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神:“……”
众神:“……”
虽然但是。
送来参赛的人都好颠..噢不。都好抽象啊。
姊妹之神看向脸色不好的爱神,安慰道:“你放心,我不会无缘无故打你的。”
爱神表情变了又变,最后还是在这个武力值强到夸张的女神面前彻彻底底忍了:“……哦。”
但她觉得还是有一点需要申明一下:“那不是我教的人。”
有神明感兴趣地问:“那这个小家伙是哪家的啊?”
胆子可真大,随随便便这么说,也不怕惹自己真正信奉着的神明惩罚厌弃。
高位的神座上,一位隐匿身形于一片暗影里的神明轻声笑了下。其他的神看不分明他的表情,却能听见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认领:“是我家的。”
众神看过去。
是...谎言之神。
“真的假的?”
有神不禁出声质疑。
但在没有第二位神明认领的情况下,便只能是真的了。
不得不说,这么一来还真挺合理的。
谎言之神的信徒,还是能被送来参赛的谎言之神的信徒,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。也就只有这种人敢随便冒领信仰了吧。
不,对他们来说这不叫冒领,叫对自己的信仰虔诚……
众神重新把目光投到那格赛场。
两人还在交谈,但越谈吧就越……
姊妹之神缓缓闭上眼。
她的信徒都快被忽悠傻了。
爱神则越看越起劲儿。
“她还真挺适合来我这儿,”她无不遗憾地:“可惜了。”
“有什么好可惜的,”旁边有神小声撺掇:“喜欢就去抢过来啊。”
“反正人类的信仰也就那么回事儿。”
“她今天能信仰谎言,明天就能信仰你。”
“是么。”
爱神笑了笑,意味不明地感叹:“信仰啊。”
她注视着林芙,冥冥之中似乎有所感知。
——这或许才是预言里的...
——弑神之人。
……
“有人吗?快放我出去!”
林芙和女参赛者一起从房间里出来,便听见这层楼对面的其中一个房间里,响起了拍打声与怒吼声。
是个粗犷的男人声音。
“听见了吗?我,我可是伯爵...我是伯爵的......”
“砰!”
那人半天没憋出来,恼羞成怒地往门板上砸了一拳头。
之前闹剧发展到走廊上的时候,女参赛者有打开门缝默默围观,基本知晓发生了什么。
不得不说,要扮演一名高贵美艳,对外貌和规矩在乎到苛刻、甚至是有些病态的伯爵夫人,对那位大兄弟而言,确实是个高难度挑战。不扯什么演技不演技的,光拿好自己的角色牌,承认“夫人”的身份,光是这一点他就难以做到。
打个比方,大家一起来比赛谁跑得快,结果他自己卡在起跑器上,跑不出去了。
女参赛者和林芙对视一眼,低声道:“得把他放出来。”
说明2表达得很清楚,“扮演”是分了“案件发生前”和“案件发生后”两个不同时期的标准的。在案件发生前,参赛者都必须遵从角色牌设定,一旦明目张胆地当着那些监察者(NPC)违反设定,下场就跟那个大兄弟一样,会被当场制裁。
其实他的处境也还好,只是被关着而已。角色牌的相关信息会获取不全,也丧失了成为真凶的机会,但性命无恙。
等案件发生,参赛者不用再扮演,伯爵的命令的效力自然也会消失。到时候他就能从房间里出来,只要投对票,照样能够获胜晋级。
所以被关在房间里这件事,这对他来说其实不算太糟糕,但对想要成为真凶、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女参赛者就很不友好了。
当有一名参赛者拥有了绝对不可能犯罪的事实,不止是票数会更集中的问题,还意味着他们这“七名嫌疑人”,将会变成“六名嫌疑人加一个侦探”的模式。“侦探”的话语可信度无疑会大大增加,天然便能得到其他人的信任。
女参赛者虽不认为那个大兄弟是个探案天才,一定就能破局把她揪出来,但万一他就是理不直气也壮地咬上她……那绝对是个大麻烦。
所以不单指“夫人”,这场游戏里的所有参赛者都保持“自由身”才是对真凶最好的。
只是...该怎么让伯爵下令把人给放出来呢?
女参赛者想着想着便看向了林芙。
林芙:“?”
女参赛者:“要不你去找伯爵撒个娇吧。”
她递了个“你懂的”眼神过去,“伯爵可喜欢塞琉叶了。”
林芙表情微变。
她沉默片刻,再问了一遍:“你确定是...伯爵吗?”
“不会有错的。”
女参赛者俯身,贴在她耳畔低语:“伊妮娜的目标只有他。”
林芙却说:“有可能信息不全。”
女参赛者意识到什么,直起身,盯着她,“好吧,或许是这样。”
“但你也可以再回忆一下说明六和七。”
她似别有深意地留下一句话:
“时间不等人啊,”
“我亲爱的妹妹。”
第232章 神的游戏(8)
长廊,两侧是米褐色的墙,上面每隔一段距离便挂着一幅用彩昏暗的油画。有背对的人影,有寂静的村庄,有衰败凋零的玫瑰花……
地毯上的图纹在不断收拢又扩散,细细的鞋跟踩过它们,犹如水波一圈圈漾开了,无声地变化着。
林芙独自往里走。
她刚从庄园外围回来,正要去书房找伯爵。
走廊里非常安静,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,还有裙摆拖地而过的细微的摩擦声。
在这样的氛围里,墙上挂着的那些油画便不由多出一层别样的恐怖意味。尤其是那种人物画像。
林芙脚步微顿,扭头看向自身右侧,正对上画中人瞪大了的眼!
林芙盯着看了会儿。
那幅画是纯黑色的背景,画面中央是一名年轻女生,有一只从黑暗里伸出来的手捂住了她的下半张脸,她瞪着眼睛、满目惊恐——
林芙蓦然往前侧身,躲开了身后那只悄悄伸过来的手!
她盯着那位不知何时到来的不速之客,男人的手仍停滞在半空中。
“嘿,别这样塞琉叶,”男人慢慢收回手,长得还算不错的脸上笑容和善,“哥哥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。”
林芙之前在餐厅里见过男人一面,“哥哥”的自称更是将两人目前的关系暴露无遗。
“埃文,”林芙缓缓出声,“你居然会来这边,可真少见。”
男人耸耸肩,“没办法,有些事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。”
他凑近,压低了声音:“想和我一起玩游戏吗?小妹妹。”
林芙看着他,还没做出回答,忽而眼神微动。
男人转眸看向楼梯口,轻声:“有人要来了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。
……
一名身穿女佣装的男人面色阴沉地往上走。
黑色的棉布裙子很长,遮到了脚踝上面一点的位置,袖子也很长,长得能挡住半个手掌,他不得不往上折了两转,露出和脸一样干瘦、蜡黄、又粗糙的两只手。
他五官还算端正,略微佝偻着背,端着一个沉甸甸的木质托盘,上面摆放有一碟点心、一壶果汁、还有银色的餐叉。
他去到三楼,目标明确地一路往里,直到来到这一层最里面那扇门前。
叩叩。
“女佣”空出一只手,敲响了门。
“进。”
门把被拧动。
刚午睡起来,打理好自己来到书房办公的伯爵就坐在暗红色的长桌后面,案上左右都放有好几摞高矮不一的资料,身处中间的他正埋首书写着什么,笔尖与纸张摩擦出沙沙声,他头也不抬地催促:“放下就可以走了。”
书房里也铺有厚地毯,“女佣”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长桌前。
但托盘还没放到一尘不染的桌面上,伯爵便已经皱起了眉。
这东西不应该被放在这里。太不懂规矩了。
他抬头,嘴半张,斥责地话还没成型说出口,就在转瞬间变成了另外的声音:
“咯…你……”
他不由伸手去捂,如小溪流般不断地从那道窄缝里喷洒滑落出来的鲜血,瞬间沾湿了他的手和衣袖,衣领也完全脏得变了色。
伯爵的眼睛越瞪越大,身体却越来越无力,最后所有的仪态全部垮掉,他靠倒在了椅背上,双眸逐渐无光……
他死了。
“女佣”收回确认脉搏与呼吸的手,转而用手背往自己脸上一抹。溅上来的血迹被抹开,再被他粗鲁地拿衣袖擦了擦,那种冰冷的黏腻感这才褪去不少。
“呵,”他嗤笑一声,割喉用的餐刀仍握在手上,刃上吃着血,“真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