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站在苏瑞薇身后不远处，从宋悠然那个角度看过去，自己曾经叫了十几年的妈妈，她在护着自己的亲生女儿。
那动作和表情，充满着对她的防备，在宋悠然眼中是那么讽刺。
宋悠然突然冷笑一声，道，“还真是母慈女孝呢，妈妈……哦不，苏女士，以后我是不是该这样称呼你?”
眼下她已经是过街老鼠，人人都在笑话她，人人都在避着她，到底曾经母女一场，苏瑞薇不是不心疼的。
想给她一点关怀，但她没有那么大度，思尔不喜欢她那样，思尔现在还病着，所以即便她心里有那个念头想要上前抱一抱宋悠然，她也忍住了，没有那样做。
但语气始终是温柔的，她说：“悠然你还好吗?你现在住在哪里?我有没有什么能帮助你的?”
宋悠然呵一声，“别假惺惺了好吗，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拿我当亲女儿呢。”
“悠然……”
“我爸被判死刑，你告诉我，你有没有帮他们!”
她带着疑问来，却是在质问苏瑞薇。
那个带密码的U盘，本该是毁了的，最后怎么会落在警方手里，宋悠然能怀疑的人有且只有她一个。
苏瑞薇也没有否认，“悠然，你爸他做的那些事天理难容，你知道他害了多少个家庭吗……”
“闭嘴!”
她的眼神带着哀怨，也带着绝望和憎恨，她咬牙切齿的说苏瑞薇：“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他的人!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他给的!你养尊处优，当着人人都羡慕的宋太太，如果不是他把资产转移给你，你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吗!”
“你错了。”
苏瑞薇呼口气，淡然反驳：“悠然，好几年前我就开始自己赚钱了，我做小视频，我有自己收入的。你爸给我的钱，那张银行卡已经随着他的资产一并清算了。悠然，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。”
“哄三岁孩子呢?”
宋悠然根本不相信她，不过信不信的已经不重要了。
苏瑞薇摇摇头，“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，我不觉得我亏欠你父亲。对你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怎么，脱身了，开始装清高了?”
宋悠然瞥一眼一旁压根不在意她，当她是空气的纪思尔。纪思尔还在拍照。
“你们母女真是一模一样，自私又虚伪。”
她说了这句话，纪思尔背影一顿，终于是缓缓转过身来了，表情淡淡，语气也淡淡：“我妈都跟你说了，没拿你爸的钱。宋悠然你现在很穷吗，需不需要我施舍一点给你?”
这话要是换别的场合说，一定是茶里茶气，但纪思尔不觉得自己这一刻的尖酸刻薄有什么问题。
第169章 你自己选
她笑了一下，在宋悠然恨死她的表情中又道：“你看你，是不是好失败?想要的男人被我抢了，曾经抢了我妈妈，可她最后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。”
“纪思尔!”
“宋悠然你斗不过我，你连爸爸都没有了呢。”
说完这话，她娇娇的走回苏瑞薇跟前，抬手理了理母亲额前几缕发丝，“妈妈我们走吧，我不想看见她。”
苏瑞薇讷讷点头。
她还在回味女儿刚那几句话。
女儿这是怎么回事，说这种话也怪刺耳怪难听的。
纪思尔刚要拉着苏瑞薇走，宋悠然突然冷笑出声，“思尔，感觉不错吧，那男人。”
“……”
纪思尔闻言，背心浸出一股冷汗，她蓦地回过身，“你、你说什么?”
宋悠然笑起来。
仿佛她又变成最大的那个赢家。
她凑到纪思尔耳边，用着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：“你被关在缅纱的小黑屋，我怕你寂寞，特意找了个男人好好照顾你呢。”
眼看着她脸色发白，视线开始不受控制的惊慌闪烁，宋悠然脸上笑意更大了，“思尔，我那儿有很多好东西，你说我要不要给乔子政看一看?”
“不要!”
几乎是想都没想的，纪思尔抖着唇说，“不要给他，不要……”
宋悠然收起笑，眼底目光狠戾：“答应我的要求，否则，不只是乔子政，上流社会所有人，人手一份。”
……
从外面回来，苏瑞薇发现纪思尔精神状态更差了。
她不知道宋悠然对她说了些什么，更不知道是宋悠然跟她说了那些话才这样，就单纯的以为，她就是看见宋悠然心情不好。
所以这事儿当时她也没及时告知乔子政。
到家之后纪思尔把自己关在屋里，说是要睡觉，实则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，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发呆。
她依稀记得，每天那男人都带着拍摄装备进来，就放在房间的某个柜子上，闪着红灯，是在进行拍摄。
男人每天都会脱她衣服的衣服，会完完整整欣赏她的身体，每一寸。
她痛苦且煎熬，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死了的，但她很想乔子政，她想见到他，她反复告诉自己不能死，因为她死了，他一定会很孤单的。
他们是那么相似的两个人，他懂她，她也懂他。纪思尔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比她更了解他的人了，所以她不能死掉，他需要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