他穿了一身黑,单手插兜,另只手拿了根烤肠,慢条斯理地在吃。

  吃着吃着,他感受到了某种注视,在茫茫人海中,精准地朝许时漪的方向投来一瞥,眼神冷淡。

  这一刻,许时漪确信他看见了自己。

  一些离奇的记忆涌入脑海。

  “我靠——”

  不敢细想,许时漪转身躲到花坛后面,手捂着胸口,惊骇地喘气。

  甄蓁跟过来:“怎么啦?”

  许时漪一把将她扯过来藏好:“见鬼了啊——!”

  作者有话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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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6章 006 女人是宇宙间最危险的物种。

  “他上一秒还在大剧院站,下一秒嗖——就飞到了春湖坝东站,如此重复了几次。”

  客厅里,许时漪手足并用,努力比划。

  “问题是他当时根本没有上车,你们能理解吗?”

  “他飞过去的!”

  “飞过去的啊——!!”

  甄蓁和宋春兰一脸呆滞,看着她表演。

  “每次车门一开,我就看见他那张脸出现在面前,比鬼片还可怕。”

  甄蓁欲言又止:“……我想我明白了。”

  “不,你不明白。事发时我还在水底看见了他,他当时就像这样——”

  许时漪跑到窗边,用手扒住玻璃:“——就这样,手上有吸盘一样挂在了地铁外面,他的身体还在发光!再睁开眼我就得救了,毫发无损地躺在医院里,这合理吗?”

  宋春兰:“……你亲眼看见他飞了?”

  “没有。”许时漪说,“可如果不是飞,他怎么过去的?他有任意门吗?”

  甄蓁:“你出现幻觉了吧,最近压力很大?”

  许时漪努力解释:“本来我也以为那些画面是我臆想出来的,所以就没跟你们讲。可我刚才亲眼看见那个人在马路对面吃烤肠,简直就是鬼啊!”

  甄蓁又弱弱地提出质疑:“鬼也会吃烤肠吗?会不会太接地气了?”

  许时漪一愣:“也对哦。”

  “不是不信你,是你之前撞过头,记忆不能算数。”甄蓁说,“明天我再陪你去看看医生吧。”

  甄蓁都这样说了,许时漪也不敢较真记忆的真实性了。

  毕竟她确实脑震荡过。

  “是做梦吗?”她试图接受这说法。

  可那些画面又实在很真实……

  宋春兰看她表演了半天,都犯困了。

  她起来拍了拍手,一锤定音:“就是做梦,别多想了,睡吧。”

  —

  群星公寓的一楼出租给了商铺。

  角落里开了家「梁叔卤味」。

  小店位置隐蔽,常年只有老客光顾。

  陈龙溜达着进门。

  梁叔五十来岁,是个面面的男人。

  他正在后厨削土豆,见陈龙来了,立刻换上一脸谄媚的笑:“哎哟,坐坐坐,什么风把群星之花吹来了,来块猪耳朵?”

  陈龙拿了根牙签剔牙:“馊耳朵,自己留着吃吧。”

  “那您这是来……?”

  陈龙斜瞥他:“你不知道啊?”

  梁叔丧眉搭眼的:“再宽限几天呗。”

  陈龙哼了一声:“我干脆给你养老送终呗?你跟你侄子,你俩就是群星的卧龙凤雏,半年不开张,开张亏半年,小偷上门都倒贴开锁钱,财神爷进屋都得被西北风吹跑。”

  梁叔被她骂得不敢吱声。

  对面水站门口,梁逸诚蹲在抽烟,闻言火冒三丈:“干!死大妈你骂谁呢?不就是房租吗?等着,我去凑!”

  陈龙冷笑:“就你?”

  她轻蔑的语调令梁逸诚感受到侮辱。

  他把烟一掐,站起来吼道:“老子去卖血!”

  “哟。”陈龙奚落道,“你这小身板,抽二两血就得晕过去吧?”

  梁逸诚暴怒:“你——”

  陈龙根本不拿他当回事,她走到店内的小神龛前,摸着梁叔供奉的财神爷像:“镀金的?”

  梁叔:“铜的。”

  陈龙:“我搬走,下个月交不上房租,我就把它称斤卖了。”

  梁叔嚎了声:“不行!你这是对财神爷的不敬!当心以后发不了财。”

  陈龙嗤道:“呸,财神爷在你家得受多大的委屈?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难渡的人,我卖他是带他脱离苦海。”

  她总结得倒也没错。

  梁家叔侄在群星公寓住很多年了,生意换过好几轮了,干啥啥不行,做啥啥倒闭,几年下来房租还欠了不少。

  虽然供奉着财神爷,可财神的光芒从未照耀过他家。

  陈龙只怕再不拿点什么做抵押,哪天梁叔两腿一蹬嗝屁了,她房租都没地儿要去。

  梁叔嘿嘿一笑,又讨好道:“房租虽然没按时交上,可我们也没给你添麻烦不是?都像二楼那位神人,这公寓还不乱了套?”

  陈龙瞪他一眼:“要不是看你老实,我能让你赖这么久?”

  “话说回来,那位最近没惹事吧?”梁叔转移话题。

  “没有。”陈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,脸色凝重,“不过也够吓人的。”

  她将暴雨夜发生的事如实讲述了一遍。

  着重描述了池信那一身的血。

  梁逸诚凑过来吃瓜,被陈龙扇了一巴掌。

  他揉着头,问:“他吐血了?”

  陈龙蹙眉:“他第二天早上六点就出门了,跟没事儿人一样。”

  梁逸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:“我去,吐了一升的血还能早起?他是人吗!”

  “他身上会不会是别人的血?”梁叔提出了另一种可能,“不会是混混刚杀了人吧?”

  梁逸诚无意间朝门口瞥了一眼。

  突然正襟危坐,装模作样咳了一声。

  陈龙的目光随之转向门口,挑了下眉。

  后脑勺吹来一阵凉风,梁叔僵硬地回头,只见他们正讨论的对象走进了这间卤味店。

  池信脸色沉着。

  给人很不好接近的第一印象。

  刚才的话不会被他听见了吧?

  要真是混混不得把自己的皮给扒了?

  梁叔顿时头皮发麻,尴尬道:“呃,我不是在蛐蛐……”

  其实就是在蛐蛐人家。

  不过事实也不能随便承认。

  梁叔缩着脖颈,畏畏缩缩朝陈龙身边靠。

  陈龙一把推回去,低声骂:“出息!”

  池信懒得理会梁叔的局促。

  他走到冰柜前,冷淡地开口:“辣鸭脖。”

  梁叔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什么?”

  “我要两个。”池信说。

  —

  夏夜闷热。

  临睡前,许时漪又去冲澡。

  水汽熏蒸,热雾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。

  她站在莲蓬头下。

  水流洒过,那晚的画面反复在脑海中闪过。

  男人的脸颊浮在水底晦暗的光影里。

  究竟是不可言说的神秘力量,还是她濒死之时的一场幻觉?

  以及,她到底是怎么得救的?

  新闻上的说辞统一

  ——危险来临时,列车长挺身而出将地铁开回了安全的站点,可怎么演算时间都对不上。

  “库西索。”

  “你妈妈说这是可以救命的咒语,危险时只要念出这三个字就会有人来救你,所以时漪一定要记住它。”

  许苏山的声音在耳畔回荡。

  “不会真是咒语救了我吧?”许时漪头脑中理性的天平渐渐朝神秘学倾斜而去,“再试试?”

  为了验证记忆的真实性,许时漪决定复刻一次那晚的场景。

  她抹去脸上的水珠,清了清嗓子:“咳……库西索?”

  “库西索。”

  “库西索库西索——”

  几秒后,无事发生。

  许时漪早就料到会这样。

  理性的天平又回归了。

  她将打湿的头发捋在耳后,嘟囔着:“屁的咒语,我就知道爸爸在骗人。”

  “库西索库西索库西索——”她乏味地站在花洒下冲澡,“根本什么都不会发生嘛!”

  —

  群星公寓。

  夜深人静,隔壁又开始吵架。

  女人刺耳的声音穿透墙壁,在鼓膜上搔痒。

  公寓很老了。

  一间间不足三十平的房间仿佛隔起来的鸽子笼。

  前几天下过雨,天花板漏下来的水泡软了墙壁,留下一道道湿腐的纹路。

  凑近了还能闻到霉菌潮湿的气味。

  池信打开电视。

  过段日子就是启乾集团的周年庆了。

  作为荒野市经济的支柱,启乾集团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。

  当地电视台特意拿出了五分钟的时常对此大加播报,屏幕里一派热闹的氛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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