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亡国后我嫁了新帝_酒酿酿酒【完结+番外】(70)

  “再说纪方平,既然项楚仁与纪明琢都从他家里出来,他不可能对他们俩的事一无所知,不说放纵子女挑衅皇家,至少也是疏忽了。出现失误,总要为其负责吧。”

  “依陛下的意思,对纪家父子的处罚陛下觉得正正好好,是吗?那为何要赎刑?”

  她声色俱厉,并不是仍要揪着不放的意思,只是不喜他的态度。

  两人之间气氛渐渐凝住。

  萧景润后悔说这么些话,惹得她不高兴。

  可是流不流刑的事朝令夕改,总也是不好的,虽然心里知道自己也有责任,但总归后来那么安排还存了点讨好她的心思,不然他何苦眼巴巴地吩咐人将纪小郎君接回来呢?

  “捻儿,不瞒你说,刚才我见了温珣。”

  他软下声来,将与温珣的对话略略讲了讲,又道:“我是有错,但你也得给我一个改正的时间吧。我知道,拿你们几个的命运来换我的醒悟,确实是过分了。”

  萧景润不由叹气,最近在宁真面前,他真的越来越不像个皇帝,别说威仪了,连夫纲都难振。

  他扫视了整个拂云轩,这里大到一桌一椅,一床一榻,小到柜中收纳的香丸与纳猫契,无一不有他们共同生活过的痕迹。

  他已经习惯了与她朝夕相处,如果骤然间要分离,他接受不了。

  “捻儿,你既然是菩萨心肠,不如发发善心接纳我。你们佛家怎么说的来着…你愿意渡我吗?”

  他垂首说这话,半是不正经,半是苦笑无奈。

  “渡己不渡人。”

  萧景润听她的语气,心想这不是菩萨心肠,是铁石心肠了。

  谁知宁真站起来,将他一把抱进怀里,狠狠揉了揉他的后脑勺,将束发玉冠都揉歪了半寸。

  同时凶巴巴道:“做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!谁让我嫁给你了,我当然不会抛下你。”

  “不过我只能代表自己原谅你,哼,如果不是你,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正式出家成了沙弥尼,改天考经通过拿到度牒,三四十年后说不定我就是大法师了。”

  萧景润的手臂越发收紧,埋在她怀里蛮横道:“不行,度牒还不是祠部司发的?我给扣下不就好了,你的大法师梦碎了,只能嫁给我。”

  宁真捶了他几下,又捧起他的脸揉搓泄愤。

  萧景润好笑地看她,“我们捻儿怎么这么可爱。”

  闹了一通静下来,他靠在她怀中,喃喃道:“可能遇到了你,我眼里才渐渐有了更多人。从西北入京到重登大宝,为的是什么我都快忘了,现在想来,支撑我提剑踏入干恩殿的是那份咽不下的气,但坐上这皇位了我才发现‘天子’‘苍生’这些词太重了。幸好我还年轻,来得及学,学着将更多人放入眼中,学着护佑更多人。”

  “捻儿,等等我,我会变得更好的。”

  “嗯,我会陪你。”她轻声说。

  第61章

  紫宸殿内,萧景润召两府长官议事,西境舆图平铺于御案之上,气氛略显凝滞。

  西戎乃胡族,祖辈起随畜牧而转移,逐草而居,培育有优品良驹,西戎军更是以善骑射知名,以力为雄。

  此番分裂,北部首领朗察占郁州城,阅府库军资库,以州衙为治所。

  司户参军冯喻遭断首,朗察提着刚斩下的头颅迫使知州鄢正青为其献计。次日,朗察命其手下劫掠富户,散财于平民,自称“仁王”,大赦境内。

  郁州临近河东道,往昔干旱少食亦受影响,治内贫弱之户颇多,不出五日,竟有千余人来投。

  居郁不久,朗察挥师北上,继续辟地。奚川道诸州悉具军备,然朗察重创奚川道兵马钤辖张典、安抚使陈越修,长驱直入榆阳城。

  昔年朗察弑父自立,又生得一副横眉立目的凶狠相,如今更是节节胜利,榆阳知州竟因此弃城而逃,一时间人心惶惶。

  两日前,朗察部兵围卫州城。

  卫州城外山林广布,城楼哨兵回州衙禀报称:漫山遍野只见刀枪林立银光闪闪,鼓声喧天气势迫人。城中亦有谣言传出,直指本州知州同榆阳父母官一样,逃了。

  萧景润放下军报,眉宇间尽是寒霜,不禁冷嘲:“就那么点人,竟然给朗察打出了势如破竹的气势。”

  是日,萧景润命殿前司都指挥使王樟为征西将军,鸮羽卫指挥使钟尧为行军总管,率军八万,从中都日夜兼程讨伐戎逆。

  钟尧领旨但面露踌躇,似有话要说。

  萧景润笑他,“是谁信誓旦旦说要把朗察的头拧下来,现在又扭捏不肯拧了?”

  “陛下,”钟尧摆了摆手,“臣忠君报国义不容辞,怎会惧怕小小朗察。只是前一日昭妃娘娘托臣查的事还未有结果,臣这就要去讨戎了,怕是有负所托。”

  “何事?”

  “陛下不知?昭妃娘娘托臣暗查沙弥尼阿畅的底细,鸮羽卫问询了庆云庵内所有女尼,皆道与阿畅小师父不熟,现下仍在深挖呢。”

  萧景润剑眉一蹙,“昭妃查阿畅做什么?”

  “娘娘并未言明,微臣猜测与慧慈师太归寂有关。”

  这阿畅为检举崇善寺恶行而入宫,身份上又是宁真的师妹,萧景润原本想着等崇善寺的事了结,再送阿畅回庆云庵。毕竟宁真在宫里孤寂,师父又刚刚故去,有人陪着说说话诵诵经也是好的。

  宁真住在紫宸殿后殿,紫宸殿又是天子起居之所,阿畅不便宿在附近,而是安排到空置宫殿的殿舍内。

  萧景润正往殿舍走。

  在他看来,阿畅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尼姑,年岁不大,讨宁真的喜欢,仅此而已。

  怎会和师太的案子扯上关系?

  及至到了殿舍门口,萧景润才意识到,他事事为宁真着想,为她大包大揽,简直是将夫婿当成了爹爹,而那个便宜女儿还不一定领情。

  他不由暗笑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,抬脚欲离开。

  殿舍外的三两宫娥则是看着皇帝在门口徘徊,未敢上前,低头侍立。

  忽然,从舍内传出杯盏碎裂的清脆响动,下一瞬,萧景润又听到了一阵痛呼声,像是宁真。

  来不及细想,萧景润抬脚踹开门扉。

  眼见室内一片凌乱,宁真鬓发散乱坐在地上,藕荷色裙摆上灰扑扑的。

  而阿畅的情况也没多好,她剃度了没有头发,但是脸上哭得稀里哗啦,一身海青衣也乱蓬蓬的,神情萎顿地瘫靠在斗柜旁。

  萧景润没能回过神来,这两人不会是打了一架吧?

  宁真揉着腹部,似是岔了气,一张粉白的脸疼得皱成一团,撑着他的小臂也没能站起来,又跌坐在地。

  “来人,传太医!”

  他朝外喊了一声,想替她揉揉但不知从何处下手,只能先将她抱至榻上。

  谁知阿畅听了那声,浑身剧烈一颤,寻摸了一把银剪冲过来,带着无尽恨意一下扎入萧景润背部。

  应激反应过盛,扎了人之后,阿畅一双眼赤红,手上也不住发抖,口中神神叨叨地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。

  萧景润只顾宁真腹痛,关心则乱,没料到阿畅会猛地袭击他。现下剧痛袭来,他晃神一息,抬脚踹去,力道之大,阿畅连声痛呼都没有便昏死过去。

  “陛下!”

  从外间冲进来一堆的人,宫娥惊呼,侍卫则是将昏迷的阿畅按住,生怕她再生乱。

  “太医呢?”萧景润撑着身子喝道。

  那银剪是用来剪烛花的,也就半个巴掌大,扎进肉里生疼,但比起战场上受的伤,不足为道。

  他更担心宁真的情况,轻手搭上她面颊,见她美目微阖,疼得冷汗都出来了,又过了几息竟直接晕了过去。

  再回身,萧景润带着愤恼上下打量了阿畅,又从地上拾起碎了的茶盏闻了两下,担心其中有毒才致宁真腹痛。

  以及方才阿畅叽里咕噜说的那几句话,现在细想起来,怎么听着那么像西戎语。

  侍卫上前来想为萧景润查看伤口,却被他挥退,“你,去催太医,你们俩,跑一趟庆云庵,将掌院请来。”

  很快,侍卫背着年纪一大把的医正过来了。

  医正胡子轻颤,气喘吁吁,路上听侍卫说陛下受了伤,便顾不上繁文缛节,边上前边打开药箱。

  “先给昭妃看,方才她腹痛难忍,意识不清,几息后昏了过去,不知是否中毒。”

  话音刚落,门口进来穿着华服的长公主,环佩叮当,她快步冲到萧景润面前,一迭声问:“陛下受伤了?伤在哪儿了?”

  言语不乏关切,甚至还带着颤音。

  长公主所在的建章宫离这儿很近,听甬道上侍卫们匆匆跑过,便揪住一个询问,这才花容失色快步赶来。

  萧景润耐着性子对太医重复了一遍方才的指令,这才按了按长公主的手,“朕没事,阿姐放心。”

  太医应了声,事急从权,顾不上悬丝诊脉,直接搭上宁真的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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