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看审案的看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,都在替徐晚棠可惜。
杨员外见自己儿子脸色缓和了不少,长长的松了口气:“儿啊,你可好些了?”
杨明脸色苍白,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,安抚他那吓的慌神的父亲。
“好多了,您别担心。”
杨员外紧绷着的神经,这才稍稍的松散下来。
“多谢姑娘。”杨员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,“刚刚多有得罪,还望姑娘别与我计较,他人定当登门道谢。”
杨明好转后,得知是徐晚棠救了他,挣扎着要起身道谢。
“你情况只是暂时稳定,忌情绪大起大落。”徐晚棠见他神色严肃的要起身,将人劝住。
闻言,杨员外赶紧扶住自己的儿子,不敢让他乱动。
杨明无法子,只能低低道了一声谢。
徐晚棠点头,算是应了这声谢:“你的哮症有多久了?”
杨明脸色还有些苍白:“打娘胎里出来便有,天气热了凉了都容易引起。”
“可能近花?”徐晚棠问道。
杨明苦笑摇头:“不能,幼时接近过一次,险些丢了性命。”
徐晚棠点头:“你这病症还得好好调养,平日里不可近花粉,柳絮之类的细碎物,另外这个药你拿着,紧急时保你性命。”
闻言,杨明惊愕,想要起身朝徐晚棠行个大礼: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。”
徐晚棠摆摆手,随后对堂上的县令道:“于大人,他不是凶手。”
于家宝微微蹙眉:“你可有证据?”
“我在被害人小玉的身上,及造成她死亡的凶器上都发现了花粉,杨明有哮症,无法近花,身上自然不可能沾有花粉。“
此言一出,现场所有人都看着她。
徐晚棠说道:“小玉背部致命伤口深度达三寸,且断了肋骨,如此大的力道,以杨公子的身体状况是无法完成的。"
杨明不自然的轻咳了一下,虽然说他是个男人,可因为患病的缘故身子骨弱,手上力气怕是连个女人都不足,更别提是杀人了。
于家宝垂眸深思:“可就算如此,他也可以指使手下人行凶。”
徐晚棠看向他:“腊八节的后一日,你在做什么,可有人证?”
日子已经过去了一月之久,杨明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。
“那日我在家中休养,我堂弟在房中陪我说话,他可以替我作证。”
其实通过花粉和凶器,徐晚棠就已经知晓杨明不是杀人凶手,但既然于家宝有疑问,自然是要解决的。
在等候传召杨明堂弟的过程中,徐晚棠走向燕香:“用于处理花圃的锄头,可是春香楼所有?”
燕香慌乱的摇头:“不是,楼内的花草都是定期从花农那里采购来的,我们楼内就没有人会料理花,怎么可能有锄头。”
“花农是何人,家住何处?”徐晚棠开门见山的问道。
“是杜大根。”燕香飞快说道。
闻言,张富指挥着衙内的兄弟兵分两路,一路赶往杜大根的家中拿人,另一队则去请杨明的堂弟。
……
“大哥!大哥救我!”
杨明的堂弟杨余看到一个黑色身影后,急的又蹦又跳,引得周围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。
酒馆二楼,剥花生剥的正起劲的宋筝听到熟悉的声音,低头往下看去。
果然没听错,是他那一无是处,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弟弟。
“呦呵,你这阵仗挺大啊。”宋筝一手撑在栏杆上,饶有趣味的说道:“是赌钱被抓了,还是调戏良家妇女被抓了。”ɈŚԍ
他这弟弟不着调,从小到大没少挨打,他早就见怪不怪了。
只是这回的阵仗好像大了些,都闹到官府来捉人的地步,当真是“出息了”。
杨余都要吓哭了,偏偏宋筝还拿他打趣,可给他急死了。
“我真没有,大哥你快救救我,他们冤枉我杀人。”
“瞎喊什么,谁冤枉你杀人了。”
带他去问话的衙役翻了个白眼,对这浪荡公子实在瞧不上。
娇气又胆小,还没怎么着他就哭天抢地的,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他了。
“杀人?那你可真是出息了。”宋筝翻了个白眼,但怎么说也是弟弟,没道理见他出事不帮忙的。
“还愣着干嘛?”
还没等宋筝开口,盛云锦十分自觉的起身,这会儿人都走到楼梯口了。
“够兄弟!”宋筝笑道,起身快步跟上。
去衙门的路上,杨余一个劲的说自己冤枉,事情的起因经过是一问三不知,给宋筝气的给了他几个脑瓜崩。
杨余抱着被弹了好几下的脑袋,表情更加委屈了,憋这嘴要哭不敢哭的样子,着实有些滑稽。
一群人到衙门后,于县令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。
别人不知道宋筝身份,县令于家宝却清楚的很,那可是皇帝亲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,从三品官职,比他这七品县令不知道高出了多少。
宋筝自打进了锦衣卫后就甚少回来,可那张脸生的着实标志,让人想忘都难。
“宋大人。”于家宝赶忙走上前恭恭敬敬行了礼,“不知宋大人回来,还没去拜见,是下官失礼了。”
宋筝不在意的摆摆手:“回家探亲罢了,什么拜访不拜访的,用不着这些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