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扶楹吓死了,那叫一个花容失色,她该不会这么一坐把伶舟慈坐死吧?
毕竟他是一朵摸不得也碰不得的娇花。
令扶楹慌忙准备从他身上起来,却被伶舟慈抱着,他的手隔着青色的罗群触碰她柔软纤细的腰肢。
回过神来的伶舟慈立即松手,“不好意思。”
令扶楹从他怀中起身,“你拽我做什么?”
“我……我有点疼。”伶舟慈脸红心跳地撒谎。
令扶楹叹了口气,他可真是……让人心生怜爱。
至少这样的伶舟慈比与她呛声的傲慢伶舟慈可爱得多,毕竟他那张脸只要不说出些讨人厌的话,还是很有欺骗性的。
令扶楹又低头去看他的伤口,分明已经恢复如初,不见丝毫伤痕,他的痛觉真敏感。
【宿主,气运值+100!】
好好好,令扶楹开心。
“吃点甜的就好了。”她随口糊弄。
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没看到玄悯,转身一看,发现他离她们已经隔了好长一段距离。
但修炼之人耳聪目明,他又长得高大堪称鹤立鸡群,令扶楹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他。
“我们等等他吧。”令扶楹不自在地道。
对上令扶楹的目光,玄悯抬腿走向两人。
此时天色已暗,令扶楹看见一个扛着糖葫芦吆喝的小贩。
上回伶舟慈似乎很喜欢,给她涨了气运值,这次应该也会涨吧。
嘴馋的令扶楹特意买了两串,递给伶舟慈一串。
她钟情于这种富有口感层次的食物,只有腻人的甜,和极致的酸她都不喜欢,但二者合二为一就成了她的最爱。
伶舟慈接过,但棍子太细,他不太好拿。
于是他的手指几乎与令扶楹的手指亲密相贴,虽然一触即分,他的手指却极为滚烫。
吃下糖葫芦,他其实没感觉出太多的味道,但还是觉得好甜,好甜。
甚至不知不觉就将他并不太喜欢之物吃完。
他看着唇上沾了破碎糖壳的令扶楹,鬼使神差颤着睫毛道:“你蹲下来。”
令扶楹不解其意,但刷币神器这样简单的要求她还是会答应的,于是在伶舟慈身前蹲下身。
他拿着雪帕,视线落到近在眼前的唇瓣,唇瓣肉嘟嘟的,沾了一层糖渍显得更加红润饱满,似乎,比那糖葫芦还要甜。
他想咬一咬。
伶舟慈呼吸一深,却对上令扶楹迷惑的眼神,“少主,怎么了?”
眼前唇瓣一开一合,含着糖葫芦清甜的香气弥漫而来,他抿唇,匆忙擦了擦她唇上沾着的细碎糖壳。
做完才暗自懊恼自己这样离奇的举动。
他疯了吗,为什么要……这样做。
伶舟慈现在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。
令扶楹更加茫然,伶舟慈这举动可谓吓人,感觉到唇上的触感,立即起身远离他。
见她避他如洪水猛兽,伶舟慈气闷,捏紧手中的雪帕,方才那些旖旎的心思烟消云散。
令扶楹原本也想给玄悯买一串的,但发现很多东西他都不能沾。
虽没有规定说不能吃糖,但他也不是会吃这些的性子,拿着糖葫芦也奇怪,索性就没买。
而且,玄悯身为出家人也不在意这些的吧。
令扶楹瞥了玄悯一眼,却僵住身体。
他那双眼眸还是那般慈悲温和似水,可温柔的表象下似乎潜藏着未知的危险。
她佯装镇定,收回视线。
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回去已是夜里,她们吃饱喝足,洲主提早准备的晚宴自然用不上。
但他更对儿子带回的姑娘好奇。
究竟是什么人,能让对谁都没有一副好脸色的儿子如此重视,还不惜坐着轮椅带人去城中游玩。
伶舟慈接到消息时长眉轻蹙,却还是去了伶舟衍处理公务的殿宇。
他自己推着轮椅前往,进了殿门,他看向首座之上的男人。
“父亲。”
“来了,今日与贵客似乎相处得不错。”竟如此晚才回来。
伶舟慈其实不太愿意和父亲提起这些,因为令扶楹的身份。
他只要多问几句就能知晓令扶楹是尉迟衔月的妻子。
“这还是为父第一次见你对哪个姑娘上心,你确定是认真的?”
虽然伶舟家族对感情始终如一,但保不齐会出现一个例外,所以伶舟衍得提前问清楚。
“儿子……”伶舟慈其实还是有些迷茫,这基于□□的感觉,就是感情吗?
见他犹豫也知晓他没有想好,伶舟衍也不多留他,毕竟他在外已久,早些回去休息为好。
“你下去吧,明日让那姑娘过来吃午膳。”
伶舟慈不太想让她见父亲。
“为父见不得?”伶舟衍见他犹豫,略微诧异。
“儿子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那你回去吧。”伶舟衍也没这么多时间和他多聊。
作为大罗洲洲主,伶舟衍自然也要考虑到子嗣继承一类的问题,只是以伶舟慈的身体……
他有些头疼。
*
伶舟慈离开后,只剩下令扶楹和玄悯,檐下灯光昏黄,在二人之间镀上一层静谧。
令扶楹和玄悯之间一如既往地沉默。
在她进门时,玄悯伸手牵住她的手腕。
令扶楹神情一僵。
他也察觉自己的冒犯之举,可却没有放开,“施主。”
“法师,怎么了?”令扶楹从他手中将手抽出。
玄悯能够感觉到掌中柔软的流逝。
“你和少主是关系似乎很好。”
令扶楹不知怎么回答,玄悯竟好奇这些。
“他曾经来过三千域,也随我们去过折渊殿,便与他相识了。”
说完二人再无话聊,可是分明以往令扶楹总是有很多问题问他。
命格命理或者他曾经在寺庙中的生活,包括若是遇到与戒律冲突的情况到底该如何应对。
到底是完全按戒律,还是按心中的佛法。
玄悯其实也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。
上次在猫妖洞府。
他不得破戒,不得沾染女色,可若他不遵从猫妖所说,那把剑随时会从令扶楹的头上落下。
性命和破戒之间,他选择破戒。
可若换一个人,他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?
玄悯曾经迷茫,但现在他却清楚地知晓,他不会。
面对那样的情况,并非只有这一种解法。
他有其他办法破局。
玄悯回神,可令扶楹已经告辞离去。
令扶楹身体抵在门上,手上的热度未褪。
玄悯的指腹带着茧,握住她时又热又磨得她手心发麻。
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用那么紧张,但身体根本不受控制。
令扶楹也不知自己何时才会面对玄悯重新恢复镇定自若。
翌日,她醒来得知要去参加洲主准备的午宴。
不禁开始好奇伶舟慈的父亲长什么模样。
她特意等着伶舟慈和玄悯,三人一起前往。
午宴设在暖阁,屋内温暖如春,四周花草成荫。
见到伶舟慈父亲时,令扶楹感慨伶舟家族的美貌,连他的父亲也是个大帅哥。
她听过伶舟家族的传闻,个个都是痴情种,这位洲主更是在妻子逝去后多年未娶。
难怪伶舟慈对尉迟衔月情根深种,就是打算撬人墙角一事还是不太道德。
伶舟衍也看向她,但只是极有礼貌地对视,并非冒昧的打量。
“爹,这位是折渊殿二小姐令扶楹。”
伶舟衍并未见过令扶楹,但听过她的大名,之前折渊殿和三千域一起找她一事闹得沸沸扬扬,他怎会不知情。
伶舟衍面上不显,心里却有了计较,“令姑娘,若本君没猜错,你应该是与尉迟域主是夫妻?怎么没与域主一同前来?”
听闻他的话,伶舟慈皱眉,“父亲。”
令扶楹不卑不亢如实回答:“我已与尉迟衔月和离,如今并不是夫妻。”
难怪,伶舟衍还说自己的儿子喜欢上有夫之妇。
虽说他曾经也是。
这位令二小姐的丈夫还是尉迟衔月
,若儿子当真喜欢也就罢了,若只是感兴趣,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,三千域尉迟衔月必然也不会罢休。
尤其是之前他如此兴师动众找人,对他这个妻子即便没有感情也有执念。
伶舟衍在权衡利弊。
“原来如此,那是我冒昧了,令二小姐前来做客,大罗洲蓬荜生辉,如有怠慢之处,还请见谅。”
“只是,不知令二小姐与犬子是何时相识?”
自然是在三千域。
可那时她明面上和尉迟衔月还是夫妻关系。
“父亲,我临时主动邀请令姑娘来我们大罗洲做客,这才没有和你提前说明。”伶舟慈自然知晓自己爹心里的弯弯绕绕。
他在猜忌令扶楹,一个身为折渊殿和三千域的人,却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大罗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