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淮也没有太多的耐心继续等下去,他扣住裴棠依的手腕,将她推倒在床榻上,旋即他也欺身上了榻。
裴棠依浑身止不住地颤抖,她慌张地爬起身想要往角落跑去,却被裴淮攥住脚腕给拽了回来。
玉足被他握在掌心,她更觉羞耻,足尖紧紧蜷起,向后缩去。
可裴淮的力气比她要大上不少,轻而易举地就又握住她的足将她拽了回来。
裴棠依没有办法,只得小声向他服软,“哥哥,你先放开我,我们再说话好么?”
裴淮恍若未闻,眸光冷冷盯着她,二人一时僵持不下。
最终,还是裴棠依强忍着内心浮起的难堪,出声对他说道:“我自然相信哥哥,可是……”
她眼神闪烁,避开了裴淮的目光,道:“方公子所言更能打动我,我……我也愿意相信他。”
裴淮道:“所以,你喜欢他是么?”
裴棠依低着头,目光看向自己肩下垂落的乌发,轻声道:“是。”
话音刚落,下一瞬,她就被男子猛地袭来的力量压住,裴淮俊美的玉容在眼前一寸寸放大。
二人一同倒在榻上,裴棠依双手抵住他的胸膛,然而这抵抗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,毫无用处,裴淮沉下脸,在她猛然瞪大的瞳孔中,吻住了她的唇。
她立即想要反抗,可唇瓣传来的刺痛让她下意识停下了动作。
裴淮咬住了她的唇,毫无怜香惜玉可言,齿狠狠咬着她鲜嫩的唇肉,直至有鲜血的气味传出,才收了力度。
裴棠依的唇瓣被鲜血的颜色浸染得更加红润,双眸更是因羞耻和疼痛泛起层层水雾,她实在是怕极了当下的裴淮,她觉得此刻的裴淮就是一头凶狠的野兽,她想要拼尽全力逃离他。
野兽在盯上猎物后,不会轻易给猎物逃脱的机会,裴淮亦是。他再次倾身而下,一滴滴舔舐净了她唇瓣涌出的血珠,而他的薄唇也被属于她的血染红。
他冷笑一声,唇边浸染的血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可怖,“疼么?妹妹,这是对你不听话的惩罚。”
裴棠依长睫上挂着泪珠,她不敢相信,也不愿意去相信,眼前对她做出这样事的是她最为崇敬的兄长,她的哥哥裴淮。
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初被裴淮吻过耳垂的场景,那时的她便隐约能够猜测到裴淮对她的心思,可是后来裴淮向她保证过,会和她做回正常兄妹,她也自欺欺人般的不愿再去多想。
现在,裴淮是真真切切地吻了
她,她无法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。
她身子发软,泪水迷蒙住了双眸,无措地望着裴淮,“你不能这样对我,我们是兄妹啊!”
“兄妹又如何?”裴淮的语气充满不屑,一瞬间让裴棠依想到那个刻意被她遗忘的梦境。
梦里的裴淮当着她夫君的面,吻了自己,那时的他亦是这般嘲弄的语气。
裴淮的声音仍在继续,“亲兄妹能做的事我们能做,不能做的事我们也能做,这样难道不是很好吗?”
“而且,”他的声音尤为沙哑,“即使我们真是亲兄妹,我也敢。”
说罢,他再次俯身吻住了她的唇。
她无法反抗,被他亲吻的唇只能勉强发出几声呜咽,她双眸无神地望着榻边飘飞的帐幔,就如同是溺水之人终于寻到浮木一般,欲伸手去抓住,可帐幔随风摇曳,她抓不住,只能无力地垂下手臂,任由裴淮掠夺去她所有的呼吸。
*
这场雨直至天亮才停,玉溪宫内,赵文湛方诵经回来,大宦官刘善捧着几件衣服跪在他面前,请他挑选过几日与裴棠依会面时的服饰。
赵文湛兴致勃勃地认真挑选着那几件衣裳,甚至还要每件都换上看一番,“这件似乎显得朕不够稳重……”
“这件也不好,过于成熟。”
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挑选出一件墨蓝色道袍,而时间也不早了,他暂且放下此事,乘上御辇往白云观而去。
白云观乃京城最具盛名的道观,更有祈福最为灵验之美名,往来客人络绎不绝。
攀上陡峭的石阶方能到达观门外,裴宛妙一袭浅紫色罗裙,行过之处裙角如绽开的花苞。
她身侧跟着一年岁稍长的妇人,上挑的眉眼透露出几分精光,只是在看到观内敬奉的众神仙像后,立马转变成恭敬的神情。
“虔诚些,方能如愿。”裴宛妙的婆母陆惠云在她身边低声声说道。
裴宛妙面露不耐,双腿更因爬楼梯而酸痛不已,可却不得不跟随陆惠云走入殿中,不情愿地俯首跪拜。
听着婆母口中一句句盼望早得麟儿的声音,她内心毫无波澜,只觉得耳边似乎飞来数十只蚊虫,扰得她不得清净。
自大婚之日后,裴宛妙因故“小产”,苏家人望孙心切,婆母特带着她来此跪拜,祈望能尽快诞下苏家的第一位长孙。
一番跪拜下来,裴宛妙再也忍受不住殿内压抑的沉闷气息,随意找了个理由到殿外去了。
陆惠云虽不悦,可顾及周围人多,不愿被外人看了笑话,只得压下内心不满的情绪。
裴宛妙避开纷乱的人群,寻了处偏僻无人的角落待着。
春日已有了些许闷热,她以手为扇,正百无聊赖时,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唤声,“是你!”
裴宛妙回眸望去,见是那日裴府中偶遇的小道士,在道观中见到他并不奇怪,她也没多想,随意点点头敷衍着他。
赵文湛款款走到她面前,行了揖礼,道:“许久未见,姑娘一切可好?”
他望向裴宛妙的眸光如沁繁星,面含温润浅笑,“本以为过几日才能与姑娘相见,没想到今日便如此有缘。”
裴宛妙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,她与这小道士不过第二次相见,何来的过几日呢?
赵文湛见她只愣着不言语,也有些疑惑,“姑娘你怎么了?四姑娘?”
裴宛妙下意识就道:“什么四姑娘,我不是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她忽然意识到她自己在裴府时曾诓骗过这小道士她的身份,可时间久远早已被她抛至脑后了。
她勉强撑起笑来,道:“啊是,好久未见了。”
见她这幅样子,赵文湛不禁皱起眉头,心生狐疑。
裴宛妙时不时地回身向后张望,对赵文湛的话也随便敷衍着。
赵文湛关切问道:“姑娘是有心事?”
若是放在平常,裴宛妙本不愿将自己的事情说与旁人听,可小道士面前的她而非真实的她,她似乎找到了唯一可以诉说自己心事的人。
她原本想靠这场婚姻摆脱牢笼,却仿佛被困在了另一个牢笼之中。
她没将自己的心事全盘托出,只是表明自己现在压抑无助的心情。
赵文湛温和细语地安慰着她,她勉强缓解了些许压抑的情绪。
二人没谈多久,远处就传来陆惠云呼唤裴宛妙的声音,她将要回去了。
赵文湛的声音宛若清澈泉水抚慰人的心灵,轻声说道:“还望姑娘往后顺遂,喜乐无忧。”
经此一事,裴宛妙对他的印象不错,听闻这话,弯起唇角对他笑笑后,转身离去了。
赵文湛目送着她离去的身影,久久都没回过神来,她离开前嫣然的笑颜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心尖就如同被无数个小勾子挠着,一时心痒难耐,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,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是还能再与她相见,再看到她脸上灿烂的笑。
可当理智回笼时,他又立即意识到方才裴宛妙古怪的反应,她的身份或许并不如她所说那般。
他旋即想到裴严那位已经嫁人的女儿,面上浮起浅笑。
*
裴棠依醒后时,天光已大亮。与意识一同苏醒的还有昨夜的记忆,脑海中闪现出昨夜发生的种种,裴淮强吻了她。
她闭上双眸,企图将那段记忆都抛除在外,起身下榻坐到镜台前。
铜镜中少女鲜艳的唇瓣上有道明显的伤口,这处曾被裴淮咬过,也舔过。
她无法再麻痹自己一切只是场梦,昨日的种种是真切发生的。
她疲倦地捂住脸,伏在镜台上,纤瘦的双肩无力轻颤。
往后两日,她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,即使裴严叫她过去,她也借口身子不适推脱了。
她知道,方临怀提出的利益似乎是打动了裴严,她或许能够不必入宫了。
裴淮在这几日也如同消失了一般,这也正好衬了裴棠依的心意,不然她真不知再见到他该如何面对。
这日午后,裴棠依刚用过午膳,就听隔壁房间传来响动。出去看时,见苏芙被几名五大三粗的侍卫压着往外去。
裴棠依立即提裙奔上前,欲护住娘亲,那几名侍卫推搡她的肩膀,将她推倒在地。
她趴在地上,再一回头时,苏芙已经被带出了院子。
她往院外奔去,门外早有侍卫守着,不许她出去。
裴棠依不知发生了什么,只得央求侍卫透露些许,侍卫们只是阴着脸,毫不理会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