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日后就是臣妾的生辰,到时皇上会来吗?”玉婕妤没将她的好心放眼里,一坐下便问道,眼中闪着光,目露期待。
以往她生辰时皇上只要无事都会陪她的,今年她觉得也理应如此,但,玉婕妤瞧了眼虞妩月,她怕有人会从中作梗,不让皇上来。
裴折砚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白瓷碗,“届时看看吧。”
玉婕妤却已然将皇上的回复当成了真,皇上如此说说明待她还是跟往年一样的。
心中再次得意起来,晋位又如何还不是比不上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。
虞妩月眼睑微垂,唇角带着淡淡地笑,“嫔妾昨日在宴席上尝着御膳房做的牡丹酿很不错,知道皇上今晚要来,便讨来些想让皇上在尝一尝。”
听到牡丹酿,玉婕妤眼眸乱瞟,神色有些不自然,好在桃苓稍稍侧了侧身,装作为她布膳的样子,才让她有时间遮掩一番。
裴折砚正要拒绝,却见虞妩月已为他倒了一小杯,无奈抚额,拒绝的话也没说出口,怪只怪她动作太快。
虞妩月浑然不知裴折砚是如何想的,她亲手为皇上倒一杯是不想玉婕妤拒绝,皇上都喝了,玉婕妤正想讨好皇上,不会不喝。
“皇上的喜欢的牡丹酿,姐姐不喝吗?”虞妩月似是诧异道。
玉婕妤见皇上也瞧着自己,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。
裴折砚只稍抿了一口便放下了。
喝完后,玉婕妤觉得自己受了委屈,不管不顾地与皇上说着话,说自己的委屈,想以此获得皇上的怜惜。
自她好后,皇上还没去过汀安殿呢。
虞妩月也没在说话,只一味用膳,反正她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。
裴折砚随意地回着话,却忽地察觉到像是缺了些什么,侧眼看去,就见虞妩月正安安静静地用膳,与玉婕妤的聒噪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玉婕妤正得意于自己将皇上拢了过来,就听皇上声音清冷道,“食不言。”
玉婕妤当即闭了嘴,心生懊恼,她之前并不会这样,要不是想着跟虞妩月较劲,她何至于此。
见玉婕妤终于停了下来,许大海舒了口气,刚才那气氛真是让人深觉发闷。
晚膳就这样没滋没味地用完了,用完膳后玉婕妤还想留下,却被裴折砚给打发走了。
许是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,不出片刻功夫,宫人就手脚麻利地把膳桌收拾了番,独那瓶牡丹酿被留了下来,许大海也悄悄退了下去。
虞妩月见皇上单独留下了那瓶牡丹酿,生了些好奇,“皇上很喜欢这个吗?”
她记得上次皇上好像都没饮用多少,难不成其实皇上很喜欢只是克制了自己?
裴折砚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,语气凉凉,“不喜欢。”
虞妩月一时没反应过来,既然不喜欢,为什么不让人收了下去,蓦然间见皇上瞧着自己,反应过来了些什么。
她是不是,办错事了?
抿了抿唇,虞妩月起身道,“天色有些晚了,皇上若是还要去别处,还是早些出发为好。”
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,裴折砚微怔,旋即意味不明道,“你这是在赶朕走?”
虞妩月自是不能承认,“嫔妾不敢,皇上能来用膳嫔妾就已经很高兴了。”
裴折砚喉间发出一声轻笑,却好似带着些冷意,“是吗,朕倒是没看出来。”
虞妩月没说话,似是在考虑怎么回答。
裴折砚却起了身,走向榻边,见榻上凌乱地放着一幅画,捡起看了看,细瞧了一番,唇角蓦地溢出一丝笑来,旋即将画卷起放在一边,见虞妩月仍站在那里,思绪片刻仍是走了过去。
“你倒是会利用朕。”
虞妩月不承认,摇了摇头,“皇上误会了,嫔妾没有。”
“是吗?”裴折砚右手抚起她的侧脸,眼神盯着她瞧。
烛光下,女子眸澄似水,似有星月,睫如鸦翎,琼鼻微挺,肤如凝脂,唇未点而朱,如桃花映红。
他想,或许正是因为她这副好模样才让他再三纵容她。
虞妩月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,稍稍偏了下脸。
“朕突然想起,你虽晋了位但却还没有封号。”裴折砚指腹轻抚她的腰肢,似有所思。
还未等虞妩月有所反应,他便又道,““昭昭似月,如玉如华”封号为“昭”如何?”
虞妩月愣了一瞬,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,送上门的封号她当然不会推拒,下一次晋位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,有封号比没有封号要来的好些。
轻轻从他怀里退出,虞妩月正要行礼谢恩,却被他一把拉住,“行礼就不必了,不如想想用其他法子来谢恩。”
虞妩月犹豫了一瞬,伸手去解他的腰带,刚解了腰带,便罗帷乍掀,锦衾翻浪,衣衫一件件落地,划出半圆弧线。
一只手伸到外面,又很快被捉了回去,殿内热度一度攀高。
汀安殿,玉婕妤难得没有因皇上留宿玉锦轩而生怒,此时正皱着眉道,“桃苓,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
要不然怎的就突然说起了牡丹酿呢,御膳房的人也是,她要就给吗?
害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在皇上面前露了馅。
桃苓神情凝重,“这两日玉锦轩取膳食时看的还挺紧的,一直都没找到机会。”
上次瑶贵嫔寻事时,原是有机会的,但皇上突然来了,原本准备的膳食自然就用不上了。
“现在看,玉锦轩已经在防着咱们了,奴婢想咱们不如将这件事交予别人去做。”桃苓沉思道。
玉婕妤满脸恼怒,再次生了爹娘的气,怪他们当初怎么就被虞妩月牵着鼻子走,让她进宫了呢。
“这件事你看着办。”玉婕妤怒声道,要不是爹娘糊涂,她何至于现在做这些。
“若是家里在送东西进来,全都给本宫退回去。”玉婕妤恨声道。
她自己心里不舒坦,也不能让别人舒坦。
桃苓无奈,“奴婢这就按娘娘说的办。”
这件事,侯爷夫人确实做的不对,不该那么心急的,只是木已成舟,除了想办法去掉这根刺,别无他法。
待虞妩月从沉睡中醒来时,天已大亮,瞧着像是过了请安的时候,虞妩月挣扎着起了身,刚一起身就感觉到一阵酸痛,比之第一次时还酸些。
珊秀见状忙过来将她扶坐起来。
虞妩月蹙了蹙眉,哑声问道,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
“已过了辰时初了。”珊秀拿起绣枕让她靠着。
“怎么也不叫我?”往日里去请安时最晚也就是辰时初,如今辰时初已过,现在赶去怕是晚了。
“皇上走时交代您可以不用去请安。”珊秀说道。
说起皇上,虞妩月皱了皱眉,昨日皇上似乎有些太过于孟浪了些。
难不成是因为昨日利用他一事生气了?
“还有。”珊秀继续说道,“瑶贵嫔落水了,现在这个时候皇后她们应该去了瑶棠宫。”
“瑶贵嫔又落水了?上次落水还没几天吧?”虞妩月诧异。
“目前还不知,皇后娘娘已经去了,想必会查出来的,主子要去看看吗?”
虞妩月沉吟片刻,旋即摇摇头,“既然不用请安,就等下再去。”
“是,千翠已经去取膳食了,等她回来后,主子正好用些。”珊秀面露心疼。
昨晚殿内的动静很晚才停歇,她都有些担心主子受不住。
虞妩月点点头,忽而觉得昨晚皇上说的封号是不是只是一场梦。
第39章
虞妩月到瑶棠宫的时候,宫中俱是一片沉闷,无人出声,唯有里面传来细细的呜咽声。
庭院中,青石板的路上,一个衣衫尚滴着水的宫女跪在路中央。
虞妩月脚步不停地从她身边经过,那宫女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,抬起头来,发出惊喜的呼声,伸手去拉她,“主子,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
虞妩月仍是不理,珊秀冷着脸推开她的手,跟着主子进了殿。
许是刚才的动静被殿
内的人听到了,虞妩月一入殿,就迎上了瑶贵嫔仇恨的目光。
虞妩月皱了皱眉,她目前只知道是芝雨将瑶贵嫔撞到了湖里,瑶贵嫔的情况她却是不知的。
扫眼望去,宫里叫的出名字的都在这里了,自然也看到了她们脸上的幸灾乐祸与担忧。
“都是你,都是你害我以后不能生育,我要杀了你,我要杀了你。”瑶贵嫔珠钗凌乱,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光彩与明艳,一见到虞妩月便声嘶力竭地喊道,若不是被人拦着,怕早就下来撕打她了。
不能生育?
虞妩月眼眸沉了沉,事情竟这般严重吗?
命人将瑶贵嫔的嘴暂时捂上,皇后这才对虞妩月道,“瑶贵嫔今日起的早,便在外走走,不想却被你的侍女撞进了湖里,因天色尚早周围人不多,瑶贵嫔被救上来后已过了一刻钟的时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