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宿林,还不带二位前去。”
尉迟衔月思索令槐序口中的住得近到底有多近。
他笑道:“就不必麻烦了,我与小满已经成婚,理应该住在一起,我担心她夜里惊醒,还是我陪着她更为妥当。”
他倒也不是非与令扶楹同住不可,但他偏偏不喜欢别人安排他,笑着婉拒了令槐序的提议。
只是面上平静,心里却有些厌烦,成婚有时真是麻烦,要早知如此,他根本不会提及回来一事。
“域主这就不必担心了,我会留心的。”令槐序又道。
尉迟衔月知晓即便跟去令扶楹的卧房,她也会将他拒之门外,今日他兴致不高,索性跟着宿林走去为他安排的院落。
此时的令扶楹早已走出殿门,往自己的住处而去,推门进入卧房,看见熟悉的陈设还有那铺着月白色被子的床,她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滚个几圈。
这里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,没有半分变动,卧房虽不大,却五脏俱全让她感觉很踏实。
先好生睡一觉吧,其余的等睡醒再说!
屋中点了几盏灯,昏黄灯光下沐浴完的令扶楹披着纱衣坐在梳妆镜前,认真梳着乌黑的长发。
而她没注意到,就在格窗之后,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。
令槐序很高,甚至比门还要高些,他的相貌好看得很客观,眉飞入鬓,唇淡如水,薄薄的眼皮微垂,浑身上下矜贵又疏离。
此时他却耳根发红,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。
正是天热的时候,令扶楹在温泉里泡了很久,泡得她昏昏欲睡,脑门儿都是汗水,小脸也被蒸得酡红,她连忙运转屋里的清风阵,让自己凉快些。
凉意袭来,她瞬间活了过来,找了本书趴在床上翻看,翘着半截雪白的小腿,嘴馋了,她还随手在桌上拿着个桃子在啃,将桃肉咬入口中,汁水在她的唇瓣湿润润的。
这个角度,他甚至能看到她松散衣襟下的弧度。
令槐序喉咙发干,匆匆收回视线。
令扶楹察觉了什么,看向窗外,但却空无一人。
【系统,外面有人吗?】
【没没人啊。】
起身走到窗边,四处看了看,确实空无一人。
她将窗户合上,回到床边坐着。
百步开外的令槐序脑中不断回荡令扶楹方才的模样。
虽隔了很远,但他却能无视距离的阻隔,女孩近在眼前,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、唇齿……舌尖。
令扶楹对他而言,不过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尾巴罢了……
令槐序绷紧下颌陷入自我怀疑,他可能是寡太久了。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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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子你礼貌吗
第17章
对于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令槐序而言。
一切都唾手可得,即便他对令扶楹这个捡来的妹妹冷眼相待,她也会巴巴地凑上来。
周围的女子更是想方设法靠近他,或许是为了权势,或许是为了榨取他的修为。
所有关于女子的特征他都瞧着厌恶得很,而沈覆雪不同,他人如其名纯净如雪,不被世俗污浊。
他对他没有欲望,欲望这种东西本就低俗。或许这才是书中所说的真爱吧。
可今夜,他突然对自己的妹妹……虽说他们并无血缘关系,甚至他也没怎么将她视作妹妹。
脑中又控制不住地跳出令扶楹乌发披肩的身影,她的身体柔软婀娜,看着小小的,又香香的……
他心底全然没有之前瞧见女子身体的恶心感。
令槐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。
令扶楹平平无奇毫无存在感,不管是相貌身份还是修为天赋,都最普通不过,况且她是他妹妹,虽然他很不想承认。
他对她绝不应该产生任何有关男女之情的想法。
要与他匹配之人,只能是像沈覆雪那样的。
令槐序心想,或许只是他的错觉。
他被此事困扰始终没有睡意,许是他在宴席上多喝了两杯醉了。
久久未能入睡的他隔天一脸倦色,令扶楹却睡的很好。
心情也不错,哼着小曲走出房门,却撞见令槐序。
看到他倒胃口得很,被他压榨的那些往事不堪回首,她扭头就走。
令槐序欲言又止,眼睁睁看着她离去,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,令扶楹从前从不会这样,甚至还会主动凑到他身边喊他哥哥。
她成婚后对他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,她难道这么喜欢尉迟衔月?
听到背后的脚步声,令扶楹皱眉,她也加快脚步,却被令槐序追了上来。
“你回来不去看看爹?”
令扶楹停下脚步,养父仙逝多年,她回来自然要去看看他的。
令扶楹看向面前的令槐序,许久不见,他还是和之前长得一样,但她却有些恍惚,毕竟时隔了两年。
她承认,骨子里还是有对这个哥哥的感情,毕竟相处了十多年,可她一想起曾经他对自己的那些冷言冷语,看着他就烦,现在她才知晓,其实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。
令槐序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到她的胸口,想要验证自己昨夜的反应,似乎真的不恶心。
“登徒子!不要脸!”令扶楹发现了他的目光,虽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也是她这么多年的哥哥,竟然这么下流!
尤其是想到他喜欢男的,还这么看她是因为羡慕吗?是因为没有吗?啊忘了,他是攻,是上面的,不是尉迟衔月那种。
不过也不影响,他还是不要脸。
令槐序何曾被人这么骂过,骂他的还是令扶楹,他被气笑了。
两人来到祠堂,令扶楹走在前面,她看向养父的排位,忽然鼻头发酸,眼泪止不住地在眼里打转。
太难过了,爹您都不知道你的儿子成了死断袖,你的闺女嫁的也是个死断袖。
她周围的全是些死断袖。
前任殿主令崇山要是知晓,怕是得气得从坟里跳出来。
令槐序已看过就撞进她的眼睛里,这是在尉迟衔月那儿受委屈了?忽然他的心就软下来了。
“爹去世了,还有我,哭什么。”
令扶楹没理会他,手中握着三炷香,在养父的牌位面前拜了三拜。
看着养父的牌位,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,以后她就要靠自己了。
走出祠堂的时候,她的情绪都已收拾好,三步并作两步远离令槐序。
见她这幅炸毛的样子,令槐序突然不生气了,她在尉迟衔月那里受了委屈,她们怎么也是一家人,自然不能和她计较太多。
走了一半,令扶楹的手腕被握住,她皱眉看向令槐序,“你干什么?”
令槐序立即放开她的手腕,无奈道:“路都忘了吗?”
令扶楹这才发现,她确实走岔了,这才换个方向。
走在身后的令槐序皱眉撇了眼自己的掌心,手中还残留着她的体温,软软的。
他往常极少与令扶楹触碰,现在才发现,她已经长大了,不再是一个小屁孩。
昨夜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。
他神情僵硬,心想他肯定是哪里有毛病。
夜里,坐在寝殿里的令槐序唤来了宿林。
“你去找个姑娘过来,要自愿的。”
宿林:?
大半夜他去哪儿给主子找姑娘?而且还要自愿的,他准备做什么?
跟了令槐序这么多年,他也知晓他的怪癖,女子无法近身,二小姐算是例外,现在却让他找个姑娘过来。
满心疑惑,却也不得不照办。
他思来想去,去城里花楼找了个姑娘。
花魁扭着腰肢,还没走近就听令槐序皱眉道:“送走。”
宿林更是搞不懂,这白花花的灵石可就打水漂了。
花魁也是一愣,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对她露出嫌恶之色,不过得了银子,她也不纠缠,走前还朝令槐序抛了个媚眼。
令槐序脸色难看,方才看到那姑娘的时候,那白腻腻的弧度直往眼前窜,像极了剃了毛的猪肉。
幼时撞见的男女交缠的画面更是止不住地在他脑中盘旋,他心里一阵恶心,可一想到令扶楹,那些画面瞬间消失,反而香香的软软的……像她喜欢吃的透花糍,里面是香甜的花香,外面的皮软糯可口晶莹剔透。
想到这里,他脸色变了又变。
久坐不动的令槐序起身,最终还是去了令扶楹的小院儿。
他正要推门而入,却又迟疑了一下,在门口犹豫再三,他敲了敲门。
令扶楹疑惑,“谁啊?”
“我。”
听到令槐序的声音,令扶楹轻松的心情烟消云散,“干嘛?”
“我不能进来么?”
“不好意思我睡了。”
令槐序吃了个闭门羹,“令扶楹,开门。”
他生气时总是喜欢这么冷冷地连名带姓地喊她。
令扶楹不知道他生什么气,该生气的难道不是她吗?想起那个设了窥迹印的手镯,她那怒气就止不住地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