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喝得很开心，红光满面。
今晚只有苏长风开了车过来, 但众人都喝了酒，没法开车。
鹿伊正准备叫个代驾，陈之屹就捎上了黑色冲锋衣，说了句：“我来开车，送他们回家。”
鹿伊点头，也觉得这样安排很好。
几个朋友离开之前，哈欠连天的芽芽小朋友跟大家告别。
芽芽的大眼睛蒙着一层困困的水雾，她抬起小肉手挥了挥，跟几位ee和叔叔告别。
鹿伊抱着胖宝，柔声教她说话：“宝贝，你现在可以说‘再见’或者‘拜拜’。”
崽崽小奶音糯糯的，樱花粉色的小嘴一开一合的，非常有礼貌地说：“拜~”
说完后，芽芽似乎有些害羞，一双小肉手交叠在身前，小下巴缩起，又说了一声：“拜~~拜拜~”
鹿伊和陈之屹相视一笑。
这只崽，每当教她跟“礼貌”有关的话语时，她总是学得很快。
几个闺蜜们都被芽芽的小奶音可爱到快晕厥了。
林小语rua崽崽的小脸蛋，声音夹得不行：“芽宝，你就是萌神！”
周月希抱着她的“英国月嫂”和“美国月嫂”，对芽芽说：“芽宝，一定一定一定要来ee家玩，两只小猫咪都在等你。”
萧初夏趁机摸摸芽芽的小圆手和面包脚丫，提醒一句：“芽宝，你的红包记得自己收好，不要被爸爸妈妈偷偷藏起来咯。”
芽芽感受到大家对她的喜欢，大眼睛闪闪发光，笑出五粒小米牙。崽崽非常有礼貌，跟ee、叔叔还有小猫咪分别都说了好几次拜拜后，陈之屹才带着恋恋不舍的众人离开。
大家都走后，芽芽小朋友才把小手握成圆圆的拳头，揉揉眼睛，小脸蛋泛着困困的粉意。
鹿伊抱着软团子，对宝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崽崽虽然困，但她不哭不闹，还很会为他人着想。
这么乖巧，这么有礼貌的宝宝，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小天使！
鹿伊给胖胖的小天使宝宝刷牙，帮她穿上一套浅粉色小睡袋，再把她放到婴儿床上。
芽芽又握住小粉拳揉揉眼睛。
鹿伊低头在芽芽的小额头印一个浅浅的吻，双眸含笑着说：“宝贝，晚安，我爱你。”
芽芽竟然糯糯说一句：“爱~”
鹿伊微微一怔。
芽芽又轻轻发出两声：“爱李~”
芽芽努努小嘴，立刻睡着了。
鹿伊双眸雾气萦绕，又轻声回了芽芽一句：“芽芽，妈妈更加爱你，比你爱我还要多一点。”
睡梦中，崽崽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妈妈的爱，但鹿伊看到她的小嘴微微弯了起来。
她真的好可爱好可爱！
怎么爱都爱不够！！
鹿伊浑身暖洋洋的，整个人像泡在温泉里。
直到上床睡觉时，整个人仍然幸福到难以言喻。
她把自己裹进厚厚的棉被，抬头看了眼时钟。
已经十一点了，陈之屹怎么还没回来？
鹿伊今晚喝了酒有点头晕，她打个哈欠，先睡下了。
……
陈之屹把最后一站的苏长风送到家，苏长风下车关门，他伸个懒腰，对着驾驶座里的男人说：“之屹，我这里不好打车，你先开我的车走吧，我明天再去你家开回来——”
苏长风话还没说完，驾驶座的车窗已经阖上，他的车被陈之屹“轰”一声开走了。
苏长风（风中凌乱）：？？
这是在抢车啊！
陈之屹一脚油门朝某个方向驶去，男人目光落在前方，下颌线绷成冷硬的线条，薄唇抿成一道利落的弧度，周身像裹着层化不开的寒气。
他开车绕进一座写字楼的停车场里，静静坐在车里守株待兔。
……
深夜，程烈烦闷地扯开领带，坐电梯下楼。
最近运气很差，自从上个月开始，家里就风波不断。如今他爸突然出了这样的大事，整个程家人人自危，都怕波及自身，大家能跑的都跑了。
爷爷让他走，今晚给他和程颜白安排好了飞机，一切已经准备就绪。
虽然很不甘，但程烈也知道现在这个关头，离开华国是正确的。
强大的家族曾经给他带来荣耀，让他风光无限，无论他做什么事都能给他兜底撑腰，现在却成了他的负担，成为禁锢他自由的枷锁。
程烈眉眼冷冽，走进地下停车场。
突然，一股狠厉的劲道袭来，程烈后颈被拽住，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，就被拖进安全通道里，程烈踉跄着撞上墙面。
后颈的力道一松，他回头想看清究竟是谁，还未看清楚，一记重拳精准地砸向他的下颌。
程烈吃痛地喊了一声，下一拳已经来袭。
陈之屹没有多余的废话，每一拳都带着压抑的狠劲，男人眼底翻滚着戾气，一拳一拳击打着程烈的腹部。
一切都发生得太快。
程烈这才看清楚打他的人，他趁着陈之屹收拳的间隙，挣扎着扬起拳头朝陈之屹砸来。
陈之屹眼底燃着怒火，侧身避开的瞬间，手肘狠狠顶在程烈的肋骨上，随即反手扣住程烈的手腕，猛地向后一拧。
程烈咬着牙，疼得闷哼一声。
陈之屹抓住他，眼神很冷，语声微颤着说：“程烈，这一拳是替阿呆还给你的。阿呆只是一只瘸腿的残疾小狗，你为什么要害死它？你不是人！”
程烈反而病态地笑了：“你搞错了吧，我可没有害你的狗，是你的狗自己非要走的，它死了关我屁事。”
他原本只想利用那只狗来吓吓鹿伊，谁让鹿伊不听话，但那只狗是真的傻，它死了是它命不好。
那时陈之屹在国外打比赛，鹿伊就把阿呆照顾起来。可鹿伊正在跟程烈分手，被逼得关了手机躲了出去。
程烈骗阿呆说鹿伊在外面遇到了危险，他把阿呆放走，叫阿呆出去把鹿伊找回来。
阿呆离开以后，它拖着不便的腿脚，执拗地在街头四处奔波寻找鹿伊的踪迹，在垃圾桶里误食有毒的食物，奄奄一息躺在街头，最后被经过的大卡车碾过，连尸骨都碎得不成样子。
阿呆的死成了压垮鹿伊的最后一根稻草，她患上严重的抑郁症，也恨透了程烈。为了挣脱他的掌控，她联合陈之屹演了一场“劈腿戏”，牵着他在校园里公开亮相，宣称他是自己的新男友。
起初他们只是逢场作戏，可走着走着，两颗心便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一起……
陈之屹眼中带着破釜沉舟的戾气，一拳一拳砸向程烈的小腹，每一击都比之前更重更恨。
“这一拳，是代替鹿伊打你的。她曾经这么爱你，你却那样对她。你根本不是人！”
任由林素素，谢临风等人欺负她，对她实行精神控制和精神虐待，限制她的人生自由，让她陷入深深的自卑，让她彻底丧失自我。
鹿伊从一个单纯快乐的小姑娘，被逼成一个抑郁症患者。
程烈任由嘴角的鲜血滑落，他闭眼，哑着声，固执地说：“我没有对不起她，那都是因为我爱她，这个世界上，没有人比我更爱她了……”
陈之屹揪住程烈的衣领，把他狠狠砸向墙壁，程烈跌落在地，陈之屹踩住他的手，眉峰冷硬道：“这一脚，是为我自己。程烈，你真的不配做人。”
程烈缓缓掀起眼皮，流着血的嘴角勾起冷酷的笑，气若游丝地嘲讽：“陈之屹……你当年出车祸，就是因为……你蠢，蠢死了。”
阿呆的死给了程烈灵感，想要悄无声息解决一个人，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。
那天刮着十三级台风，陈之屹正肺炎住院，发着四十度高烧。
他手机里突然收到鹿伊的短信：【陈之屹，我好没用，连阿呆都照顾不好，我不想活了。】
自从阿呆死后，鹿伊虽然抑郁缠身，但她从来没说过“不想活”之类的话，这还是第一次。
陈之屹瞬间双目猩红，拔掉输液针就往外冲，疯狂给她打电话，可鹿伊始终不接，只回了一个S市郊区山顶的定位。
他冒着狂风暴雨开车上山，路况极差，风雨迷蒙了视线，高烧让他神志不清。
在一个急转弯处，车子失控撞向护栏，“砰”的一声巨响震彻山谷。
昏迷前，手机接通了一通来电，鹿伊清脆的声音透过风雨传来：“陈小屹，我手机昨天丢了，用我妈手机给你打的。我现在在你病房里，给你送汤呢，你怎么不在？跑哪儿去啦？
右腿卡在变形的车座里，疼得几乎失去知觉。陈之屹却捧着手机热泪盈眶，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笑容。
失去意识的前一秒，陈之屹是在笑的。
太好了，鹿小伊，你没事。
幸好他只是被算计了。
第76章 一生一世 他会照顾好她的
程烈抬手擦拭唇边的血迹, 昂贵的手工西装已经破败不堪。
被打飞的手机在地上震动，屏幕显示着“程颜白”三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