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茉莉绽金山[西方]_千嶂照夜【完结】(64)

  第55章 多有趣的女孩子

  是陆达衢。

  他发泄完一通怒火,站起身又用皮鞋毫不留情地踹向地上那头肥猪的肚子。

  不知踹了多少下。

  直到对方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,像条死狗一样苟延残喘。

  胖子瘫在地上,血肉模糊,奄奄一息。

  陆达衢喘着粗气,拍掉身上的灰尘。

  他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,实则心思缜密。

  今晚的订婚宴,他早就拉了一份名单,派了人盯着那些风评恶劣的货色,一有异动立刻汇报,绝不容许任何人搅局,这才让他能及时赶到。

 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,这杜金海色胆包天,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岑万山的嫡女头上。

  他眼神阴鸷地扫过地上那摊烂泥。

  这事要说岑家内部没人接应,绝成不了。

  这账,往后慢慢算。

 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。

  他回头看向床上,突然脸色一变。

  岑碧筠面色潮红,嘴角渗出一丝鲜血。

  “该死。”

  他急忙冲过去,将手指塞进她齿间,用力撬开她的牙关,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。

  另一只手别过脸,摸索着为她重新扣好衣扣。

  “岑三,是我!不许再咬了,是我陆达衢!”

  但岑碧筠意识混乱,仍然死死咬着舌头。

  陆达衢只得将手指留在她齿间任她咬,钻心的疼痛让他眉心紧蹙,但他仍耐着性子不停地低声呼唤她,试图唤醒她的意识。

  “你没事了,那畜生没得逞!听见了吗?你没被碰过,我保证!”

  “岑三,是我!”

  他任由她咬着,用另一只手的拇指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。

  过了不知多久,岑碧筠的睫毛颤了几下,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

  迷蒙的视线逐渐聚焦,眼前那张熟悉又紧张的脸庞缓缓清晰。

  积蓄的泪水瞬间决堤,汹涌而出。

  她哽咽着。

  “我要……我要严恕……”

  ……

  严恕的车猛地刹在烟花巷口。

  他推开门,一股浓重的异香从屋里涌出来。

  春泥只穿一件肚兜,蜷在床角哭。

  看见他进来,她扑到他怀里大哭,“严大哥!我不干净了!我爹给我下药,我一醒就在这儿了!”

  严恕没动。

  “我不活了呜呜呜——”

  春泥哭得悲恸。

  他把她从身上拉开,扯过被子裹住她,转身面对房门。

  “春泥。”

  他开口,“我早说过,给你一笔钱,要么远走高飞,离开这里重新开始。要么,我给你物色个老实本分的人家,安安稳稳嫁了,是你自己一味固执,不肯听。”

  空气里只剩下春泥压抑的抽泣声。

  “这是你的命。”

  严恕话音将落,春泥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
  她裹着被子,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伟岸的背影,眼泪无声无息地疯狂涌出,划过她苍白的面颊。

  半晌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
  “严……严大哥……你怎么……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来呀?”

  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,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因为那个岑小姐?你有了更好的选择……是不是就想……就想把我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了,是不是?”

  “说错了,”严恕没回头,“我从来没选过你。”

  春泥噎住了,只剩下难以置信的喘息。

  严恕继续说,“你大概不知道,我当年救你,也是因为筠筠。”

  “是她当年大发善心救了我,后来我遇到你,帮你或许也只是冥冥之中,想延续那份……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。”

  他深吸一口气,“我对你,从来只有同情,没有爱,一丝一毫都没有。”

  春泥冷笑起来,“同情,没有爱?好,好一个同情!”

  她的声音尖起来,“那严大哥,你怎么知道那位岑家三小姐对你是爱不是同情?你怎么知道她没拿你当个玩意儿,当个消遣的工具?”

  严恕僵住了。

  春泥的话戳进他心里。

  他一直怕这个。

  岑碧筠对他,到底是真心,还是别的什么?

  那个他不敢深思不愿触碰的问题。

  他对岑碧筠的感情,何尝不是一直伴随着这种不确定的煎熬。

  她对他的靠近,是爱,是同情,还是只是在她可控范围内,一个合适的选择。

  他握紧拳头,声音更冷,“这跟你没关系。”

  他迈步要走。

  “以后别找人叫我。”

  “我们之间的缘分,到此为止。”

  他脚还没跨出去,春泥在身后冷冷出声。

  “你走不了了。”

  一阵猛烈的头晕袭来。

  严恕晃了一下,扶住门框。

  他转过头,看见桌上点着一炷香,冒着细细的烟。

  烟花巷这种下三滥地方多得是迷烟。

  他太大意了。

  严恕腿一软,重重栽倒在地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  ……

  陆达衢没惊动任何人。

  这种事不光彩,闹大了对岑家名声不好,对他陆家也没半点好处。

  他找来麻袋,把瘫在地上的杜金海塞进去,让下人趁夜提前扔回杜家门口。

  账,以后再慢慢算。

  眼下最麻烦的是岑碧筠。

  她大概是中了药,脸颊烧得通红,呼吸又急又轻,拼命忍着难以启齿的不适,整个人透出惊心动魄的美。

  陆达衢用床单把她从头到脚裹紧,抄近路把人抱进自己车里,一路开到离陆宅不远的路边停下。

  这是她刚才迷糊间嘟囔过要和严恕碰头的地方。

  他派人去找严恕。

  手下很快回报说严恕七点多钟就急匆匆走了,没说去哪,也没说什么时候回。

  车里,岑碧筠蜷在副驾驶座上,牙齿死死咬着下唇,身体微微发抖,明显是在跟体内的药效较劲,样子可怜得很。

  陆达衢要不是还剩点良心,差点就想啧两声。

  向来端庄得体的岑三小姐,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

  时候,偏偏还让他瞧见了。

 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。

  指尖刚碰到皮肤,岑碧筠就猛地一颤,迅速扭脸躲开。

  “我能帮你。”

  陆达衢凑近她耳边,压低声音,诱|人犯罪。

  呼出的气吹得她耳根发痒,直往心里钻。

  岑碧筠闭紧眼,咬伤的舌头让她不想开口,索性装哑巴,用沉默拒绝。

  陆达衢倒没计较。

  但他心里清楚,今晚要是真把她这样交给严恕,凭这药性,他和岑家的婚事十有八|九得黄。

  他有点不甘心。

  多有趣的女孩子。

  他捏住她的下巴,把她的脸转过来。

  岑碧筠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,眼眶泛红,眼神已经有些涣散,却还强撑着看向他。

  ……

  一阵凉意袭来,让严恕昏沉发热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。

  他感到一双柔软的手在他身上不安分地游走。

  他费力地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,指针快要指向九点。

  筠筠在等他。

  这个念头不断在他混沌的意识里挣扎。

  他用余光扫到旁边桌角的玻璃烟灰缸。

  他咬紧牙关,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,伸手抓住烟灰缸,狠狠砸向身上那人的头。

  “啊!”

  春泥尖叫一声,捂住额头跌到一边,指缝间很快渗出鲜血。

  严恕趁机将那沾血的烟灰缸重重摔在地上。

  玻璃四分五裂,飞溅的碎片擦过春泥的脸颊,又划出一道血痕。

  她吓得缩进墙角,惊恐地望着他。

  她从没见过严大哥这样杀气腾腾的样子。

  是了,她一直觉得他好说话,却忘了他在青云堂是靠什么立足的。

  严恕挣扎着滚到地上,抓起一块锋利的碎片,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下一道深口子。

  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。

  门猛地被撞开。

  一直等在楼下的阿贵冲了进来,看到满头是血衣衫不整的春泥缩在墙角,又看到地上满手是血眼神狠厉的严恕,吓了一|大跳。

  “树哥!我在楼下等了好久不见你下来,陆家那边还等着咱们呢!你这……这是怎么了?”

  严恕喘着粗气,示意阿贵捂住口鼻别吸气。

  还有残余的迷烟,春泥指定是提前吃了解药。

  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头脑越来越清醒。

  他借着阿贵的搀扶站起身,冷冷地扫了一眼墙角的春泥。

  “再来找我,”他的声音沙哑,“敲你的就不是烟灰缸了。”

  说完,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。

  ……

  车厢内只剩下岑碧筠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。

  陆达衢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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