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中的感激难以言表,就要朝玄悯和令扶楹下跪,吓得令扶楹连忙去扶她,求救地看向玄悯。
她倒也没做什么,都是玄悯出力,面对这样的事情她实在不知如何解决。
玄悯接收到她的目光,对曲娘道:“曲夫人,治病救人驱鬼捉妖为民除害本就是贫僧的职责,您无需如此客气,惊云姑娘也不愿意看到您如此。”
曲娘连连应是,“惊云姑娘你若是不嫌弃就把这儿当家,有什么事也尽可与我说,虽然杨家没落了,但若有能办到之事,我们义不容辞。”
“曲夫人,我会的。”令扶楹也很高兴能看到杨姑娘能够好起来。
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姑娘,对曲娘道:“那我就不打扰杨姑娘休息了。”
“你们也去休息吧,这里有我在。”
令扶楹和玄悯离开屋中,她思来想去询问了玄悯自己心中的疑问。
“玄悯,我发现自己最近的情绪有些不稳,你有什么发现吗?”
“情绪不稳?”
令扶楹如此一说他回想起昨夜。
这段时日他几乎没有入睡,而是打坐修炼,但时常心神不宁。
他的定力好像在遇到惊云姑娘后不复存在,时常产生一股想要靠近她的冲动,甚至……有更过分更挑战戒律的想法出现。
之前从未深想,可她这么一提起,才意识到异常之处。
玄悯不得不将其与宅中隐藏的那只鬼进行联系。
在他的记忆里,有一种鬼就能蛊惑人心,还能织就心魔欲海,名叫惑心魇,藏匿于无形,极为难寻。
他陷入思索。
“你有了发现?”令扶楹好奇询问。
玄悯道:“或许确实与那鬼物有关,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否是惑心魇。”
惑心魇没有具体形态,以人的怨气和欲望为食,有些穷凶极恶的惑心魇或者其他鬼物会蚕食人的魂魄壮大自身。
可即便如此,也会留下痕迹。
他取出几个安魂符,将其绘上符文,安魂符绽放金色光芒,他递给令扶楹,“将其放在床头能够抵御心魔得以安神。”
令扶楹接过三角状安魂符,贴身放好,准备回去就放在床头。
接过的同时感觉耳清目明,那始终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也得以松懈。
好神奇。
*
杨姑娘的情况好转,今日曲娘做了一大桌的菜,邀请大家一起用午膳。
令扶楹坐在玄悯身旁,吃饭期间与玄悯说了什么,好像其他人无法挤入他们之间。
伶
舟慈忽然放下碗筷。
分明只要抹去她在龙脊峰的记忆就能让一切回到原点,但他却后悔了,紧急让御风回来。
想到她会忘记那一切,伶舟慈没有由来地觉得烦闷。
看着她与玄悯如此亲近,他更是心情全无。
“少主是饭菜不合胃口吗?”曲娘有些忐忑。
“只是我向来吃的不多,曲夫人您无需在意我。”
令扶楹心里暗骂他矫情,“曲夫人,饭菜很好吃。”
听见令扶楹的话,曲娘稍微安心,笑着道:“好吃就多吃些。”
令扶握着木筷,吃得很香,曲娘看得高兴。
尉迟衔月看向她碗中的滑嫩豆腐,她吃饭总是很认真,很满足,这与令扶楹一模一样。
之前他却被她一直蒙在鼓里,尉迟衔月几乎要将木筷折断,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意。
“惊云姑娘似乎很喜欢吃豆腐?”
令扶楹一顿,她抬眸看向尉迟衔月,“倒也不是很喜欢,只是曲夫人做的味道极好。”
曲娘连忙笑着往令扶楹碗中舀了两大勺麻婆豆腐。
“原来如此,我的夫人很喜欢吃豆腐,看着你,忽然想到了她。”
所有人都看向令扶楹。
伶舟慈像是想到什么,将目光对准令扶楹,他不知尉迟衔月为何突然提及他的夫人。
只是恰好想到了随口一说还是故意为之。
玄悯想起他曾经在惊云姑娘那里看到的印有令字的令牌。
之前他并非没有想过,只是从未深想,但尉迟衔月的话,让他再次想起。
令扶楹面对几人的目光,有些茫然,随即装模作样地道:“那想必域主很想念你的夫人吧。”
说出来她都快吐了。
“嗯,我很想她,也不知她现在去了何处。”
“不过,她总会回来的,毕竟她还怀着我们孩子。”
令扶楹心里将他骂了千百遍,但她偏偏无法当着所有人的面澄清和反驳。
“昭雪仙君与我夫人是师徒,她可有透露过她去了哪里?”
曲娘有些惊讶,原来这位仙君与域主竟是这样的关系,平日里竟看不出他们的亲近。
沈覆雪无视尉迟衔月,根本没有给他半分目光。
令扶楹又问:“冒昧问一句,令夫人为何要离开?”
“都怪我,她有孕在身却贪凉,我不让她多吃冰饮,她一气之下便走了。”
尉迟衔月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,为此自责担忧,令扶楹真想一剑捅死他。
“域主,你别生气,你是男子怕是无法理解姑娘们的心思,夫人恐怕不是因为这等小事就要离开。”
“曲夫人你觉得呢?”令扶楹开始寻找同盟。
曲娘原本没有多想,但听她这么一说,也认同地点头。
毕竟怀着孩子呢,这域主长得如此俊美,听说性格也极好,如此彬彬有礼,令夫人按理说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离开,还走得干脆果断找不到踪迹。
若是小打小闹怎会这么久也没有找到,怕是这域主没有察觉到其他方面的问题。
“域主,惊云姑娘说得应当没错。”
尉迟衔月虚心请教:“姑娘请说。”
“或许她是与域主你过不下去呢?”
令扶楹语出惊人,虽然她的话有些道理,但曲娘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。
尉迟衔月语气不变,“惊云姑娘何出此言?”
“域主莫怪我说话直接,夫人怀着孕也要离开,甚至在你大肆寻找之下也没能发现她的半分踪迹,那就证明她不想让你找到她。”
“你们夫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,毕竟现在都是域主你的片面之词,你自己不如好生想想?”
曲娘听得心惊胆颤,但她无条件认同令扶楹,觉得她说得对。
这男人就是认不清具体的问题,甚至说不定他故意撇清责任呢?表面看着温文尔雅的男人,背地里品性低劣的一大把。
尉迟衔月看着令扶楹,“我实在没有头绪,惊云姑娘对此了解颇深,是已经成婚了么?”
成婚……玄悯抿唇,他总是忘记惊云姑娘已经有丈夫这个事实。
“嗯,成婚已有三年。”令扶楹对玄悯说过她有丈夫,也只有承认。
曲娘:?
伶舟慈:?
曲娘本以为她与玄悯之间或有情谊,看来确实是她多想了。
至于伶舟慈,他万般纠结唾弃自己,可现在告诉他这个惊云姑娘也成婚了。
他为何偏偏对有已婚女子……
她是,令扶楹也是,伶舟慈险些再次吐血。
“那确实经验丰富,只是以姑娘你的角度来看,我夫人执意离开会是什么原因?”
“这我就不好胡乱猜测了,但若我怀着孕,一般情况下我绝不会如此决绝地离开。”
曲娘看尉迟衔月的目光渐渐变了,仔细一想,这位域主的问题怕是不小。
“那我找到夫人,一定与她彻夜长谈,了解她心中所想,毕竟,我十分想与她白头到老。”
尉迟衔月加重白头到老四字的语气。
令扶楹心里怒骂他不要脸。
和尉迟衔月的这场对话,令扶楹意识到,他或许已经发现她了。
不然犯不着和她说这些。
当然也不排除他犯病开始胡言乱语。
虽不知他为何不戳破,但这是令扶楹不想去深究,毕竟目前的状态才是她希望的。
这顿饭吃完各自回屋。
尉迟衔月一闭上眼,令扶楹和沈覆雪的种种就会在他眼前上演。
在他梦里的令扶楹长发凌乱,惨白的小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,她虽在极力忍耐,但脸上的隐忍依旧刺眼。
她在他身下一脸痛苦。
但昨夜面对沈覆雪,她双眸湿润,雪白柔软的双臂紧紧搂住他,不见抗拒抵触,咬唇竭力压住口中的呻吟。
面对他与沈覆雪,令扶楹的表情反应截然相反。
她在别的男人的伺候下登上极乐。
黑夜里,尉迟衔月忽然睁开那双阴沉沉的眼。
*
有了玄悯的安魂符,令扶楹发现自己的情绪远比之前稳定。
她躺在床上酝酿睡意,一抹雪白的身影出现。
令扶楹这回早有准备,看清进入她房中之人,拥着被子坐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