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明赫过了很长时间才嗯了声,他的声音很沉,粗粝的质感里有浓浓倦意。
像是困极了。
卧室里异常安静,窗外清晨的阳光若隐若现。
锦城四月底的温度不高,但缩在他手臂之下喻凝感觉热得慌。
想拨开他的手,但又被他抱得更紧。
不小心碰到他某个异常的地方,喻凝一阵烧热,想起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才老实下来。
算了,热就热吧。
……
在下周首演开始之前,喻凝会一直处于忙碌状态,因此这个周末她只休息一天。
吃完午饭,宗明赫开车带她去了南港。
白色公馆坐落在静谧的园林中,大门口的绿植打理得很干净,水池喷涌着柱状水花,大榕树枝繁叶茂,遮住太阳刺眼的光线,散下一片阴影。
米姐站在树影下,等候着他们的到来。
等黑色车子停稳,她露出笑容便迎上去:“喻小姐,欢迎回家。”
喻凝眯眼笑着和人问候。
宗明赫下车把钥匙扔给的旁人,揽着她一路往里走。
公馆还是和上次一样,又空又安静,几乎没什么人,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净锃亮。
到了宗明赫的房间,家具都没变化,但是沙发垫和床上的用品全部换成崭新的,整个房间里一尘不染。
喻凝坐到沙发上,忍不住思忖着。
无论是槟城还是这里,他的每个房间看着都跟酒店似的,也没有一丝生气。
宗明赫打完电话进来,就看见她打量的模样。
“这里平时没人吧。”
喻凝问他:“怎么每次来都空荡荡的。”
宗明赫放下手机和她解释:“是挺久没人来过了。明建威他年轻的时候在南港做生意,后来定居槟城,这房子就一直空着,只是偶尔回来住。”
“那你呢?”
喻凝站起来小步走到他身边,扬起脑袋,面上多了一丝探究:“你前几天不是在南港吗?没住这里啊。”
“嗯,没住这儿。”
喻凝忽然不说话了,只是安静地看着他。
前几天他都没回梧园一直待在南港,她以为他是住在这个家里。
宗明赫低下眉,见女人小脸布满纠结的神色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反正是不太开心。
他弯腰,抬起她气鼓鼓的小脸:“怎么?”
“......没什么。”喻凝摇头。
他的手轻捏了一下:“说。”
喻凝爱说半段话的习惯在他这里硬生生被扭正,耷拉着眉头幽幽开口:“你是不是在南港还有别的家啊?”
“别的家?”
宗明赫轻笑,抬手碰了碰她小巧的鼻尖,声音低得几乎微不可闻:“我哪儿有什么家。”
他站直身体,自然地握住喻凝的肩膀往怀里带:“这房子是明建威的,我虽然是被他收养,但很少和他一起生活,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我才会回来这里住。我在南港有个公寓,里面什么都没有,只有用来睡觉的床。你要去看看么?”
喻凝摇摇头。
抹去了脑袋里的胡思乱想。
宗明赫带着她出了房间,穿过露天走廊来到里侧的小房间里。
这像是书房,面积不大,木质书架占满整面墙,红木书桌上还放有精致的瓷雕。
喻凝四处打量,看见宗明赫站在架子前几下捣鼓就把一扇侧门推开,一个银色大保险箱出现。
“过来开。”
宗明赫站到一旁。
喻凝走过去,掏出明建威给她的钥匙拧开了锁扣。吧哒一声银色的铁门被打开。
“......”
喻凝一看,里面全是美元。
合着上次他说的十张也是美元吗。
宗明赫把一张卡抽出来递给她:“没密码,你随便花。”
“那怎么行。”
喻凝觉得这张卡是烫手的山药,连忙摆手。
和宗明赫领证的时候是有点冲动,所有没做任何财产公证,之后两个人也没有谈论过和金钱有关的话题。
现在他养父突然给那么多钱......她都不想收。
“这卡是我的。”
宗明赫把卡放在她手上,扶着门把柜子关上:“他给你的礼物我到时候让人点清,那么多现金你就别拿在身上。”
喻凝将那张卡举起来:“那你给我这卡做什么?”
宗明赫浅浅瞥了眼:“给你的零花钱。”
“我又不缺钱。”
“你不缺和我想给,这两件事不冲突吧。”
宗明赫手撑在两边,看到她犹豫的神色接着道:“我没有固定工资,每个月流水不一样。这张卡里的钱你自己花,或者用在家里的开销都可以。”
喻凝哦了一声。
他虽然说了家里的开销,但从结婚到前段时间去槟城她都没花过钱,家里也没有要操心的事情,这钱实际上就是给她花的。
喻凝也没再说什么,把卡收进包里。
因为喻凝第二天还要排练,晚上两个人没有留宿南港,吃完饭就回了锦城梧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