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说,大夫告诉我一种能让你月信早点来的办法。”谢砚说。
姜云漾来了兴趣:“是什么药?”
谢砚平静道:“不用吃药。”
姜云漾疑惑地看他一眼,心道世上还有这种好事。
接着,就在她期待的目光中,他忽然靠近了些。
再然后,一只长而有力的手里忽然将她完全圈住,她清晰地感受到那手臂上的力量和温度,不容抗拒,无法摆脱。
紧接着,肌肤紧紧贴合的瞬间,一个吻沉沉地落下来。
第59章
姜云漾根本没想到,这人竟然会直直吻上来。
腰腹上,宽大的掌心缓缓摩挲,隔着薄薄的一层纱,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,像一团燃烧的焰火,滚烫,炽热。她想向后躲去,可是身后是坚硬而牢靠的车板,根本没有任何留给她的空间。
那人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抵抗,力度更甚,更是撬开的似的,层层深入。馥郁的冷香将她整个人沉沉包裹住,连那股沉沉的冷香,都变得强势。
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心再次跳的飞快,微红的眼尾,因为突如其来的狠意,浸润出莹莹泪水。
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!
明明都要和离了,突然吻上来又是什么意思?
和离吻吗?
她明明是想给他推开,可因为那股力量,手脚都发软到无法用力,在如此的谢砚面前,宛若一只毫无力量的蝼蚁。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,只能认命地想,吻就吻了吧。
雪白的小脸顷刻间染了红,眼底的晶莹更甚,似是轻轻一眨,就能浸出水来。掌心不知何时早已变得潮湿。
而潮湿之处,又不仅仅是掌心。
她又气又羞,可终究抵挡不过,到后来,没办法了,干脆丢开一切想法,任由他来。
雨依然下着,滴滴答答地落在车顶,车内的声音,像是应和着这雨声,甚至更要密密啄啄。
到最后,车子不知道碾过什么东西,猛晃一下向左偏去,她也因为这股力量彻底失去平衡,整个人被迫摔在他的胸口处,才结束了这个无比漫长的吻。
说实话,平日里,她极少会碰到他这个位置。此番贴上去,才发现,竟然可以这样滚烫。车内瞬间的静的落针可闻,耳边的声音却极响亮。
一下又一下,像是暮鼓晨钟。
姜云漾心中几分诧然。
他平日里冷清禁欲的模样,几乎要让她忘记了,他的心跳也会和常人一样怦然而有力。
她微微喘着气,终于打起精神,从他怀里抽身而出,而他这次竟然也没勉强,让她完完全全脱身而出。
静默的一瞬,姜云漾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她定了下心神,用一种事后清算的目光,气鼓鼓地瞪着她:“这就是你说的法子?”
本以为这番气势能让那人稍微反思一瞬,谁知道他竟恬不知耻地应了声:“嗯。”
“临走之前,大夫告诉我的,大夫还说,不止是接吻,最好能同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唇间飞快地覆上一个掌心,将他的后半句捂了回去。
“谢砚!”
她简直快要崩溃。
虽说不是青天白日,但到底在外面,前面还有赶车的车夫,他怎么能不要脸到如此程度!
等到她终于松开,他忽然道:“我只是转述大夫的话。”
姜云漾气的不行:“那大夫就不正经,能说出什么好话?”
谢砚看她一眼,不知怎的,嘴角竟然挑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:“你可知那大夫是谁?”
姜云漾还在气头上,直接道:“我管他是谁。”
谢砚闻言,不禁失笑,修长的指尖慢慢拂过刚刚被弄皱的衣袖,半晌才缓慢开口:“他姓吕,单字一个归。”
原本目光垂落的姜云漾听到这话,身子猛地一晃,下意识地抬头,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动,眼里满是不可思议。
就算她平日里消息再闭塞,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也足够响亮熟悉。
有名的国医圣手,杏林奇人。不仅精通各种疑难杂症,更以擅长调理妇人病,堪称妇科圣手。朝中贵妇、世家小姐们无不以能得他诊治为荣,就连宫中的娘娘也都对他推崇备至。
“可是,他怎么会……”
“昨日吕大夫才从蓬莱云游归来,暂时隐居在闹市。现在人还少,过两天消息传开了,怕是连门槛都难踏进去。”
听到这个事实,姜云漾完全沉浸在震惊当中,甚至都忘记了她刚刚还在质疑,只想着刚刚怎么没多能多和他说上几句话,再问问他,自己的身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。
可惜了可惜了。
只是要怪也要怪谢砚,怎么现在才告诉她!
早干什么去了。
想到这,她又生气地别过脸去。而就在这时,马车已经驶到别院门口了。
姜云漾松了口气,毫不犹豫地从车上跳下,连忙入了院。
谢砚静静坐在车内,目光追随着那道纤细的身影,直到完全消失在朱门之后。沉默片刻后,男人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,随即微微眯起双眼。
接着,马车调转方向。
哒哒哒的车轴声渐行渐远,门内的姜云漾才彻底放款了心。
只是,她不知道的是,这辆马车,会在一个她完全想不到的地方,调转方向。
接下来的两天,因着要煎药,姜云漾并没有去铺子,只在家静静休养着。
消化不良的症状很快缓解,不仅如此,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小肚子,也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。
每次小肚子疼,都是她来月信的标志。
想来不用几天,就能到了。
姜云漾简直喜极而泣,而过了晌午时分,负责铺子装修的工匠来报,说里面的装饰都按照她的要求装好了,只需择个好日子,就能开业了。
别的都好说,就是选日子这个事情,姜云漾有些犯了难。
本朝人重风水日期,她爹爹曾说,民间的风水师傅鱼龙混杂,大部分都是为了混口饭吃的江湖骗子,所以每每家中有事,都会去宫中的钦天监找个熟人,让其帮忙看一看。
受他的影响,姜云漾也很想让钦天监的大人帮忙择个佳期。
如今她认识的入朝为官的人,也不过裴延一人。
上次的事情她心中还有些不好意思,于是让翠竹去寻了趟裴延,顺便邀请他有空来家中吃顿饭。
一个时辰后,翠竹回了家:“小姐。”
姜云漾期待道:“怎么样?裴哥哥可答应帮忙了?”
翠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,才道:“裴大人近日都不在京中。”
姜云漾怔了下:“怎么会不在京中?”
翠竹:“裴大人负责押送刚被抄了家的徐氏一族去往岭南了,归期未定,不过……”
她的话还未说完,房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翠竹将未说完的话咽回嗓子里,示意姜云漾往外看去。
清浅日光下,男人微微颔首,阔步而来,肩宽腰窄,长身玉立,像是生长茂盛的竹,自带一种天然的矜贵和泠然。
姜云漾抿了下唇,疲倦道:“怎么又是你……”
一旁的翠竹见状,连忙压低声音解释:“奴婢寻裴大人不成,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谢大人,所以就……”
谢砚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般,阔步走到她面前,递给她一张叠好的红纸,淡声道:“日子已经帮你选好了。”
“打开看看吧。”
姜云漾:“……”
按照民间习俗,择定吉日向来只能选定一次,不可更改。此刻姜云漾也别无选择,只得伸手接过那张红纸。
展开来看,只见大红色的纸上用掺了金箔的墨汁书写着工整的字迹,落款处赫然盖着钦天监的官印,确是从宫中传出。
她低声读出来,又掐着手指算了下,惊诧道:“在后日???”
谢砚微微颔首。
她本以为起码还有三五日的功夫可以准备,突然之间,一切都变得着急了起来。
时间紧凑,她顾不得多想了,立刻就开始分配任务。
各色各样的胭脂她已经采购好了,归置和打扫,用不了多少时间,现在唯一没有准备好的,就是用来分配指引胭脂的折纸。
为了让造型更加逼真,她这次所用都是彩纸。
折纸匹配为店中特色,自然不能用街面上的纸,她便用自己存的纸,送去染坊里,染成几种不同颜色。
只是昨日染坊才将彩纸送回,预计的一百多个纸样,现在才完成不到三分之一。
她这个人藏不住事,现在这种情形,t脑门上就像是写着“着急”两个字,立刻就开始着手没完成的任务。
就在她匆匆忙忙地准备开始时,耳边响起一个清淡的声音:“我可以帮忙。”
姜云漾怔了一瞬,差点忘了身旁还有个谢砚。
她摆了摆手,笃定道:“这个忙大人帮不了,您快请回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