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儿也不知,许是夜里着了凉,阿娘今日胃口有些不好,这会儿正在家中休息呢。云儿这也是准备去街上请个大夫来瞧瞧,顺道来和婶子说一声。”
“是嘛,那云姐儿你快去吧,我去你家瞧瞧你阿娘。”张婶子听洛云姝说话后,连忙接话t道。
洛云姝听到张婶子的话后,目光更加柔和了些,她阿娘这个姊妹交的值。
她微微颔首:“那就多谢婶子了。”
说完她就转身准备去街上请大夫去了。
温婉如其实这几日吃饭时都神情恹恹的,洛云姝一早就说要去请大夫了,她偏是不肯。
洛云姝拗不过,便依了几日。
没曾想,温婉如这种状况没有丝毫好转,看上去好像还更严重了。
之前即便有些不舒服,温婉如也会每日都来张婶子家,和婶子唠唠嗑,一起做做绣活或者别的。
今日干脆就直接躺在床上闭目休息了……
那不是更严重了是什么。
洛云姝这时也有些懊恼,就不应该听她阿娘的。
而洛甫近日依旧是早出晚归的,每日都在忙着建学堂的事。
学堂建造事宜大体上被齐峥包揽了过去,无论是出资还是材料采购等。但仅管如此,洛甫还是不放心,他必须自己看着才行。
这也就导致了他对妻子身体不适的疏忽。这丈夫当的,还没洛云姝上心。
洛云姝一边走一边觉得,自己晚些时候有必要批判批判她这个阿爹了。
“你这个天杀的,做什么做什么?偷东西啊,有人偷东西!还想跑??进去老实待着!”
“什么偷东西,你嘴巴放干净点,小心我告你诬陷!”
“你个腌臜东西,俺原以为你们这些从京州来的人,都是好人家里出生哩,没想到也会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!呸,什么东西。”
“你胡说什么,让我出去,我就是来找云姐儿的,她刚走,是她让我摘些菜带回去的,不信你等云姐儿回来了,自个问她!”姜翠芬也不是个好拿捏的,心思转的快得很,只是片刻就一本正经的说起了瞎话来。
等她成功脱身回到了家,再打死不认,这泼妇也没法子将她怎么样。
张婶是知道两家关系的,前亲家。因此,她听着这话,一时间有些狐疑了起来。
难不成,还真是云姐儿允许的?
姜翠芬见这高个女人面色有所松动,继续道:“我们两家的关系你应该也是知道的,虽然有些嫌隙,但多年情分依旧也还是有的,云姐儿一个晚辈,对我恭敬孝敬些那不是应该的?”
张婶听着这话,怎么感觉越听越觉着有些不舒服呢。
“情分,什么情分?是你家背信弃义的情分?还是没事上门打秋风的情分?”
“姜大娘若是喜欢我家这些菜,尽管大大方方来讲明,谈价,买卖,我们家也是欢迎的。”
“何必这般偷偷摸摸。”
“你偷偷摸摸偷菜也就算了,还把我家其他菜苗子也都糟蹋了,我倒是想问问,你安的是什么心?竟还有脸说是我让你摘的……”
“我家前几日丢的那桶鱼苗,想必也是你偷的吧?”
“我说谁这么缺德了,连这么小的鱼仔子也偷……偷去炸鱼干吗?”
“另外就算是真想吃鱼,你自个家不还有个夫君,还有大儿子,再不济也还有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儿子,他们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去山里抓吗?光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是吧?”
洛云姝还没走远就听到从自家传出来的动静,于是急步走了回来。
结果刚进院子,定睛一看,竟然是姜翠芬。
这人好一阵没见着了,她还以为是安分过日子了……
没想到竟然是来自己家偷东西来了,还一偷偷了两次。
她看着自家一片凌乱的菜地,心里多少有些可惜。
姜翠芬看到洛云姝也是脸色一变,该死的,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。
这会儿随着院子里的响动,喜欢看热闹的也不嫌事大,都顺着声音摸了过来,站在门口,探着脑袋,往里瞧着,指指点点,小声嘀咕。
“呦,怎么又是这人。”
“他们家可不是个好的,心坏的很,做人也不行。当初就是墙头草,眼见洛家不行了,就立马退婚去攀别家的亲了。”
“你说的是那柳家的?可我听说,柳家后面没多久,也和她家大儿子退亲了,那姑娘死活不嫁了呢。”
“还有这事?”
“可不是,听说……”
洛云姝的位置门口进,耳朵一动,将门口那些都听了个七七八八。
“她这是来干嘛呢?还有脸来?”
“我刚在自己院里听到张娘子,说什么偷?难不成是来偷东西的?”
“偷东西?”
“不能吧?好歹也是从京州那边来的人,能干这种事?”
“有什么不能的,这家人又不是什么好的,看他们家的事就知道了。”
“你们说什么呢,管你们什么事,滚!”姜翠芬也听到了只言片语,顿时怒火滔天。
她现在最受不得听别人说她家被退亲的事了,一听就炸。
“哎呀呀,她还凶我们嘞?怎么滴,声音大了不起啊,谁不会声音大啊?我嗓门还比她大嘞,了不起的嘞,搞的声音大点谁就会怕似的。”
门口的几个年轻的小妇人有声有色的你一嘴我一句道。
听的洛云姝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。
第40章
“跑到人家家里来偷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,把她送去坐大牢吧,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。”
“还是先叫村长吧,得让村长管管他们家,再手脚不干净的话,就让他们一家子都离开村子,爱去哪去哪,反正别待在咱们村子,这种喜欢偷偷摸摸的人,指不定哪天就偷到咱们家里去了。”
“就是啊!走,去找村长去。”
“走走走!”
之后的场面就是没过多久,村长大叔就被人一路小跑拉了过来。
“咳,姜氏,这些木桶里的菜是不是你拔的?还有地里的那些是不是你糟蹋的?”村长好不容易稳住气息,然后咳了一声,清清嗓子,一本正经问道。
“不是我,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,你们可不能仗着人多就冤枉我!!!”姜翠芬这会儿又换了一套说辞。
反正之前那套话术,除了高个子女人和洛云姝那个小贱胚,也没有其他人听到。
“放屁,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你提着木桶正往外走呢。要不是被我发现了,你现在都美滋滋回家做饭了吧。”张婶子一脸闲恶道。
“你说看到了就看到了?有证据吗?要是光嘴上说说,那谁不会啊,我还说那些菜都是你糟蹋的呢!而且你和洛家关系那么好,说不定就因为这,就空口无凭污蔑我!”姜翠芬死活不认,眼下被她一说,竟成了张婶子的不对了。
“你!不亏是京州来的,嘴皮子可真厉害,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。”张婶子一时间语塞。
村长这时目光看向洛云姝。
“头顶的菜叶,身上的水渍,鞋底以及手上的泥,还有你袖子里的两根胡萝卜,你解释解释吧。”
据洛云姝所知,目前整个边海州乃至整个大周朝能吃到胡萝卜的,应该只有他们家吧。
至于届时怎么解释,洛云姝也已经想好了应对说辞。
洛云姝此话一出,在场众人的目光才齐刷刷的落到了姜翠芬的宽大袖子里。
她现在的穿着还是从前在京州时的衣服,并且这也是唯一一件从京州带过来的。
然而,长而宽大的袖口轻易的遮住了众人的视线,洛云姝也是无意间瞥到了一眼,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拿这个……怎么办。
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,人不要脸,天下无敌了。
“我刚从田地里过来,手脚有些泥怎么了?至于你说的胡萝卜?那是什么东西?我听都没听过!你休想污蔑我!”姜翠芬自觉自己逻辑满分。
并且,什么胡萝卜,她是真的没听过好吗?
“红色的,可想起来了?”洛云姝似笑非笑的看着姜翠芬道。
姜翠芬听完刚想反驳,什么红色的,不知道就是不知道!!!
然而脑子却比嘴巴反应的更快,接着一抹红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,
她就是看这个长得喜庆,颜色好看,桶子又装不下了,才拔了两根塞到袖子里的,还一边一个……
这玩意儿叫胡萝卜?
姜翠芬这会终于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。
那东西就在自己身上,她就是身上长满了嘴,也说不清啊。
“那胡,胡萝卜,是我自家种的,今日才摘下。我本是念着旧情想着送来给你们家尝尝,没想到你竟然说,是我从你们家偷的,真是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!!!”姜翠芬略有磕绊且义愤填膺道。
洛云姝闻言,冷笑一声:“那你可知它叶为何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