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沈覆雪,对此毫不在意,只是偶尔会走神。
几人去往院中,尉迟衔月细细感应院中的鬼气,四处皆有残留,却并未发现鬼物的藏身之处。
期间令扶楹一直当个透明人,不主动说话,也不主动露头,生怕他们注意到她。
令扶楹忽然对上一道视线。
是沈覆雪。
她错开视线,装作没有看见。
忽然,她呼吸一滞。
她忘记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。
那就是缚情丝。
那他岂不是能感知到她的存在?
忐忑不安的她立即询问系统。
【斩缘露可以斩缚情丝吗?】
【你们之间的联系可以清除,但效果无法消失。】
也就是沈覆雪不会再见到她碰到她就唤起欲念,但可能随时随地发.情……
他因得不到彻底根治,情况会愈演愈烈。
这么变态?
不过只要不会察觉到是她就行。
但既然无法感知到与她的联系,为何要这么看着她?令扶楹胆战心惊。
*
玄悯照旧去杨姑娘房中为她稳固魂体,继续寻找那鬼物的踪迹。
院中各处角落都已查验,并无可疑痕迹。
他走到院中那间祠堂,可以看见祭拜的痕迹,祠堂的神龛里供奉这一具神像。
曲娘不安,“大师,这里有问题吗?”
玄悯绕着祠堂一周,却依旧没有其他发现。
今日令扶楹没有轻举妄动,其余时间都在屋中修炼,伶舟慈三人出去前往龙脊峰,晚上才回。
夜幕将至,她听见轮椅滚动的声音,伶舟慈他们回来了。
他们正在谈论龙脊峰之事。
大约就是龙脊峰的异动毫无规律,峰上冰雪也没有融化或者断裂痕迹,暂无龙脊峰为何如此的线索。
曾经龙脊峰是因为沈覆雪崩塌,他们猜测或许是龙脊峰何处藏了继续吸纳龙脊峰灵气之物。
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地动所致。
*
令扶楹点燃烛火,她打开窗户通风,可忽然房中的烛火灭了。
与其说是怕鬼,其实是怕未知的恐惧,幼时的她被下人误关在万鬼窟一夜吓出了阴影,自此心魔难消。
在鬼物看得见时,她并没有太深的畏惧,但就怕不知它是否在身边,也不知晓它的模样,或许它没了眼珠全身是血,在某个角落阴森森地盯着她。
令扶楹稳住心神,用灵力将烛火引燃,但下一秒,烛火再次熄灭。
一股冷风从她耳畔吹过,她鸡皮疙瘩直冒。
“滚出来!”她掏出长剑和符纸,往可疑的方向甩了几张,却毫无动静。
等待片刻,她想或许是自己吓自己,于是将窗户关上,再次点燃烛火,可还是不出意外,熄灭了。
若是妖或者人,她尚且可以与之一战,但这鬼神出鬼没,她连在哪里都不知,令扶楹后背冒出阵阵冷汗。
玄悯也听到隔壁的动静,走到她房门前,就见到一脸冷汗的令扶楹。
“房中有东西。”她尽量保持镇定。
走到她的房里,玄悯细细感应屋内鬼气,确实有残留,它才离开不久。
顺着鬼气走出房门,却在院中凭空消失,玄悯又去往其他地方,但一无所获。
“方才怎么了?”
“我一点燃烛火就会熄灭,分明我关了门窗。”
令扶楹回去继续点燃一支烛火,这回却没再熄灭。
这鬼还挺狡猾,知道惹不起玄悯这个鬼物克星。
玄悯思索片刻,“贫僧在门口守着。”
“那怎么行,你回去吧,它应该不敢再来了。”
令扶楹将他推出门外。
她坐在床边盯着那烛火,却不如她愿,再次没有任何征兆地熄灭。
她的背后还有什么液体啪嗒啪嗒滴落……
浑身僵硬地挪动脚步,转头一看,是一滩的血迹。
……
只穿着寝衣的令扶楹跑出门,却撞到一具高大的躯体,一只大手揽住她的腰。
令扶楹抬眸却看见沈覆雪那张在黑夜下冷若冰霜的脸,她腰上的那只手似乎动了动。
玄悯察觉异样出门时就见到这样一幕,女孩被高大俊美的男子抱在怀里,在玄悯的角度来看极为般配。
他站在原地没动。
令扶楹连忙从沈覆雪怀里挣脱。
他低头瞥了眼手掌,回想搂住令扶楹腰肢的触感……
“实在不好意思撞到了你。”令扶楹匆匆走向玄悯。
见她过来,玄悯的眉宇舒展开。
令扶楹心跳剧烈,根本不敢去看背后的沈覆雪的目光。
她听见远去的脚步声,紧绷的身体放松,兑换的面具不仅会改变容貌,连带身形也会有一定程度的改变,她还穿着寝衣,想来无碍。
“怎么了?”玄悯看着令扶楹。
“房中有血。”接连被人和鬼吓,她脸色难看。
见她极度恐惧,玄悯自己都没意识到何时牵住了她的手。
感受到掌中的柔软的触感,玄悯回神,想要松开,却被令扶楹紧紧反握住,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手心濡湿的汗水。
异样的感觉。
像是有羽毛轻轻挠着他的心脏。
回到令扶楹卧房,但并未见到血迹,往上看去,也无异
状。
令扶楹都怀疑自己得了癔症,可按曲娘和杨长岁的描述,应该不知她一人如此。
过了片刻,几番纠结的玄悯终于开口:“睡吧,贫僧就在这里。”
令扶楹这回没有拒绝,睡屋里行,让人屋外守着也太不是人了。
不等她出声,玄悯率先道:“我在地上打坐。”
令扶楹索性取出她的小毯子小被子铺到地上,“那你这样睡吧。”
……
玄悯最终还是躺在了令扶楹的专属被子里,都是她身上的气息,他毫无困意,默念着心经。
夜里寂静,床上之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他的耳中,她何时翻身,何时呓语,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他耳边。
玄悯诵念经文的速度越来越快,只是耳边的声音也越发明显,他忽然睁眼,视线落在床上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的女孩身上。
他捻动佛珠,垂眸不语。
夜半,玄悯听见了细细的呻吟。
他缓缓睁开双眸,发现声音是从床上的女孩口中发出。
玄悯起身过去,却见她脸色不正常地酡红,满脸的汗珠,鬓边的碎发已被汗湿,还未触碰就能感知到她身上的热度。
发热了?按理说玄丹境的修士不会患上如此寻常的病症,但玄悯已经来不及细想。
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,解开她的衣襟散热,但这样远远不够。
他立即为令扶楹把脉,并非发热,但他浅薄的医术查不出病因,玄悯想起伶舟慈身边有随行的医师,医术高超。
玄悯顾不得其他,立即出门去找伶舟慈借人。
这一举动惊动了其他人,连尉迟衔月和沈覆雪都已披上外袍出门,伶舟慈自然将医师借他了,但他没想到大半夜玄悯竟然在那位姑娘房中。
若非在她房中,怎会连她发热都第一时间察觉,二人关系果真不一般。
医师只诊断出个七七八八,走出房门,“她的体内火气极重,像是有一团烈火燃烧,倒是暂不会危急她性命,但需要尽快将其压制。”
医师取出三瓶药剂,“需每隔半个时辰全身涂抹一遍,并许辅以灵力将其药性彻底催发,让体内火气尽快导出。”
只是这件事由谁来做却成了棘手之事,这里没有女修,唯一与令扶楹相识的还是个僧人。
“我可以吗?”曲娘主动问,这件事确实也只有她能做。
医师摇头,“你不行,涂抹药剂时就需同时用灵力催化,要修士才可。”
“那该怎么办?”曲娘着急。
这大半夜去哪里找女修,少主的护卫也没有女子。
“贫僧来吧。”
玄悯此话一出,在场几人心中都是一惊,他是男子,还是个僧人。
但除了他似乎也找不到其他人选,毕竟他与那姑娘相识,总不能让其他完全陌生的沈覆雪或者尉迟衔月为她抹药。
“救人要紧,出家人眼里没有男女之别。”说完玄悯接过药剂进屋,在几人的目光下将门合上。
尉迟衔月面色如常,但他却不信这和尚当真没有私心。
见没什么新鲜事转身回房,沈覆雪还站在门外,过了片刻也回了卧房。
屋内,玄悯看到痛苦的令扶楹,根本来不及思索其他,将她寝衣的衣带解开。
玄悯攥紧手心,道心遭受激烈的撕扯,几乎将他扯得鲜血淋漓。
他稳住心神坐在床边,将昏睡的女孩搂进自己怀里,倚靠着他。
手指将整件被她汗湿的寝衣从她身上慢慢剥下,手上都是潮热的触感。
灯烛之下,坐在床上衣衫整齐的僧人,怀中却抱着一个不着一缕的妙龄少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