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时时刻刻都会增长,日积月累为她吸纳的灵气不知会有多少。
因为昨夜与令扶楹神交,尉迟衔月今日没有回去陪她用膳,一直待在弟子苑。
可他面上看着与平常无异,但总是听不见弟子们说了什么,好似他们的话自动朝他远去。
弟子们心里更觉古怪,但面上不敢有什么表示。
一直到夜深他都没有回去。
空青试探地问:“主子,可要去夫人那儿?”
尉迟衔月没回答。
“听说夫人今日问起您了。”
尉迟衔月抬眸,虽然说话,但空青知晓是让他继续的意思。
“夫人问你在做什么。”
令扶楹不过是想借此猜测那附魂蛊是否发作了,系统说需要时间,具体发作时间每个人根据体质不太一致。
若是听闻尉迟衔月病了倒下了,她不知会有多高兴。
尉迟衔月却因为空青这句话走神了。
他让空青退下。
不过片刻,迎来令槐序。
尉迟衔月问:“兄长不知因何事前来?”
“本殿与你有话要说。”令槐序冷声道。
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尉迟衔月,也不知哪点能够让令扶楹毅然决然选择嫁给他。
尉迟衔月被一个男人如此盯着,面上不显,心里却多少不耐,被男人盯着实在恶心。
他抬手示意送上茶来,“兄长不如坐下再说。”
“这次宗门弟子大比,域主可要前去?”
明日令槐序就要启程前往灵寰岛,他已经尽可能压缩时间,即便再不想离开也必须走,再不走就该来不及了。
尉迟衔月喝了口茶,“待我问问夫人,若她不想去,那我还是留下陪她吧。”
令槐序不动声色,“你与小满如今关系似乎不错。”
令槐序此言一出,尉迟衔月笑道:“还要多谢兄长,若非有你,我怕是和小满有缘无分。”
毕竟是他们结为联盟,令槐序不惜牺牲他的妹妹,虽然二人之间并无血缘关系。
看来无法轻易让与尉迟衔月放弃令扶楹。
令槐序又道:“最近家父与本殿托梦,说小满远嫁他乡让他实在放心不下,你与她成婚不久,本也无太多感情,不如就此了断,域主你有什么要求,尽可提出。”
所谓的托梦不过是说辞,尉迟衔月对此心知肚明。
好端端的,却要令扶楹与他和离。
“兄长此言差矣,我与小满夫妻关系甚笃,怎能说断就断,况且,是小满答应与我成婚的不是么?”
说着彼此的脸色都不太好看。
“这三年无妄海折渊殿分得的所有灵石都归你,这笔买卖很划算。”
“兄长将小满当做了什么?”尉迟衔月出声。
灵石他不嫌多,却也不缺。
“域主这就误会本殿的意思了,若小满思思乡心切,也想回去呢?”
尉迟衔月端茶的动作一顿。
令扶楹的意思?
她一直以来都想要离开他,仿佛成了她的执念,即便现在他也没有彻底放松警惕,让令槐序前来与他游说似乎可以让她达成目的。
但这绝非令扶楹的处事方式。
“兄长不如让小满亲自与我说。”
令槐序退了一步,“明面上你依旧与令扶楹是夫妻关系,外界也都一致认为我们依旧是牢不可破的姻亲关系,但我要秘密将令扶楹带回折渊殿。”
“兄长,恕我无法答应。”尉迟衔月起身,语气不容置喙。
令槐序皱眉。
这场谈判以失败告终,尉迟衔月没有半分客套,直接让空青送客。
*
尉迟衔月没过来,令扶楹吃饱喝足继续修炼,此次计划得逞,她就要立即前往乌兰城寻找被天寒珠伴生之物。
前段时日她已经让系统查过此物,被天寒珠伴生之物叫九劫玉,从天而降,无法查探具体来源和具体位置。
此物暂无品阶,超越目前所能定级的极限。
能彻底让天火为她所用,并能进一步提升她的修炼资质。
她如今已是极品灵根,再往上岂不就是天品,令扶楹心头大喜。
今夜尉迟衔月依旧没过来,这显得不太寻常,若是仅仅因为沈覆雪送的那枚玉,他不至于如此。
派人去问,没得到她想要的回答,不过也无妨,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。
虽然气运值用掉2000,但一切都值得。
令扶楹开始思索接下来的打算,得着手让沈覆雪下手解决尉迟衔月了。
吃过午膳,瑞香递给她一封信,“夫人,这是守卫送过来的,说是有人找您。”
她疑惑地接过,打开信封,才发现给她此物之人是玄悯。
匆匆阅览内容,玄悯竟来了三千域,可他不是要在大罗洲与伶舟慈历情劫吗?
玄悯询问她可还安好,为何匆匆离去,又告诉她体内余秽未彻底祛除,邀她前去酒楼一叙。
令扶楹去了玄悯信上所说的酒楼。
这个酒楼就在域主府不远处,令扶楹过去后特意戴上面具,易容成之前的模样,上了包厢,毕竟用之前脸不方便。
玄悯这么穷竟有钱定包厢。
脚步声传来,玄悯抬头看去,已有一段时日未见,分明她还是那副模样,可他却久久未能移开视线,无论她是令扶楹还是惊云,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。
她在他的对面坐下。
“施主,你近来可还安好。”玄悯没想过她会来得如此快。
其实,他不应该打扰她,他抵达三千域已有多日,在今日才将那封信送出。
可情劫未渡,他不能不见令扶楹。
可他心中隐约知晓,这只是个托词。
他在三千域这几日听闻过令扶楹与尉迟衔月的许多传闻,说二人感情深厚,不日就会诞下子嗣。
可他为令扶楹把过脉,她并未怀孕。
只是现在却不清楚了。
玄悯看向令扶楹的手腕,极力克制心中的情绪。
“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。”令扶楹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僧人。
与往日没有太大分别,即便须发尽剔,也挡不住优越的骨相和绝佳的容貌,与他那双慈悲的眼对视时,会陷入一片宁静。
可令扶楹内心却不太平静,因为现在她只能想到梦里他这双温和的眼眸染上情欲之色,诵念经文禁欲的薄唇,却喘息着呼唤施主二字。
她瞄了眼玄悯脖颈上的佛珠,梦里这佛珠还有其他羞耻的妙用。
令扶楹止住思绪。
玄悯不解地看着她,他以为她会很辛福。
可她的脸上不见轻松愉悦,比之前在大罗洲时的还要差上一些。
“施主,冒昧问一问,你为何匆匆离去?”
他始终对此耿耿于怀,或许在她看来,离去无需和他多说,可以令扶楹的性子,不是那般不辞而别的人,即便不与他说,也总该和杨家人道别。
况且那晚她喝醉了,如何半夜自主离开。
她与那位域主在杨宅的相处也并未传闻的那般幸福,会不会,有什么隐情。
令扶楹一时沉默,她不知该不该与玄悯说这些。
“施主,若是不方便贫僧就不多问了。”
“我与尉迟衔月早已和离。”令扶楹叹道。
甚至她们最初本就没有缔结婚契,又算得上是什么夫妻。
令扶楹没再多说。
玄悯的睫毛极轻地眨了一下。
心中生出一个猜测,那她离开是否是被迫的。
随即心中有喜悦蔓延,所以她只是有前夫,而非有丈夫。
“对了法师,你来三千域可是有事要办?”
玄悯默认,他为情劫而来,也算是有事要办,可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不齿的情绪。
这样的事情与曾经的他沾不上任何关系。
若她早与尉迟衔月和离,还待在域主府极有可能不是她的意愿。
一切忽然有了解释,令扶楹为何要易容前往大罗洲,为何撞见尉迟衔月会是那副反应,又为何迟迟不揭露自己的身份。
包括她此前和尉迟衔月针锋相对,对他颇有偏见。
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,最初以为是夫妻二人生了嫌隙,只是吵架罢了,可从头到尾仔细一想,她似乎并不喜欢尉迟衔月,甚至称得上是讨厌。
因为她向来温和待人,唯有对他百般嫌弃。
玄悯恍然大悟,之前他竟一直没有想到此处。
日日研究佛法,竟连这点都未能参透。
那她可否,想要离开?
于是玄悯经过犹豫,终于问出口:“施主,你可愿随我离开?”
令扶楹惊讶地看向他。
玄悯解释:“相逢即是有缘,若施主遇到困难,贫僧自要相助。”
令扶楹不由想到梦里她与玄悯成婚一事,她们所在的正是他的禅房,也不知他打算带她去哪儿。
尤其是她意识到这个梦可能不仅是她的梦,还有可能是玄悯的,可观玄悯神情仿佛对此并不知情,还是那副温柔禁欲,普度众生的慈悲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