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稚这时才发觉,赵季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紊乱,鼻尖喷薄而出的热气要将她烫到融化。
“摸够了吧,该轮到我了。”
她的外衣被他扒了个精光,浑身只剩下一件红肚兜和亵裤。
张稚的肚兜还是她娘亲手给她绣的,是一对戏水鸳鸯。
赵季的眼睛当即就看得定住了。
张稚长这么大的人,身体还从来没有被外人看过,这是头一回被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,心里不免害怕。
“……你别看了。”
说实话,张稚其实只是被姐姐们勾起来一点好奇,暂时春心萌动。
赵季这样像是要吃了她的架势,忽然让她有些害怕和羞耻。
她还没准备好,此刻退心又生。
“赵季,要不,还是算了吧。”
赵季兜头一盆凉水而下,衣服都已经脱完了,现在跟他说这些?
“为什么?”赵季忍不住问。
“我不想……”
明明刚才还想的,怎么现在就不想了?张稚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。
赵季深呼了一口气,眸色里的火光逐渐冷却,变得黯淡下来。或许并不需要问张稚,他知道是为什么。
张稚的心里有人,所以才会和他做不下去。即便他已经将李凭赶走了,他与张稚之间却仍然隔着这么一个人。
李凭究竟有什么好?能让她到现在都还忘不了。
……
赵季重新穿上了衣服,用手试了试他端过来的水盆里的水温。
水温还正好。
他给坐起来的张稚披上了外衣,捋了捋她的额发,对她道:“走了一天了,泡脚能解乏。”
张稚将两只脚丫伸进了水盆里,水暖洋洋的又有些炽热,舒服多了。
“谢谢。”
“谢什么。我是你相公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赵季挨着张稚坐下,又一次没成功,人尚且处在失败的沮丧当中,身上还惨留着没泄掉的火气。
他今晚看来是不能在卧房睡了。
张稚轻轻靠在赵季身上,她忽然觉得,赵季其实对她温柔细心,照顾体贴,人蛮好的。
她自告奋勇道:“赵季,明天我给你做饭吃。”
赵季没对此事发表什么意见,只是提了一嘴,“今晚我去厨房睡。”
张稚扑闪扑闪着大眼睛,这会儿心里正甜蜜,被赵季一句话打回原形。
什么意思?
她没有赶他走,怎么还要去厨房睡?
“你去厨房睡干嘛。”
张稚主动挽上了赵季的手臂,这是她头一回挽留赵季,却被他一把扯开,抱着枕头走了。
只留下一句,“……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”
张稚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赵季推开了,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敏锐起来,赵季……绝对有情况!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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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更新姗姗来迟[狗头叼玫瑰]
写到甜蜜的戏份作者也会不好意思起来,于是写写停停……
张稚:我想……
赵季:(立刻扒光自己)来吧。
第9章 窗户纸 好孩子不能半夜偷看!……
张稚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干脆掀开了被子披好外衣,蹬上鞋子,去了院子里。
外边黑黢黢的,但好歹天边还挂着一角残月,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。
厨房那边已经灭了烛,想来赵季已经睡了。
张稚在鬼使神差下,轻手轻脚踱步到厨房门口。
“嗯……”
一阵低沉的哼哼唧唧的喘息传进她的耳朵里。
赵季还没睡。
她贴耳听着,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,不仅一声比一声急促,而且多了衣料互相摩擦的杂音,还有愈来愈重,仿佛在撞什么东西。
靡靡之音。
她不知道赵季是在做什么,但不知为何,光听着声音,张稚的脸庞便如火烧云一般,听得她羞涩起来。
所以,赵季主动请缨来厨房,是要背着她做这种事儿?
张稚点了点嘴巴里的口水,在窗户纸上戳开了一个小洞。
厨房里面的情况,被微弱的光照亮一些。只见赵季恰巧坐在正对着她的方向,所以张稚能看得一清二楚。
她一眼不错地盯着赵季的一举一动,像是初次看到了避火图那般,脸红心惊,却还想继续看下去。
昏暗环境里,赵季双手上青筋暴起,身上的汗珠从上往下沿着滴落,一滴一滴,落在厨房的地上,看得她有种说不明、道不清的感觉。
此刻,赵季的每一次呼吸,重到仿佛就在她耳边吹拂一样。
“……张稚。”
赵季原本紧闭起来的双眼突然间就睁了开来,张稚心里吓了一大跳,下意识便以为是赵季发现了自己,一个激动差点摔在门上。
但其实仔细看,赵季的眼神是虚的,根本没有聚焦。
张稚便放心大胆地继续看了。
他一声又一声地,极其有节奏地唤着她的名字,仿佛这两个字能打开某种情感上的闸口一般。
赵季的身材不错,浑身肌肉,肌肤上还泛着淡淡光泽,毫毛毕现。
他此刻就像是一张紧紧绷着的弓箭一样。只是弓弦越上越紧,越上越紧……束缚到了极致,便再也受不了任何刺激……
千里之堤,溃于蚁穴。
他心里的洪水也决了堤。
……
空气中飘散着某种气味。
张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发觉自己也出了汗,变得有些粘腻滚烫。
冷冷的月光倾洒下来,只见赵季已经躺在椅子上彻底不动了,衣襟大敞,汗湿的发丝一缕一缕地交缠在脖颈。
胸口随着呼吸微微上下起伏着,眼神迷离,面带桃花。
张稚好像又发现了一个新大陆,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赵季像今晚这个样子。
……
赵季收拾收拾准备睡觉的时候,张稚也顺利摸黑回到了卧房。
她重新和衣躺下,脑海里却还在闪烁着方才所看到的一幕幕。
赵季各方面的身躯算是已经被她一览无余过了,她是越想脸越热,越热越睡不着,到最后没办法,把被褥都踢开了。
“唉……”
张稚叹了口浊气,她是彻底没招了。
她折腾来,折腾去,就算不盖被子,全身上下还是像炉子里烧红的烙铁似的,火火热热,没有要退下温度来的意思。
张稚只好去院子里的水井打了盆凉水,擦了身后才算好受点。
后来,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。
……
再有意识,是在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在摸着她的额头。
“张稚,醒醒?”
“怎么额头这么烫?”
“……叫我那么多次干什么……”说话的瞬间,张稚听到了自己的嗓音变得沙哑异常。
赵季也正疑惑着,他明明只叫了一遍。
张稚浑身上下都烫得惊人,反应速度也是呈直线式下降,她最后只听见了一句,“我去请个大夫给你瞧瞧。”
“不用……回来……”
张稚回忆了一下,应该是昨天晚上用井水擦身受凉了。
她从被褥里撑起身体,赵季的身影已经望不见了,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一锅浆糊。
张稚难受得很,却也只能椅在床边等赵季回来。
过了一会儿,才见赵季领着一个大夫打扮的男子进来了给她号脉。
号脉的时候,张稚是有些心虚的。
毕竟昨天晚上偷偷趴赵季窗户这种事,多少有点不光彩,万一这大夫真看出点什么,她不就成变态了。
“主公,嫂嫂这是伤寒之症……由外界寒气入侵引发的发热,需要服用麻黄汤或者桂枝汤。”
“嫂嫂昨晚是做什么了?”大夫问道。
“……”
张稚怎么好意思说出实情,偏偏她还是个不怎么会撒谎的,还怕人看出端倪,只好揪出来一段事实。
“……昨晚太热了,我可能是把被褥踢开了吧。”
太热?
赵季和大夫对视了一眼,赵季便让人去准备熬药,给打发走了。
等大夫走了,赵季才坐到张稚的床前,问道:“昨晚有多热?”
他突然想到了昨晚紧要关头之际,厨房门扉发出来的轻微声响,起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,以为只是风声罢了。
现在想来,恐怕不止是风声这么简单。
张稚躲过赵季的眼神,她不会说谎,一时之间只能任由脸蛋红着,沉默以对。
她脑袋本就昏昏沉沉的,面对赵季时更加溃不成军,即便什么都没说,又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“……你都看见了?”
赵季的手将她的脸轻轻掰了回来,两人四目相对之际,她发现赵季问这番话的时候,表情竟然那么心安理得,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。
一想到赵季昨晚做那种事情的手此刻正碰在自己脸上,她下意识蹙眉将他的手扯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