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恒对我，原来只是见色起意么？”
柳之恒头疼不已，她就不该给春草开这个门！
第185章 郑国舅
柳之恒本来是想跟段无咎解释一番的，但是想了想，觉得她不能把主动权交给别人，她要占据道德的制高点。
“我若是对你见色起意，这些日子怎么会都不碰你呢？可见我喜欢的不只是你的皮相而已。”
“难道不是因为阿恒害怕怀孕么？”
柳之恒噎了噎，“你难道信春草的话，不信我的话么？”
见段无咎不说话了，柳之恒飞快地钻进被子里，闭上了眼睛。
不曾想，段无咎又从身后靠了上来，双臂环抱着柳之恒道：“阿恒对我见色起意也无妨，只要阿恒肯喜欢我，我怎么样都愿意的。”
柳之恒：……
“就算一开始是见色起意，现在也不是了，是喜欢你的。”柳之恒转过身，看向段无咎，“而且，我觉得比起只是单纯的互相喜欢，我们能有共同的理想，能一起成就大业，岂不是比只有情情爱爱更好么？”
……
“比起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女人，难道拥有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不是更重要么？”
段无咎无奈叹息，“难道，比起让我倾心，阿恒更在意我是不是能重用你么？”
“对啊。”
段无咎失笑，又一次抱住了柳之恒，“我此刻很是庆幸，幸亏我是燕王，否则怕是留不住阿恒。”
柳之恒被段无咎抱着，拍拍他的后背道：“那可不一定，这两件事我分得很开的，若是你不是燕王，那你便可以做我柳家的上门女婿，我也能护你一生一世，我们一样能相亲相爱，不耽误什么的。”
段无咎把脑袋埋在柳之恒脖颈间，很奇妙的，他竟然并不觉得难过，反而觉得阿恒这样的喜欢，比春草说的那种会拈酸吃醋、患得患失的喜欢要珍贵许多。
“嗯，阿恒如此才能卓绝，聪慧机敏，定是能护着我一生一世的。”
……
立春，燕王府张灯结彩，大门打开，迎接四方来客。
郑家的马车想要进入王府，被门口的侍卫拦下，说是马车不能驶入王府，参与立春宴的人都必须下车自己走进去。
“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？我是当朝郑贵妃的亲兄弟！就是你们燕王，也得叫我一声舅舅！你是什么东西，敢拦我的车驾？”
马车内的郑员外气得吹胡子瞪眼，他难道不想留在京城享受么？若不是为了给妹妹郑贵妃敛财，并且守住郑家在雍州的基业，管住几个铁矿，他才不待在这么个常年风沙弥漫，冬天还冷得要死的破地方呢。
本来以为他也算得上是雍州的土皇帝，不曾想，燕王就藩，一来就给了郑家几个下马威，铁矿、铜矿都被没收，如今还要他亲自来拜见燕王这个小儿。
郑家根本咽不下这口气，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，他今日愿意来也是为的郑贵妃的嘱托，一定要联合地方豪绅，破坏燕王的钱法改革。若不是如此，他肯定就称病不来了，何苦来这里受气？他现在，只等着四皇子登基后，分封他这个舅舅当个国公爷什么的，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呢。
郑员外摆摆手，对车夫说：“开进去，我看谁敢拦我！”
不曾想，这燕王府的侍卫是真的不怕事，直接拦住了车驾，还把车夫从车上给拽了下来，提起刀就要砍。
“擅闯王府者，斩！”
侍卫的刀子高高举起，吓得车夫跪在地上哭天喊地。
郑员外没想到这燕王府如此咄咄逼人，指着那侍卫大骂：“你做什么！你是要杀人么！燕王就是如此对待自己的舅舅，如此对待地方的乡绅的么？”
“且慢。”
这时，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出现在燕王府的门口，侍卫见状赶紧后退拜道：“见过程长史。”
“燕王殿下让我来接郑员外，你们先退下吧。”
程度身后还跟着六个侍卫，其中两人抬着一顶软轿。
程度给郑员外见礼道：“郑员外，燕王殿下特意让我派了一顶软轿来请您进殿，这大门口人来人往的，”
程度今日是肯定得让郑员外进殿的，他可是今日的主角，既不能不来，也不能死在外面。
郑员外见到燕王殿下派了轿子来，心中觉得这是燕王对郑贵妃还是尊重害怕的，便又洋洋得意地下了马车，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口的侍卫，上了软轿，趾高气昂地看着那些只能自己走进王府的豪绅商贾们，得意地被人抬如大殿。
……
今日的宴会不同之前接见使臣，因为都是燕地的豪绅，没有外人，又是为了庆祝立春，便没有太在意那些虚礼，不少人都是带着家眷一起来参加宴会的。
柳之恒见状便把春草他们都带上了，大家一起看热闹。
今日的宴会是在王府的花园办的，虽然在室外，但是烧着上好的炭火，也不算太冷，然后众人就看到程度带着人抬着那位郑员外来了。
郑员外下了轿子就开始指点江山，在众多豪绅面前狠狠地刷了一下优越感，先是嫌弃自己的位置不好，他可是国舅爷，他的位置应该在最前面。
霍老太爷在一旁小声地跟柳之恒阴阳怪气，“皇后娘娘的哥哥才叫国舅爷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妃子的哥哥也能算国舅爷了。”
柳之恒笑了笑道：“人家郑员外的妹妹是贵妃娘娘，位同副后，他叫自己一声国舅爷倒是也当得起。”
程度还是笑脸相迎，立刻让人给郑家换位置，把“郑国舅”换到殿内最靠近燕王的位置旁边。
很快宴席开始，可燕王却迟迟未到，直到大家吃得差不多了，才听到内侍一声：“燕王殿下到”的呼喊。
只见燕王殿下走入花园，跟随在他身后的还有两队侍卫，侍卫们手中抬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的箱子。
大家一声不吭，看着燕王入座，然后侍卫们把箱子放在了花园中央，然后一个个打开，众人只见里面全都是些铜钱。
会场内一时鸦雀无声，只听见郑员外一声冷哼。
燕王也不看郑员外，对下面这些地方豪绅，他更是懒得搭理，直接坐到上座，询问：“诸位可都吃好了？”
感情燕王殿下特意晚来，是怕他们吃不好，还怪贴心的。
见众人纷纷说吃好了，燕王这才不紧不慢地说：“诸位想必知道我燕地要改革钱法，这改革是我父皇也知晓，也支持的，今日请诸位来，一是想要与大家一起庆贺新春，二是希望诸位也能支持我燕地的钱法改革。”
众人：……
第186章 燕王把他们当年猪
“这些是我燕地新铸的铜钱，与白银兑换是一两银子对一千铜钱，希望诸位能够主动兑换。”
燕王的话音刚落，霍老太爷就跪下一拜，先是一通彩虹屁，吹嘘了一番燕王的伟大，改革钱法的必要性，然后就表示了自己愿意率先兑换一百万两的铜钱，支持燕地的钱法改革。
“好！霍老太爷不愧是义商。”
然后大家就看着霍老太爷让人抬了一百万两白银进来，燕王殿下便把这些箱子里的铜钱都交给了霍老太爷。
有人小声问：“这铜钱都给霍老太爷了，剩下的铜钱也不够换的啊……”
说话的人不知道燕王殿下的耳力极好，段无咎看向说话人的方向，笑道：“这制造铜钱需要时间，诸位可以先捐银，回头等新的铜钱造好了，自然会补给诸位的。”
众人：……
大家这下子算是明白了，燕王殿下这是打算白嫖，先把银子捐了，以后铜钱补不补还不是燕王殿下说了算？
有人又说：“我们今日来王府参加宴会，也没有带那么多现银在身上。”
“就是……我们哪里像霍老太爷这般未卜先知呢。”
众人都看向霍老太爷，有嫉妒的，有不屑的，有愤怒的，但霍老太爷不愧是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油条，非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，反而乐呵呵地说：“是啊，幸亏我出门喜欢多准备些银子，这不就让我赶上了么？”
“诸位没带现银无妨，可以修书给家人或者族人，让人送来。”
说完段无咎一抬手，王府花园的各个出口就都被佩刀侍卫堵住了，那些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，似乎随时都要杀人。
程度也赶紧补充道：“诸位不用担心，王府也给大家备了房间，若是吃饱喝足想要休息，可以来找我，我会派人带诸位下去休息。”
众人：这是不让走了啊！
今日，燕王一上来就把抢钱的意图说明白了，甚至都没有遮掩一下，那是一点脸都不要了。
众人这下算是明白了，今日来的这是鸿门宴啊，这过年了，燕王是打算把他们当年猪宰了啊。现在就是两个选择，要么给银子，要么就得被软禁在王府。
柳之恒带着春草和两个弟弟在一旁吃瓜，她想到自己曾经看到的诸多案例，不禁感叹，真实的斗争往往没有那么高端，而是直接、血腥、不讲武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