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之恒又问庄家,“我若是要赌谢听澜当解元,赔率多少?”
“谢听澜是谁?”就连柳之恒的学生也忍不住小声的讨论问询。
“不知道啊……没听说过……”
众人也都议论纷纷。
柳之恒赶紧说:“就是平洲桃花村的秀才谢听澜啊,你们没听说过么?我们桃花村的人都说谢秀才是十里八乡最厉害的个读书人呢!”
酒楼老板立刻用一种看乡下人的眼神看向柳之恒,没想到这姑娘看着挺贵气的,竟然是个村姑,还要买他们村的秀才夺得今年的解元,实在实没见识啊。
“老板,我买我们村的秀才,赔率多少啊?”
“这不得一比五十啊?”旁边有人故意笑话柳之恒。
有人跟着起哄道:“专家,你就是定一比一百,一比一千你也是不会亏的。”
“就是,哈哈哈。”
众人都在笑话柳之恒,柳之恒倒是很淡定地说:“赔率真的那么高的话,我就多押点银子,万一能赢呢?我们村算命的大娘说了,这谢秀才有状元命呢。”
老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柳之恒,然后对手下人说:“把平洲桃花村谢听澜谢秀才的名字写上,赔率就一比一百!”
看到谢听澜的名字被挂上,老板嘲讽地看着柳之恒,询问:“敢问姑娘,你要押多少啊?”
柳之恒不可置信,还真的是一比一百的赔率啊?但是她还有些不放心,询问:“庄家,若是我赢了,你们不会不认账吧?一比一百呢,你们要是没钱赔给我怎么办?”
“姑娘怕不是在说笑,我们可是郑家的产业。”庄家不屑地说,心中更是觉得这村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。
“郑家?”柳之恒疑惑地看向旁边的顾客们问:“你们认识么?”
一旁别的顾客赶紧解释,“你不知道么?这霞飞楼可是郑贵妃娘家的产业。”
柳之恒这下知道这郑家是哪家了,郑贵妃不就是段无咎那个狠毒的后妈么?
“那我赌一万两 !”柳之恒掏出一沓银票,都是当初段无咎给他的,她往桌上一拍道:“我押一万两,我就赌这一回秋闱,平洲桃花村的秀才谢听澜能中解元!”
一时间整个霞飞楼都沸腾了。
所有人都看向着戴着面纱的女子,她怕不是疯了吧?这跟把钱扔水里有什么区别,就连柳之恒的三个学生都不理解,但是他们也不敢在外人面前质疑老师的决定,只能面面相觑。
众人惊讶得都来不及思考,一个村姑为什么会有一万两银子。
老板再三确认,“姑娘想好了?这钱可不退啊。”
“写收据吧。”柳之恒大气说道。
庄家这才收了钱,给她开了收据,柳之恒把收据收好,这才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之下,走出了酒楼。
几个学生押的都是自己的同窗,他们颇为不解,跟出来询问柳之恒这个谢听澜是谁,“夫子,你为何会押他赢?他也是您的学生么?”
柳之恒刚才一上头,忘了这一茬,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理由道:“这小谢啊……跟我是一个村子的,当年他启蒙的时候我就指点过他,而且我算过他的命格,是状元命呢。”
学生了然,原来那谢听澜也是柳夫子的高徒啊。
“只不过那孩子心高气傲,不愿意承认自己受过女夫子的指点,你们以后遇见他也不必与他师兄弟相称,我今日赌他赢,也算是了却我们师徒之情吧。”柳之恒赶紧又补充了一句,省的这群学生到时候乱攀关系,让她露馅。
几个学生也都点点头,表示明白了。想了想,他们的夫子可是堪舆高手,只怕命理风水也是懂的,而且夫子还师从武当山张天师的读题,她说那谢听澜是状元命,说不准还真是。
三个学生商量了一下,也进去趁着赔率还没有改,一人赌了谢听澜一百两,等他们赌完,这谢听澜的赔率也已经一下子从一比一百,变成了一比十。
柳之恒摸了摸袖子里的单子,有些心惊,这可是一百万两啊,还是郑贵妃娘家的一百万两,只希望剧亲的力量不要让她失望,能让她狠狠宰郑家一笔,也算是帮段无咎出气了。
第137章 押中考题
谢听澜和几个平洲县学来的学子已经来雍州数月了。
他们之所以提前来,是书院夫子提议的,主要是为了适应雍州的气候和饮食,这样不会临考试了身体不适应。虽说夫子特意叮嘱了老友照看他们,但是来雍州的这段时间,谢听澜表现得并不太好,以至于他的同窗都怀疑雍州是不是跟谢听澜风水不和,否则在县学里那么优秀的谢听澜,怎么到了这边之后,却处处不如人了。
谢听澜没有告诉过其他人,是因为他心中的信念在雍州动摇了。
谢听澜在乡村中长大,考中秀才之后,在平洲也算过得不错,日日被夫子和同窗追捧着,年纪轻轻自然是自视不凡。但到了雍州之后,谢听澜见了那么多跟他年纪相仿的世家子,那些人谈及的事情,竟是他之前从未有机会触碰过的。不仅仅是一些他没吃过、没用过的东西,还有许多他从未思考的过的事情,原来考官的喜好对于能不能考中这件事也是极为重要的。
学子们谈起燕地历年的考官是谁,都偏好什么样的文章,又猜测今年朝廷会派谁来云云,这些话题,谢听澜是想插嘴都没机会的,只能默默地和同窗坐在角落里,像三个可怜兮兮的乡巴佬。
听说霞飞楼设了秋闱赌局,谢听澜是不肯去的,只觉得去了也是自取其辱,整个雍州有谁知道谢听澜这个人物?但奈何同住的学子非要拉着他一起来讨个好彩头,三人来了,如谢听澜所料,这板子上压根就没有他们的名字。
正想离开的时候,谢听澜便听到有一个女子将一沓银票压在桌上, 大声道:“我押一万两,我就赌这一回秋闱,平洲桃花村的秀才谢听澜能中解元!
虽然那女子带着面纱遮住了脸,但是那样婀娜的身姿,这世上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会有。谢听澜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,一动不动地盯着柳之恒看,甚至连旁边几个同窗的惊讶的问询都忽略了。
最终谢听澜什么都没说,也没有搭理同窗们好奇地询问,他飞快离开了霞飞楼,走出酒楼的时候他的目光坚定如炬。
有什么好自惭形秽的?不是都有人为他押注了么?
……
柳之恒他们好事照例在雍州附近先粗略地转了一圈,回雍州的时候,乡试已经要放榜了。
回来那日依旧是程度接的柳之恒,柳之恒一看到程度就问:“今年乡试放榜了没有?解元是谁啊?”
“还没有呢。”
“怎么还没出?”柳之恒有些惊讶地问:“算日子前些日子就应该已经出了才是啊?”
柳之恒就是担心自己的赌票过期不能兑,才着急回来的,没曾想,竟然还没放榜。
“之前出了些问题,主考官有人担心考题泄露过,所以调查了一番,后面确认了不存在考题泄露的情况,估摸着这两天就要放榜了。”
还有这种事情?柳之恒心里咯噔一下,书里也没写这一段呐,她的一万两银子可别打水漂啊。
“你跟我说说,具体什么情况?你不是跟着风神医在王府里带着么,燕王的管学政的属官没说什么吗?”
“今年乡试第二场的政道题今年考的是民生,好像今年燕地的学子答得极好,但是答得极好的那十几人答题的方向都是相似的,所以调查了一番。但最后发现没有提前泄题的情况,应该是有哪个书院押中了考题,至于是哪个书院的夫子那么厉害,就得等放榜了才知道呢。”
柳之恒越听越心慌,哪个书院也不会是谢听澜的书院啊,因为平洲县学就他考上了啊。她的钱不会真的打水漂吧?
程度看到柳之恒这么紧张地样子,询问:“柳夫子可是在担心自己的学生, 我可以去打听一番。”
“不用了,等着吧。”
话音刚落, 春草就着急忙慌地冲着柳之恒喊:“夫子,放榜了!放榜了!”
柳之恒立刻站起来,看向一旁的程度,询问:“程度,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么?”
“自然。”
贡院外的龙虎墙上,贴着今年乡试中举的名单,柳之恒坐在马车里,派春草去看,可等了好久,春草都没有回来。
就在柳之恒怀疑自己的一万两是不是打水漂了的时候,春草终于气喘吁吁的回来了,小脸红彤彤的,很是激动。
“看到了?今年的解元是谁?”柳之恒忐忑地问。
“是谢听澜!真的是谢秀才!”
柳之恒一颗心终于落地,看来这剧情的力量是真的稳,谢听澜还是解元。
“那你怎么去那么久?”柳之恒抱怨道。
“姑娘你看,我把今年中举的学子名单都抄下来了,好多你的学生都考中了呢!”
春草把名单交给柳之恒,柳之恒看着名单,神情越来越复杂,然后开始数: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