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你那是不是还空一间房？】
薛棠还没休息，正在剪昨天拍的开箱vlog。
在需要添加背景音乐的地方，她喜欢戴耳机听，方便更准地去卡点。
等摘下耳机，看到手机显示有条微信消息，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。
“你那是不是还空一间房？”薛棠下意识念了出来。
有些无厘头。
她没太搞清楚问这个是干嘛。
薛棠回复：【是有一间，怎么了？】
很快，程今安的消息回了过来。
连着好几条，上面是几张图片。
薛棠点开看。
家里怎么都是水啊……
沙发是贴地的类型，底部也都湿透了。
【楼上养了只傻猫，导致我家被淹了，现在没地方去。】
薛棠抿着唇。
还真是挺倒霉的。
但，这是想住到自己这来？还是想干嘛？
话怎么就说一半……
算了，不管他的意图，先关心一下算了。
【那现在怎么办啊？】
程今安回复：【地板要全部换掉，电视柜也是。】
薛棠倒吸一口气，这不就相当于重新装修了嘛。
她又问：【要多久啊？】
看着她的问题，程今安原本还在如实打字。
在发出去之前，琢磨了下，又把“两个月”删掉，重新输入。
【三四个月吧。】
薛棠摩挲一下下巴，还挺久的。
可，他还是没说到底想干嘛。
薛棠平静发问：【那你这段时间住哪？”】
程今安没立刻回复。
薛棠也不心急，默默等着。
手机一震，她才拿出来看。
程今安：【露宿街头。】
不知为何，看着这四个字，薛棠莫名想笑。
他打字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呢？
大概后槽牙都咬紧了吧。
想逗程今安高兴，很容易。想逗他生气，更容易。
这事薛棠很多年前就摸清楚了。
她缓缓打下一行字。
【奶奶那不能住吗？还有你爸妈那。】
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。
直到手机再次一震，薛棠不再强忍，唇角忍微微扬起。
【奶奶那有亲戚来住，爸妈那不想去。】
听他这说法，好像真的没地方去了。
薛棠思考了下，回复了过去。
【那你是想？】
发完后，薛棠往前面翻了翻。
自己发的问号还有点多呢，往常都是他在发问号，今天难得转换一下身份。
程今安回消息的速度越来越慢。
就在薛棠怀疑他是恼羞成怒干脆不回了的时候，程今安的消息再次发了过来。
【你的空房间能不能租给我？】
租给他？
原来是这样的打算。
但要租房的话，好像也不一定非得这的吧。
还在思索呢，程今安的下一条消息又发了过来。
【问了几个说都不愿意短租，没办法了。】
他这回答，怎么跟开了天眼似的。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薛棠也没法拒绝。
毕竟这房子，都是从人家手上低价买来的。
看在钱的面子上，那也不能真让人家露宿街头啊。
她回了条消息。
【行，不用租，就给你先住着。】
收到这条消息，程今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。
心里头刚才那点气，瞬间就烟消云散了。
他握着手机开始打字。
【不行，就按市场价来，该多少就多少。】
发完后，程今安立刻去网上查了下最近这段时间租房的价格。
五花八门，什么价的都有。
大概想了个价格后，他就给薛棠发了过去。
【一个月房租加上水电、暖气天燃气，2000怎么样？】
2000？
薛棠看着手机发愣。
这价格绝对要比市场价高了不少。
她在南禾租的是一套两室一厅，而且是地铁边的房源，也不过2800一个月。
现在就是租一间八平米的次卧出去，收人2000绝对是说不过去的。
她立刻说：【太高了，这个价我不租。】
程今安嘶一声，他想过薛棠会觉得高，倒是没想到她会直接说不租。
他继续试探：【那1800？】
那边依旧：【不行。】
【1500？】
【不行。】
【1200总行了吧。】
【800。】
这回换程今安不乐意了。
【800太低了，1000吧，我又不是只睡觉，你的客卫、厨房和阳台，我都是要用的。】
薛棠其实妥协了，1000就1000吧，只是看到这句话她才突然意识到，次卧是有独立小阳台的，可主卧没有啊。
那她挂一些贴身衣物，岂不是都会被看到。
……
内心挣扎了一会儿。
问号大神再次上线。
【？】
【怎么说？】
算了，话都已经说出去了。
薛棠开始回消息。
【行，可以。你要什么时候搬过来，明天？】
明天？
程今安看着窗外，他原本是想明天的，但现在有些想改主意了。
月色太好，还挺想出去晒晒月光的。
【今晚行吗？刚拖着行李箱出来。】
回复后，又发了张图片过去。
是傍晚在沈晏洄家小区的电梯里对着镜子拍的。
当时只是觉得有些荒诞，随手拍了张。
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。
……
薛棠挺想回不行的。
但，有些说不出口。
有家不能住，大半夜还在找地方。
想想还是挺惨兮兮的。
薛棠：【行，你来吧。】
消息发出后，她赶紧去了阳台。
伸手一摸还没干呢。
衣物都是晚上刚洗的，收是肯定收不进来的。
薛棠退后几步。
云顶湾的房子，阳台和客厅之间没装移门，但却装了两道窗帘。
阳台上的是遮光帘，客厅与阳台之间的是纱帘。
干脆先把纱帘拉着吧？她明天早些起，再把衣服收进来。
感觉可行。
说干就干。
薛棠先拉了窗帘，然后开始在家里四处巡逻，检查有没有太乱需要收拾的地方。
与此同时，床上的程今安握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做了个庆祝胜利的动作。
这还等什么呀。
赶紧收拾啊。
半个小时前才被他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东西，又一件件摆了回去。
为了不露馅，程今安甚至又重新穿上了白天那身衣服。
要不这么短时间里换了身衣服，他可不好解释。
心情好，顺便还将晚上刚套上去了床单被套拆了下来。
叠整齐后放在床的中央。
程今安拍了张照给沈晏洄发去。
【哥儿们我走了，床单被套我给你拆了，就洗完澡躺了还不到半小时，你要不介意收起来就行，介意的话就麻烦我兄弟自己洗一下了。】
手机还没收起来，沈晏洄就已经回复了。
【？现在走？】
【哟。】程今安继续打字，【都十一点多了还回我消息啊？看来就是我的存在，打扰了你们小夫妻的生活。】
沈晏洄直接无视他那不着调的话，问：【去哪？】
程今安：【一间全新的庇护所。】
沈晏洄：【薛棠那吧。】
真没劲。
程今安撇撇嘴，猜就算了，还直接是肯定的语气。
干脆不装了。
程今安：【昂，我租了她一间房，可不是白住的。】
沈晏洄：【你倒是挺会玩浪漫的，还租房，你到我这怎么不知道租个房？】
程今安提醒他，【咱们是兄弟。】
再说了，哪有跟男的玩浪漫的？他可没这癖好。
拎起箱子，拿上车钥匙。
这回是真要撤了。
时间挺晚了，出房间后，程今安特意放轻了步伐。
在玄关处换好鞋，才看到还有一条沈晏洄的未读消息。
【别忘了自己喝酒了。】
对啊。
程今安怔愣在原地。
晚上两人看球赛的时候，一人开了一罐啤酒的。
喝得少，完全没想起来。
他看了眼手里的车钥匙，直接往兜里一塞，感激涕零地开始打字。
【你绝对是我亲哥儿们！要是没你提醒，弄不好你兄弟这年都得在局子里过了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