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道歉！”他重重道。
女生似乎有些害怕他，但又有些不服气：“我不道。”
林怀清：“不道？你可想清楚了？”
两人眼神在交流，过了片刻，女生先败下阵来，不情不愿看向京虞：“对不起。”
道得挺没诚意的。
林怀清声音大了些：“我是这么教你道歉的吗？”
“对不起！”女生都快哭了。
京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，她双手环胸看着女生：“你走吧，我可没拦着你走。”
女生瞪她一眼，拉着她朋友的离开了。
林怀清走过来：“我向她替你道歉。”
这种越俎代庖的道歉，京虞可不敢接受，她问：“她和你有关系？”
林怀清：“算是我半个妹妹，小的时候很黏我。”
京虞点点头：“那你这么说，她可能会伤心了。”
“该。”林怀清很清楚，“她口头伤害了人，而这种伤害你我都懂，它很强大。”
也是，京虞一笑了之。
他们同行相伴一段路程，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将他们的背影拍了下来。
并发布到网上。
等散布到京虞这里，已经是一天后，她正和周沈准备去外面吃饭。
这些天来，京虞从长相、声音、人品、素养等方面被全方面攻击，她什么样的污蔑都遭受到了，而今，换了新一轮的无妄之灾。
“有周总这么好的老公，还在外面偷吃，不要脸！”
南城大街，如今萧瑟的冷，京虞看到这条评论，呼出的白气都重了些。
有行人匆匆而过，往他们那儿看了好几眼，京虞捕捉到他们隐晦的眼神，下意识撇开周沈想要牵她的手。
周沈一顿，没顾及行人的眼色，微微看京虞一眼，盯着她重新牵起她的手，并十指相扣。
“你在替我介意什么？”周沈抚顺她被风吹乱的发丝。
京虞两眼被风吹得有些红：“你现在是商界大名人，而我倒显得像烂鱼臭虾了。”
“别人口中什么样的评价不能说出口？但你在我这比我还重要。”
周沈牵紧她的手，迎接来自各方的视线，丝毫不惧：“虞虞，这个世界名声只占一半，另一半靠的是实力，古往今来有那么多例子证明我这句话没有错，更何况你本身就没有错，你看着，一切都会反转的。”
像是知道他们要正面迎敌，越来越的长镜头对准他们。
周沈就站在京虞身旁，目光锋利含锐。
“周总，你知道你妻子做的那些事吗？你怎么评价？”
“怎么评价？”周沈盯着提问的那个人，“你怎么评价你这款碎了屏幕的长镜头相机？”
“……”
“周总，有传闻你妻子当小三，你被戴绿帽子了？”
周沈：“绿帽子谁都能扣，你头上也能扣一顶。”
“……”
“周总……您说话惯来如此吗？”
“不。”周沈环视一圈，“分人。”
他牢牢牵着京虞的手往前走，将一众无理的记者甩在身后。
风声贯耳，冬意浸身，京虞听见周沈轻声对她说：“我替你出气了。”
这个冬天，似乎也不那么冷了。
—
周沈带京虞来了一家隐私性极强的会所吃饭。
但他此行也不止吃饭这一趟行程。
陪京虞吃完饭，周沈去了别的房间。
京虞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便百无聊赖的玩手机等待。
时间一点一滴过去，京虞开始有些发困，她以为周沈把她忘这儿了，结果外面来人了。
是个穿黑色衬衫的服务员：“京小姐，周总说派车送您回去，您看可以吗？”
有时候的周沈，京虞也捉摸不透：“他现在人还在这里吗？”
服务员一顿，似是不好开口。
“你尽管说。”京虞给他保证，“我问的，他不会追责。”
“在。”服务员说。
京虞始终相信周沈，可她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的全部：“带我去。”
她起身，想要看看周沈到底在避着她做什么。
京虞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另一个包间。
打开门，眼前一幕令京虞瞪大了眼——
柳正跪在周沈面前，发丝正往下滴红酒液，他低垂着头，表情愤怒，却不敢起身。
看到京虞，也是很快地撇过眼。
“虞虞。”
周沈放下手中的红酒杯，上前迎接她。
“周沈。”京虞看着眼前的一切，发现许秘书也在，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说完，周沈含有深意地剔了她身后的服务员一眼。
京虞不是没看到：“是我要求他带我来的。”
周沈轻笑一声，变化话题：“刚才的饭菜好吃吗？”
“你没来，一个人吃也是吃。”面对周沈这样的态度，京虞开始有点生气了。
周沈是什么样的人，他最能察觉京虞的情绪了，感知到她情绪变化，他玩弄她手指的手一顿，眼神随即变化。
“你都看到了，虞虞。”
周沈嗓音轻而低，像是想抚慰她。
京虞问：“柳正为什么在这？”
周沈没回答。
既然他不答，京虞就找在场能开口的人答，她走到柳正面前，望着这个曾经说她不入流的男人。
“你这个上流的人为什么要来我们这种地方？”
京虞面对柳正也并不客气。
这反映让周沈舒了一口气，也不禁得意起来。
柳正呵笑一声，眼神阴鸷盯着她身后面色冷清的周沈：“求他，饶了我……们柳家。”
“不如你求求我。”
京虞蹲下身去，注意到柳正眉眼上有伤，想必是周沈打的，这很正常，但……
柳正凑近她，嘶哑着声音说：“他朝我泼了84杯红酒，对着脸、对着头，对着身体，一遍遍的羞辱凌迟，京小姐，这样的丈夫，你不怕吗？”
京虞内心一惊。
她强行吞咽下唾沫，在众目睽睽下转身，看着周沈。
周沈不曾动过，静静望着她，等待审判。
谁料京虞只是擦过他，从他身后端起一杯红酒，转身，缓慢倒在柳正绸缎般的衬衫上。
她的手有些颤抖，但还算镇定：“那我也敬你一杯。”
柳正目露不可置信，半晌，他嘲讽一笑：“真是郎情妾意的一对。”
“谢谢。”京虞扯唇。
周沈在身后发话：“把他带出去。”
有保镖过来，将柳正强行带走。
柳秘书踩着高跟鞋过来扶起京虞：“京小姐。”
京虞起身，语气温和：“柳秘书，能把我去买点健胃消食的药吗？”
柳秘书怎会不明白：“我这就去。”
柳秘书也离开了。
包厢里就剩下她和周沈。
明明只是一天，京虞的心情却有了无数个起伏。
她没看周沈，走到茶桌前问：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周沈想抽烟了，他将一只手插进口袋，捏了捏烟盒，还是没拿出来：“有些事，我一个人解决就够了。”
“你选择这样解决吗？”京虞也只是轻轻问。
周沈一怔：“虞虞觉得我可怕了？”
京虞低头：“我只是想你给我个解释。”
“那虞虞能给我个解释吗？关于林怀清。”周沈其实已经慌了。
听到这句话，京虞转头不可置信看着周沈。
周沈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，连忙想要去拉京虞的手。
却被京虞一把甩开，她眼里似乎有泪，倒退两步，声音变大：“放开！”
说完，京虞开门走人。
门后，周沈抬起那只颤抖到不停的手，胸腔处一阵阵发疼发酸。
他不是那个意思，可他还是说出口了，不是吗？
第49章 巴掌声
人的成长轨迹是有参照物的, 周沈也是。
他没发家前的故事也可以写一本名为苦难的传记。
印象最深的，当属那个夜晚……
风很大，雪很大, 冰天雪地里环卫工人裹紧了它的厚工作服，而站在发廊门店外的周沈, 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毛衣。
他紧盯着对面的豪华会所，神情有不易察觉的紧张, 但他最后还是迈出了脚步。
“莨姐说，你还差她一笔钱。”周沈被他的人压在地上, 淡淡说着。
那个新旧交替的年代，混□□的人很多，炮哥就是其中一个。
“你让她自己来拿，从我身体上拿。”
“她来不了, 羊水破了，她要休息, 这笔钱只有我来拿。”周沈淡淡的冷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