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思尔穿的平底鞋，一路轻快小跑着进了公司大楼，周璐踩着一双恨天高，追也追不上她，气得她站在原地直跺脚。
一整个上午，纪思尔都在完善标书，除了偶尔去一趟陆鹏办公室，基本上没离开过自己的工位。
陆鹏看她打鸡血的工作状态回来了，心头满意不少，纪思尔在他心里是有大好前途的年轻人，所以不希望她因为一些外在因素阻碍了事业发展。
晚餐时间，纪思尔打算跟同事崔晓优一同去对面美食城吃顿好的，刚站起来活动活动，手机响了。
一看是陌生来电，纪思尔就给挂了。
可挂了没多久那电话又打过来了，纪思尔反复挂断，又反复打进来，崔晓优觉得这不是骚扰电话，就让她先接了再说。
纪思尔点点头接起：“你好。”
电话那端很安静，女人的声音也很温柔：“思尔，我是妈妈，我……”
纪思尔听到苏瑞薇的声音有一时的怔忪，很快反应过来之后就挂了，并拉黑了号码，对崔晓优道：“骚扰电话，我们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
崔晓优挽住她，两个女孩一起下楼。
崔晓优说对面才开了一家韩、国料理店，新店搞活动，充500送300，觉得很划算，问纪思尔可不可以跟她一起充值。
然而纪思尔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，刚走出大厦，她就看见苏瑞薇等在那里了。
隔着很远的距离，纪思尔双脚灌铅似的定在那里，眼睛直直盯着对面那个一身雍容的、正对着自己微笑的美妇人。
第13章 探探乔总口风
苏瑞薇感觉到纪思尔并不想见自己，看她站在那里好半天不动一下，便主动朝她走了过去。
“思尔。”
苏瑞薇叫她，语气依然是那么温柔那么和蔼，和面对宋悠然时一样。
但纪思尔知道，并不一样。
她不是宋悠然，不是苏瑞薇眼中足够优秀的女儿，她的存在只会给苏瑞薇豪门贵妇的地位带来威胁，所以苏瑞薇有理由不要她，抛弃她。
“你好，宋夫人。”
纪思尔和她打招呼，是拘谨的，也是局促不安的，甚至眼睛都不敢直视她。
苏瑞薇听她这样称呼自己，径自皱眉，随即微笑着对一旁搞不清楚状况的崔晓优道：“你是思尔的同事吧，不好意思，我有点事要单独和思尔谈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
崔晓优见状也不好再留下，和纪思尔打了招呼就自己先去吃饭了。
等她走远了，苏瑞薇才收回视线看纪思尔，再开口时，原本温和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责怪，“思尔，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叫妈妈?”
纪思尔依旧不看她，“宋夫人找我有什么事?”
“思尔!”
“我很忙的，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，宋夫人请回吧。”
说罢要离开，却被苏瑞薇拉住，纪思尔恼怒地回头，却看她叹气，放低了姿态，“思尔，妈妈就耽误你几分钟时间。”
纪思尔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，淡淡道：“你讲。”
过往不少同事往这边投来探究的目光，这让她非常不自在。
苏瑞薇看着眼前这张和自己七分相似却十分执拗的脸，酝酿许久，才道：“听说你在跟进融坤那个城市音乐厅的项目?”
“……”
思尔一下转头看她，眼神中几分警觉，“怎么，宋夫人现在连这种事都要管了?”
“思尔，放弃这个项目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妈妈说，你放弃这个项目，不要再继续了。”
纪思尔听完就笑了，“宋夫人您是什么意思呢，现在各单位标书都还没递上去，您就让我不要再继续，您这样做是对你们众捷没信心呢，还是对宋悠然没信心?”
苏瑞薇摇头，“思尔，你要做别的项目，妈妈给你介绍，但是……”
纪思尔打断她：“免谈。”
看她态度这么坚决，苏瑞薇眉心皱紧，语气也变得严厉：“思尔，你以为你用那种手段去接近乔子政你就一定能得到这个项目吗?实话告诉你，众捷和融坤合作势在必行，你没有机会的!”
“那种手段?”
纪思尔笑出声来，目光犀利地盯着苏瑞薇，“哪种手段?和乔子政去酒店是吗?报纸上写的你信?还是说，宋悠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?”
苏瑞薇否认：“悠然没有说你!是我自己认出来的!”
纪思尔：“那又如何?我就是和乔子政去酒店了，我就是拿身体贿赂他了!众捷和鼎盛谁才是赢家到最后才知道!我不差这点时间!”
“你真的是没救了!”
苏瑞薇看她这态度是不可能改变主意了，也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，气呼呼地转身走了。
纪思尔在原地站了几秒差点站不稳，只觉得头晕目眩，赶紧伸手扶着旁边的柱子。
所以在她心里，自己竟然是这么不堪吗，竟然是为了项目要出卖自己身体的人吗……轻轻眨了下眼睛，泪就落下来。
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，我不能输，至少不能输给宋悠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