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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亲对象是刑警队长_燕山金吾【完结+番外】(22)

  多少猜出来她这样问的目的,宋魁凝着她,问:“现在安心了?”

  江鹭后知后觉,才发现自己那点心思早都被他看透了,她在他跟前好像总是透明的一样,嘴上支吾着装傻:“安心什么?”

  宋魁没忍戳穿她。

  她眨眼望他,“那……这一次运气关照你了吗?”

  他早就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,所以答得不假思索:“大概花光了这辈子的运气吧。”

  江鹭愣愣,连忙让他呸呸:“不许这么说,很不吉利的。”干公安的,又是刑警,嘴上还是得有点忌讳,不能什么都不当回事。

  宋魁笑,如果以后有她这个小福星护佑,哪还怕什么不吉利的。不过还是顺从地跟着她呸了两声。

  一直聊到快两点,店里客人几乎都走空了,江鹭才提议结账换个地方。

  从餐厅出来,午后的天气不错,秋高气爽,温度适宜,宋魁便问江鹭想不想去附近的公园溜达一圈,刚好消消食。江鹭欣然答应。

  顺着一路金黄的银杏树林,沿着林中小径,将枯叶沙沙地踏在脚底,江鹭挨着他,离他一拳的距离,却好想再靠近一点。

  大概是他这样的体格不那么凸显个头,刚才见面时没什么体会,直到现在并肩走到一起才深切感受出来。她目测着比了比,自己穿平底鞋,只勉强比他肩头高些。目光平视过去,也只刚刚好看到他胸膛。跟他说话,得微微抬头仰视。

  她偏头看他,“你到底多高啊?我记得是一米八七来着?”

  “是一米八七。”

  “可是怎么感觉像有一米九。”

  宋魁低头看看鞋,“穿靴子的原因吧,这鞋底儿不得有个三五公分?”

  “哦……”原来是净身高一米八七,没掺一点水分的。之前的相亲对象,一米七五以上的都说自己一米八,一米八的说自己一米八三,全是“含鞋跟”身高。

  看她不说话了,宋魁垂眸问:“你是不是觉着我跟个傻大个似的?”

  “怎么会?”明明很有安全感。

  “不会就好。不然人家都是为了增高把腿打断重接,我这是直接打断不用接了。”

  江鹭无语,笑瞥他一眼。已经习惯了他不时冒出来一两句有点冷的“宋式”幽默。

  公园很大,沿着小径走上半圈也得半个来钟头,走得有些累了、话说得也有些渴了,刚好看到前面有休息的地方,江鹭便拉宋魁在一处长椅上坐下。正是午后,平时这个点儿她都会小睡一阵子,太阳一晒,头晕晕的有些瞌睡,忍不住打哈欠。

  宋魁问:“困了?要不送你回去午休?”虽然嘴上关切,但其实心里很不情愿就这么跟她分开。

  江鹭眯着眼放空,摇摇头,“还好。”

  “渴吗?我买瓶水去。”两人走了也挺久,说了不少话,宋魁看她嘴有些干。

  他起身准备走,江鹭拉住他夹克的衣角,“没事,等会儿一起去买吧。”

  下午三点多的公园空荡安静,晚秋初冬的午后,残余的暖意伴着偶尔三两声鸟鸣,悠悠然地惬意。这会没什么话题了,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晒暖儿,空气宁静地在他们之间流动,仿佛将彼此均匀的呼吸也吹拂缠绕在一起。

  江鹭发现,即使静默下来,没有语言,跟他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尴尬。

  宋魁也跟她一样,刚见面时精神紧张、高度集中,现在被这么晒了一会,一放松下来便也有些困倦,这些天加班、出差积蓄的疲惫也忽然倾覆而来。但在江鹭跟前,他不想流露出自己状态不好的一面,怕她便以此为由要他回去休息。他还想跟她多待会儿,最好今天一整天都只属于他们两个人。

  这么一想,还是抽根烟提提神吧,于是问:“我去抽根烟,介意吗?”

  江鹭一听他要抽烟,才放松的情绪忽然便是一紧,困意消散,心也往下重重一沉。

  她对抽烟这件事,实在可以说厌恶到了骨子里。

  从小她就鼻子过敏,闻不了一点烟味儿,一闻就鼻塞,流鼻涕,打喷嚏。可她爸却是个老烟枪,牙都抽得发黄了也不肯戒。三不五时在家里抽,呛得她涕泗横流。为这件事,母亲去世前没少跟他吵、跟他闹,他就是积习难改。

  初中时,班上的男生学抽烟,将抽完的烟屁股和烟灰倒在她桌斗和铅笔盒里,拿烟头在她校服上烫出个洞,取笑她孤僻、不合群。那时母亲已经去世五年了,父亲早已经再婚,回家变少,也不再当着她的面抽烟。但她鼻子尖,还是总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烟臭味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的缘故,每每闻到那个味道,甚至想起,她都会一阵阵地犯恶心。

  她没在宋魁身上和车里闻到这种异味,他说话时口气清新,牙齿干净整洁,从十一点半见面到现在,将近四个小时了,也没见他犯过一次烟瘾,她还以为他根本不抽烟的。

  是她疏忽了。刑警这个群体是抽烟重灾区,明明早该问清的,为什么到他这里,她偏偏遗漏了这么关键的问题……

  如果只是像她最初设想的,见一面就算,不必有下文和交集,那便不会有这个困扰。但现在她已经抱着认真与他交往的心态,一瞬间便对此无法接受。

  江鹭的心飘摇欲坠,心烦意乱,但出于对他习惯的尊重,还是勉强挤出个善意的笑:“那你离远点抽吧。”

  宋魁起身,大概走到十几米外的一个垃圾桶跟前,才掏出烟和火机点上一根。

  江鹭远远望着他高大硬朗的侧影,心里想着,他抽烟的样子确实极有魅力,动作、姿态,吐出的烟雾和包扎的右手,背对着西北萧瑟晚秋里几分凉淡的斜阳,莫名有种复杂、强烈的故事感,这一幕也仿佛电影画面一般定格。

  可这毕竟是生活,不是电影,生活的残忍真相,包括了烟臭味和烟渍牙。

  她需要拥抱,需要与他亲昵甚至亲吻,而不仅仅是一个令人心动的抽烟的侧影。

  他回来以后,江鹭提议:“回家吧?”

  看她神情恹恹,宋魁以为她是真困了,虽然很不想就这么送她回去,但也不好勉强。

  回程一路,江鹭脸都朝着窗户那侧,一直看着沿途风景,不再转向他,也不那么神采奕奕地望着他。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地,说话也简短了许多。

  宋魁看不清她的表情,但明显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。似乎突然间低落、消沉下去,不知什么原因对他回避,他也不知从何问起。

  到小区门口以后,下了车,她尽量笑了笑,与他道谢、道别:“今天破费了,谢谢啦。”

  宋魁满腹疑惑无从解答,刚才在公园的时候还聊得挺好,怎么态度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变得这么客气疏离了?他一瞬觉得自己似乎是没戏了,从天堂坠落地狱般的失重感袭来,胸腔几乎有些锥痛,不解问:“怎么看着不太开心?”

  “没有……”江鹭不知从何说起,也还没梳理好自己乱成一团麻的情绪。

  “那是累了?”

  “嗯,有点儿。我回去睡会儿再找你。”

  宋魁还想再问,但后边来了辆车,不停打喇叭催促,他车没停得太靠边,给人家路堵住了。

  江鹭扭头看一眼,朝对方打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,转回头来看他:“快回去吧,开车慢点,注意安全。”

  她也催他走,无法,他只好与她仓促道了再见。

  这一天像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,对宋魁如此,对江鹭亦然。回到家,与他相处时的悸动、愉悦仿佛突然间被抽干了,取而代之是纠结的焦虑,无端的烦躁,此刻更掺杂了沮丧与举棋不定。

  茶几上,他买的蛋挞袋子刺眼地提醒着他的温柔与她的残忍,江鹭深叹口气,瘫进沙发里。一面因为他抽烟而苦闷,一面又为自己是否仅仅因为一个不良习惯就否定他而踟蹰。

  躺了没一会儿,睡着了,再醒过来时腰酸背痛的。拿起手机看了一眼,宋魁四点半时发了很长一条信息过来:

  「鹭鹭,跟你认识到现在快一个月了,不算长,但我却总觉得和你已经相识很久。不瞒你说,从见到你照片的那刻起我就想过你问我的那个问题:这一次运气能不能关照我,让我有这份幸运与你的人生交集?我以为今天为这个问题找到了答案,但现在看,似乎答案又不是那么确定了。发这个信息可能有点唐突,或许也有些矫情,但我确实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,哪怕只是先成为朋友,继续聊聊天也好。无论如何,我都完全尊重你的感受和决定,有什么想法和困惑也直言无妨。今天辛苦了,好好休息。」

  这长长的一段话,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喜欢,但从他的字里行间,江鹭却处处都感觉得到这样强烈的情感。

  他喜欢她,不是无所顾忌的、以自我为中心的喜欢,而是成熟的,退让着的,照顾着她情绪的喜欢。从她第一次拒绝、到第二次、再到现在,如果不是他单方面坚持,他们的关系不会有机会推进到这一步,而她却因抽烟这样的小事轻而易举摧毁他本已隐忍克制的情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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