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董孝礼,怎么就生了一个你这样的!”
董孝礼被他气得头昏眼花,方慈看他不对劲,赶紧上前扶他,“你怎么样?”
董孝礼抓着她的胳膊,说,“我没事。”
可他喘气喘得急,方慈不放心,对女儿说:“恩熙,去给你爸拿药。”
董恩熙擦了脸上的泪,转身去拿董孝礼心脏病的药。
董孝礼前段时间才刚回复身上从医院出来,医生打过招呼不能让他情绪激动,这要是又住进医院,后果真是不堪设想。
方慈扶他到一边去坐下。
董恩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望着天花板发呆。
董恩熙给父亲拿了药过来照顾着吃下,没多久,家庭医生也来了。
医生给董恩卓检查了一下,说他除了皮下组织受伤,应该没什么大碍。
但是他额头和后脑勺都在渗血,医生建议还是去医院做系统检查,万一得了脑震荡,可大可小。
医生来了不到半小时就离开了。
董恩卓就躺在沙发上,很久很久没再动一下。
董孝礼吃过药之后也不再说话,董恩熙在身边安抚着照顾着他,不让他情绪再激动。
方慈走到董恩卓面前,酝酿片刻才温和开口:“恩卓,陶小姐如果真的因为你才会有轻生的念头,你的确是该负责的。”
他不说话,也不看她。
整个摆烂的状态,这让方慈感到很陌生。
方慈说:“我不知道该劝你去自首,还是劝你去做什么,阿姨作为旁人,也是没有资格的。但是陶小姐过世了,确实是因你而起,你总是要做些什么来赎罪的。”
陪着董孝礼的董恩熙坐不住了,她站起来:“他就该去坐牢!没有什么是可以赎罪的!妈,那是一条人命!一条活生生的人命!”
董恩熙比乔子政和纪思尔后走。
乔子政安排了向锦森送她,路上她问了向锦森关于这件事的所有所有,她不是陶颖莎本人,可能无法对她当时的痛苦感同身受,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,陶颖莎的遭遇太让人寒心了,尤其是,这件事还是她亲大哥亲手做的。
她看董恩卓时,再也没了往日里妹妹看哥哥的信赖和喜欢,她冷冷的说:“有病你就去精神病院!没病,就去坐牢!你去死都行!”
她说这些狠话,眼睛都是通红的,又恨又无助。
恨他这么残忍,没人性。
可是他是自己的哥哥,他变成这样让董恩熙很是无助。
董恩卓没再跟任何人进行交谈,拿了衣服,一瘸一拐的扶着楼梯扶手,上楼去了。
另一边,乔子政和纪思尔已经回到家里。
一路上回来,纪思尔没再说过一句话,她已经身心俱疲,不知道要说点什么,也不想说。
董恩卓的话无时无刻都像是咬人的蚂蚁,钻进她的耳朵。
到家后,高姐过来问要不要做点什么,乔子政让她去休息。
高姐也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了,原本,是打算这几天就随他们夫妻区康城的,看这情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动身了。
两人回到卧室,乔子政说,“我去给你放热水。”
纪思尔声音小小的,说:“我自己来。”
每次她不愿跟他亲近了,也就不愿意他帮自己做什么了,乔子政很了解她。
纪思尔去洗澡的时候,乔子政站在露台上抽烟。
纪思尔还在回想乔子政恨不得弄死董恩卓的时候,那个暴-虐的表情。
他肯定是很珍惜和陶颖莎之间的感情,不管是友情还是其他什么,总是很珍惜的。
纪思尔想过无数个乔子政没能和陶颖莎走在一起的理由,凡是讲个天时地利人和,他们可能就是时间和境遇不合适吧。
但他总归,是喜欢她的吧。
纪思尔洗澡,洗了半个多小时,出来的时候浑身皮肤被热气熏得粉粉的,脸也粉粉的。
她站在乔子政身后,看他略显萧索的背影。
想让他去洗洗睡了,又想到,他可能是在想陶颖莎吧,也就没有打扰他。
直到卧室里灯光暗下来,乔子政才灭了烟,转过身来。
卧室里的顶灯已经关掉了,只亮着晕黄温暖的床头灯。
乔子政走到纪思尔跟前,她是背对着他的,闭着眼睛,被子裹着娇小却已经有了些丰腴的身体。
乔子政躬身,双手撑在她两侧,有些沙哑的声音问她:“睡了?”
纪思尔闭着眼睛,没有应声。
乔子政安安静静的看了她好一阵,低头去吻她。
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体有微微缩了一下,乔子政也没有理会,吻在了她的侧脸。
之后他去洗澡。
当浴室的水声响起,纪思尔睁开了眼睛。
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。
向锦森回到家时,童童已经睡了,而温漫还在赶稿。
她最近才接了一个本子,很快就要跟团队的同事去剧组了。
听见客厅有动静,温漫知道向锦森回来了,文档点了保存之后离开位置出去。
她笑嘻嘻的走过去抱着向锦森的腰:“处理什么事情这么晚才回来?”
陶颖莎的事情向锦森不愿多说,拍拍她的脸蛋儿,“过世那个朋友的事情,帮忙处理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