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扶楹彻底没了困意,心脏剧烈跳动,她下意识看向隔壁那堵墙,对面住着玄悯,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,究竟为何会涨,还涨得如此离谱。
特意等了等,后续再未增加,但这次已经足够。
这和天降横财有何区别。
令扶楹仔细回想一共加了多少,竟有220点!
她赊的账岂不是能一次性结清,还有剩余,哇真好。
不敢再继续利滚利,令扶楹连忙道:【还没到明日,原本我赊账130点,加上这几日的利息一共170点,你赶紧拿走。】
【好嘟,已扣除170点,还剩50点。】
【这段时间一共收入290点,距离一千还剩下710点,宿主还请再接再厉!】
身无负债一身轻,尝过赊账的滋味,现在一点点气运值就能让她满足,她还剩下五十点呢。
这次系统播报再没有响过,她安心入睡。
隔壁。
玄悯醒来时已是半夜,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团濡湿的痕迹。
眼前不断重复梦中的画面。
梦里的他们,远比在猫妖洞府的更加亲密。
即便是梦,但他无可辩驳。
破戒就是破戒。
此时的他要比想象中冷静,玄悯换下身上的僧衣,放入房中洗漱的盆中清洗。
手指触碰到那团濡湿的痕迹时,指腹滚烫,盆中刺骨的冷水也无法驱散这幅热意。
衣裳的痕迹轻易消除,心底的痕迹却再难抹平。
玄悯起身推开门窗,让寒冷的夜风吹入,身体的滚烫消去,他看向那道墙壁,此是惊云姑娘正陷入酣睡,而他却……
他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个梦。
梦中还是在猫妖洞府,还是在那张榻上,只是不见猫妖的踪影。
他们亲吻,云雨,然后……玄悯颤抖着闭上双眸。
*
今日格外寒冷,令扶楹玄丹境却也无法完全抵御,换上更加御寒的衣物,都是极好的料子,轻薄却足够暖和,而玄悯还是那身单薄的僧衣。
她不知他是真的不冷,还是没钱,或者特意如此,毕竟和尚讲求苦修。
顶着这样的天气御空而行脸怕是会被寒风冻裂,于是令扶楹提议,“不如我们今日使用传送符?”
过去只有两日路程,传送符的话,连续使用个十来张也就够了。
“这太破费了。”
“这有什么破费的。”
反正是尉迟衔月的钱,不花白不花,他自己说的财库归她管,第二日她就把财库明面上能看见的都搬了个一干二净。
她知道绝对不只这一个财库,要是知道其他地方的,她也搬个干净。
若玄悯不是个和尚,长得这么俊,又这么穷,看起来还很能干,她绝对用钱养他。
用尉迟衔月的钱养其他男人,不错不错。
为了让玄悯安心,她掏出一沓传送符,粗略计算,怕是有一百张之多。
玄悯哑然,知晓她有钱,却没想过会有钱到如此地步。
知晓这些对她而言只是毛毛雨,玄悯没再拒绝。
令扶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,她真的很好奇,为何那日亲密接触不涨,却在半夜疯涨。
连续使用几张传送符,二人已到千里之外,却在官道上碰见黑压压的一群人。
他们穿着印有伶舟家族莲花纹族徽的黑衣,牵着数匹拉有物资的灵马,这从洲主府过来的人。
令扶楹默默观察,发现了熟面孔,之前在伶舟慈身边伺候的护卫,似乎叫什么……御风。
那行人也看见了他们,主动走上前来,令扶楹心头一跳,恨不得转身就走,可想起自己改头换面遂又恢复镇定,越是表现异常越容易被人怀疑。
得知御风并非朝她而来,而是因为玄悯,她的心重重落下。
御风双手合十,恭敬道:“玄悯法师您何时来的大罗洲?真是有缘,我们少主前几日才提起了您。”
“伶舟少主可还好?”
“少主近日身体不错,在下这就告知少主您在大罗洲。”
“不必如此麻烦,贫僧无意打扰。”
“法师客气了,少主得知您来想必会十分高兴,不过您若有要事在身,在下就不过多打扰您了。”
与他说完,御风这才注意到玄悯身旁的令扶楹,“大师,这位姑娘是?”
“我叫惊云,半路与玄悯相识,正好同行。”
御风一直看着她,令扶楹捏紧手心,但她的伪装玄悯都没有发觉,想来无事。
御风笑道:“惊云姑娘,你既是玄悯法师的朋友,便也是我们大罗洲的贵客,欢迎前来洲主府做客。”
“多谢大人的盛情邀请,若有机会,我一定前往。”
“那我就不打扰二位,先走一步。”
离开前御风不动声色看了令扶楹一眼。
玄悯身边何时出现过姑娘,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。
只是他有要事在身,不便多留。
御风与那行人离去,车辙滚过地上的积雪,留下道道痕迹。
“他提及洲主府,是洲主府的人?”令扶楹随口问。
“他是大罗洲少主的私人护卫,此次龙脊峰异动,他或许是奉命前往查看具体情况。”
“你与那少主关系很好?”
“他每年会前往大觉禅寺静养,我与他相识,但关系并不亲厚。”
真假?书上可说了,伶舟慈唯有在他面前才会收敛起满身的傲骨。
或许玄悯在他心里类似于知心父亲,尉迟衔月在他心里是亲亲老公。
现任洲主,伶舟慈他爹:?你礼貌吗?
“他长得好看吗?”令扶楹想探探伶舟慈在玄悯眼中的模样。
或许他爱而不知呢。
系统给她传输关于玄悯的生平时,对伶舟慈的描述并未这么清白,即便不是爱情,至少他在玄悯眼里是不一样的。
他温柔慈悲,胸怀包容一切,是病弱敏感的伶舟慈身后坚定的护盾。
情劫,大罗洲,除了伶舟慈,她想不到别人。
玄悯看向令扶楹,她兴致勃勃,满脸都是对伶舟慈的感兴趣。
令扶楹又道:“嗯……我听说他长得很好看。”
玄悯避而不谈。
他莫名不想在她口中提起别的男人。
异样的情绪在他的体内升腾,这在向来没有太大情绪的他身上极为不正常。
好像有什么即将失控,他遏制自己的想法。
“想必传闻是真的,我也曾听闻过,都说大觉禅寺的玄悯道法高深,样貌不俗,我亲眼见了,比传闻中的更加好看。”令扶楹脑子一抽,起了调戏玄悯的心思。
“惊云姑娘。”
“干嘛?”
“以后,还请不要说这些。”玄悯语气正经,仔细看却能发现他耳根微红。
“可法师确实很好看,我又没说假话。”她凑近玄悯,盯着他的神情,但他却匆匆抬眸看向远处。
【宿主,气运值+10!】
令扶楹狐疑地瞥向玄悯,看来他并不讨厌别人夸他。
方才她也是一时兴起,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,那她现在有60点气运值!
二人继续传送一段距离,玄悯忽然问:“惊云姑娘,上次听闻你是潮音洲人士?”
令扶楹那时本想说其他地方,但她第一次入境说的潮音洲,担心第二次会详细核实,便只能说同一个地方。
“嗯,我本是潮音洲出生,喜欢四处游历,那次正好在南域,本想直接回潮音洲,但又想去大罗洲看看,没想到正好遇见你。”
“但贫僧听着惊云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潮音洲之人。”
他随口说的这句话对令扶楹而言却宛若惊雷。
瞬间令扶楹心里冷汗直流。
他对方言竟还有研究。
“潮音洲口音是什么样的?我倒是没怎么注意过,我母亲是南域之人,父亲早
逝,或许受了她的影响吧。”
玄悯没再询问。
使用传送符妖快上许多,一路走走停停,令扶楹与玄悯于晌午抵达清源镇,远远就能看见龙脊峰,占据了大半的天空,像是一个巨大的雪盆倒扣在地上。
靠右是万丈冰川,靠左是万里雪原。
清源镇算是龙脊峰附近受灾最小之地,除去那些被封禁的城池,也是附近最大最富庶的地方。
今日出了太阳,明亮的日光洒落,雪地熠熠生辉,像是铺满了碎钻,美丽的景致之下,却是无人愿意提及的噩梦。
镇中房屋也被冰雪堆砌,冰雪世界不见半分绿意,街上也不见行人,一片死寂。
二人走到东街尽头,停留在一座挂了杨宅牌匾的宅院前,门前虽堆满积雪,却依旧能看出昔日的恢宏,只是门口贴满符纸。
玄悯上前敲门,一男子很快前来开门,见到一身僧人打扮的玄悯,满脸激动,“您就是玄悯大师吧?大哥已经传信和我说过了,您快快请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