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至于喻灵欢前天晚上第一次吃的时候就赞不绝口，点名要孟祈川在假期最后一天再做一次。
他也真的在今天又给她做了一道一模一样的。
闻言，孟祈川答：“没有菜谱。”
喻灵欢手里的筷子一顿，瞪他：“你都能做出来，怎么会没有？”
孟祈川面不改色：“真的没有。我加调料都是凭感觉，如
果写出来，大约就只能写‘适量’和‘若干’。”
喻灵欢：“……”
“那步骤呢？”她说，“步骤你总能写出来吧。”
孟祈川：“每道工序的时间也是凭感觉，恐怕不好写。”
喻灵欢睁圆眼睛瞪着他。
这人故意的吧。
孟祈川的嘴角扬了扬，在小姑娘质疑的目光中依旧从容不迫：“烹饪这方面我毕竟不是专业的，没有那么严谨。”
喻灵欢无话可说，默默在心里道：小气。
耳边孟祈川又说：“你如果实在想知道，可以等下次我做这道菜的时候在旁边学。或者……你下次想吃的时候，再来我这里。”
喻灵欢皱着眉，在脑海里思考着这两个选项的可能性。
她想，对于她一个没进过几次厨房的人来说，比起学会做一道工序复杂的菜，大约还是第二个选项的可能性高一些。
不过且不说高三没有那么多空闲，就算她有空，孟祈川也不一定有时间给她做饭。
正这么想着，她就听到孟祈川又说：“中秋假期的时候，你就可以和孟馨一起来家里。”
喻灵欢咬了下嘴唇，看孟馨。
孟馨莞尔：“你如果想和我一起回家，我肯定是愿意的。”
喻灵欢有种自己被这两兄妹合伙拐回家的错觉。
在美食的诱惑下，她还是没犹豫多久就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……
收假回来的第一天，也是高三年级月考的第一个考试日。
考试时高考部和国际部的学生分开，高考部这边会根据成绩安排考场，被分到同一考场的都是上一次考试排名相近的学生。
高三一班的教室是第一考场，四十几个座位里面，差不多都是高三两个重点班的学生。
其中有一半原本就是高三一班的同学，和平常上课的差别就是换了个位置，并且桌洞里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清空。
第一门是语文考试，九点正式开始，八点半时监考老师还没进教室，但同学们基本上已经都到了。
一些同学在为考试做着最后的准备，嘴里默背着文言文，又或者来回翻阅错题本。
但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，临时抱佛脚或许还不如聊天放松一下。
教室的座位是按照成绩排序的。
第一考场右手边第一列的第一排，坐着的是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的年级第一名宋从谦。
每次考试结束后，宋从谦的附近都是最热闹的，大家都喜欢来找他对答案。
学神的答案，基本上等同于标准答案。
不过现在是考试前，大家知道宋从谦在考前不喜欢被人打扰，所以自觉地没来找他聊天。
倒是宋从谦身后的那个位子，围着一圈正在聊天的重点班同学。
“听说这次月考的题目都特别难！”一位男同学道，“我听学长们说的，高三的第一次大考一定会给大家当头一棒！”
另一人立刻道：“是啊是啊，我也听说了！幸好我上次期末考得还不错，就算这次考砸了也不用担心会被踢出重点班。”
“可不是，不过咱们第一考场的肯定都不用担心啦，就算这次考砸一次也不会被末位淘汰，其他考场的可就不一定了。”
根据朗德中学的班级流动制度，只有连续两次大考掉出年级前一百名才会被踢出前两个重点班。
有人高三一班的同学问：“对了，上次咱们班有几个人在一百名之后来着？”
“好像是四个人，另外还有一个人生病缺考。”
“都谁来着？”
“我想想啊……我记得有冯成阳，喻灵欢，还有林杰和程磊。缺考的那个是蔺灿灿。”
“哦……蔺灿灿之前经常拿奖学金的，这次只要正常发挥应该就不用担心被踢出去，还是其他几个人比较危险。”
话题聊着聊着，就变为了谁最有可能被踢出重点班。
反正现在这几个人肯定不会出现在第一考场里，背着人议论总能让人更理直气壮些。
一个个子比较矮的男生道：“我感觉冯成阳和林杰是最危险的吧？冯成阳最近几次考试好像都是年级一百名上下，林杰也差不多。而且林杰上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好像是咱们班的倒数第一。”
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不赞同：“这是表面现象。要我说……其实喻灵欢更危险。”
矮个子男生：“为啥？我记得她的成绩一直还行啊？除了上次期末考试考砸了，之前一直都是年级前五十吧？”
戴眼镜的男生摇了摇头没说话，先是回头看了一眼。
众所周知喻灵欢和孟馨是好闺蜜，之前虽然短暂闹了矛盾，但这个学期开学之后又和好了，并且比之前还更加形影不离。
要是当着孟馨的面议论，肯定会传到喻灵欢的耳朵里。
好在孟馨上次考试是年级第七，坐在第一列的很后面，离这边有些距离。
此时她正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，应该听不到这边的动静。
确认孟馨听不到他们的议论后，戴眼镜的男生才开口：“你们有没有感觉，自从孟馨突然变成有钱的千金之后，喻灵欢也开始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？”
矮个子男生愣了一下：“啊？没有吧？不过我和喻灵欢也不熟……”
戴眼镜的男生撇了撇嘴：“这么说吧，假如你最好的兄弟一下子变得巨有钱，动不动给你买几万块、甚至十几万块钱的礼物，你还能沉下心来好好学习吗？”
矮个子男生沉吟：“我懂了……好像有道理啊！”
另一个短发女生加入话题：“说起这个，你们看没看喻灵欢和孟馨的那个合影？就是她们那个生日宴上流传出来的！”
之前孟家的生日宴，有人发了宴会上的合影到社交平台，因此还让孟明珠闹了笑话。
除了豪门的那些人，这件事也在朗德中学的高考部里广为流传。
“哦哦我看了！”矮个子男生道，“那个照片里的人一看就都很有钱，每个人都珠光宝气的。”
短发女生：“是啊，我不知道别人，反正如果是我在那种环境下待久了，肯定是没心思学习的。”
矮个子男生若有所思：“有道理……”
戴眼镜的男生也深表赞同：“所以说我觉得，这次的月考喻灵欢肯定——”
这句话没说完。
因为一道不善的目光扫了过来，看得戴眼镜的男生心中一凛，下意识就住了嘴。
“学神？”他小心道，“是不是我们聊天的声音太大了，抱歉啊，那个……”
宋从谦：“比起议论别人，不如先管好自己。”
戴眼镜的男生愣住。
其他参与聊天的人也都惊讶地住了嘴。
他们和戴眼镜的男生的想法一样，见宋从谦看过来，第一反应都是：是不是他们聊天的声音吵到学神了。
没有人想到，宋从谦居然会帮喻灵欢说话。
随即有人才想到，这个学期喻灵欢是宋从谦的同桌。
但高中几年学神的同桌换了好几个，也从来没见宋从谦维护过谁。
“学神，我们就是随便聊聊。”短发女生反应过来，“不是认真的。”
女生心里对宋从谦有些微妙的好感，所以很快出言为自己解释，说话时脸上也带着笑。
一边解释，她一边庆幸自己刚才没说几句，应该不至于给宋从谦留下太差的印象。
宋从谦却神色冰冷，寒声道：“‘随便’两个字，不是背后诋毁他人的遮羞布。”
被抱有有好感的男生用这种表情和语气说话，短发女生的表情僵住，笑不出来了。
其余几人也多多少少被宋从谦吓到。
学神虽然性格冷清，但并不难相处，否则每次考试后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找人对答案，问他题目。
如果没记错的话，这恐怕是宋从谦第一次这么明显地表现出不高兴。
恰好考试也快开始了，众人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，默默地都散了。
只是心里难免还是犯着嘀咕：那个喻灵欢，值得学神这么维护她吗？
等月考成绩出来以后，搞不好他们的预言应验，到时候宋从谦也和喻灵欢一
样没面子。
……
喻灵欢是第一次在第三考场考试。
教室里四十几个人，除了她之外只有两个高三一班的同学，分别是冯成阳和程磊。
好巧不巧，喻灵欢的座位就在冯成阳的右手边。
之前喻灵欢一般都在第一考场考试，进教室后会去找孟馨聊天，两人互相问一些知识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