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拿着给自己买些东西。”说完,谢听澜就转身走了。
春草捏着那个荷包,心中百转千回。
……
春草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,先是把银子藏好,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纸包。
小纸包里包着的是春药。
当初柳之恒想要给谢听澜下药,把两人的关系坐实,但是还没来得及下药就被春草发现。春草抢走了她的药,还被柳之恒抓花了脖子,不过也幸亏春草拼命,那一次谢听澜才没有中招。
春草想了想,把那包药粉放进了袖口里。
如果谢哥哥被那个女人迷惑,信了她的鬼话,真信她和那个表哥清清白白,那她让柳之恒跟她表哥把那层关系坐实不就好了么?
反正柳之恒那种会给男人下药的女人,被下一次药也是活该。
春草紧紧捏着那包药,下定了决心……
……
另一边,柳之恒带着段无咎上山。
段无咎穿上爹爹的狩猎服,脚蹬一双长靴,原本在柳一鼓身上平平无奇的衣服,到了段无咎身上却像是变了一件衣服。
柳之恒盯着段无咎看,感叹着,“雪郎要是骑马肯定特别潇洒,只可惜我家只有一头驴……”
段无咎有些害羞地笑了笑,“以后我努力赚钱买马,骑给阿恒看。”
哎,真乖啊。
柳之恒开心地带着段无咎上了山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多少沾染了一点爹爹柳一鼓的锦鲤体质,上山没多久他们就遇上了一窝野兔,没一会儿还抓到了一只大山鸡。
“搞定!走,把东西拎着,咱们回去煮锅子去!”
段无咎拎着猎物跟在柳之恒身后。
他注意到这几只兔子竟然都是一箭射中眼睛,身上的皮毛没有一丝损毁。
“阿恒的箭术竟然这样好。”段无咎轻声感叹。
“我这算什么啊,我爹爹才是真的厉害,他都不需要看,听声都能百步穿杨。”
段无咎心中生出一丝疑惑来,即便他失去记忆,也还是有常识的。柳家父女这样的人,无论在哪里应该都会被百般礼遇,就算埋没得了一时,但只要稍微有一点机会,都能被发现。
可这一家人,怎么会呆在这小村庄里无人知晓?
是藏拙,还是他们有什么秘密?
段无咎想到了,便问了出来。
柳之恒听到段无咎这样问,一时也有些怔忡,愣了一会儿没回答。
段无咎担心柳之恒误会,赶紧解释: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是想知道阿恒所有的事情,只有这样,我才能保护好阿恒。”
柳之恒不是怀疑段无咎,她纯粹是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难道她要说:他们一家都是谢听澜的工具人,放他们在这小村庄就是为了给谢听澜开挂的?
“也不算是没人发现吧,我爹爹不是让县太爷看上了,去帮县太爷办事去了么?”
段无咎想想也是。
柳之恒赶紧转移话题道:“好了,别胡思乱想了,还不赶紧回去,再不回去赶不上吃饭了。”
回到家,柳之恒麻利地开始处理猎物。
她先是给一只兔子剥了皮,另外几只她打算明日去县城里卖掉,然后慢慢攒点钱,给雪郎买身新衣服。
雪郎也总不能一直穿爹爹的衣服。爹爹的衣服还是有些老气,雪郎那么好看,总是穿得那么朴素,实在是暴殄天物!
柳之恒利落地杀兔,杀鸡,手段干脆。
段无咎站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,眼里都是欣赏,似有一团小火苗在他眼中跳跃。
很快柳之恒就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过于血腥,她怕吓到段无咎了。毕竟,以柳之恒这么多年的人生经验来看,很多时候,男人胆子都比女人小。
记得读书的时候第一次去野外实践,需要露营杀鸡,班上的男生全都吓得躲起来,最后都是女生出马。女生们一人抓脚,一人抓头,一人挥刀,手起刀落,一地的鸡头。
柳之恒瞥了一眼在一旁看自己杀鸡的段无咎,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。
没有想到,转头看向段无咎,竟然对上段无咎满含着爱意的眼。
段无咎盯着她沾了血的一双手,眼里流露出的掩藏不住地狂热和欣赏。就像是柳之恒这双沾了血的手,触到了段无咎的什么点上似的。
不愧是反派,爽点都跟别人不一样……
第22章 问心有愧
柳之恒想,不会段无咎有什么奇奇怪怪地癖好吧?想到书里,他杀了那么多的人,忽然觉得也不是不可能。
见到柳之恒停下来看着自己,段无咎立刻微笑着开口,开始夸赞柳之恒。
“阿恒剥兔子皮的手法实在利落潇洒”
“阿恒连杀鸡都懂,真厉害。”
“阿恒的手沾上血之后,竟然更好看了。”
“就是被阿恒捅一刀,一定都是件乐事”
柳之恒无语凝噎,段无咎是懂彩虹屁的。
不愧是全书最大的反派,连表达感情都比别人惊悚。
柳之恒无奈道:“雪郎啊,快乐的方式有很多,不必非得被我捅一刀,咱们换点正常人的乐趣,行吗?”
段无咎满眼都是对柳之恒的爱慕和眷恋,点点头,柔声道:“以后,我一定会找到天下最红的玛瑙石、珊瑚珠、鸽子血给阿恒带上。”
柳之恒开心地点点头。“这个可以!”
入夜,柳之恒和段无咎一起在屋里吃着锅子,喝着鸡汤,用的还是谢听澜送来的炭火。
看到柳之恒把谢听澜送的东西拿来给自己用,段无咎的心情不错,白天生起的杀心,此刻终于是烟消云散。
果然,在阿恒心里,还是他更重要一些。
可很快,他就又想杀人了,因为柳之恒提出把柳一鼓的屋子收拾出来,让段无咎住进去。
“为何?因为白天那个姓谢的来了,你怕他误会是不是?”
“不是!”好不容易把人哄好的,柳之恒不能让他又误会,赶紧解释:“他来不来,我们都不能住一起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这大雪停了,慢慢来往的人就多了,被人看到不好。而且没几日我弟弟也要回来,他 看到你住我屋里算怎么回事?我以后还怎么教弟弟?”
段无咎神色稍霁,想了想问:“那白日我呆在爹爹的屋里,晚上我再偷偷溜去你的屋子里睡,天亮前再回去,可以么?”
什么爹爹?这柳一鼓的面还没见过,段无咎怎么这就把爹给叫上了。
“不可以。”
柳之恒毫不犹豫地拒绝,也亏得段无咎会想,这跟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?
段无咎又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,“为什么,以前我们也一起睡的。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?”
“以前我问心无愧,现在我问心有愧。”
段无咎怔了怔,很快反应过来,微微颔首,垂眸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,忍不住又开心了起来。
阿恒的意思是,她喜欢他么?
“那我听阿恒的。”
柳之恒的脸也红了,怪不好意思的,然后就看到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袖子。
“我明日再去主屋住好不好?今日是最后一日……”
柳之恒噎了噎,最后还是没舍得说拒绝的话,低着头嘟囔道:“那就最后一日吧……”
最后两人还是睡在了一张暖炕上,虽然隔得远远的,但是仅仅是能在一个空间里,也是开心的……
兴许是想着明天就不睡在一起了,两人说了一晚上的话,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是柳之恒在说,段无咎在听。
直到柳之恒说得累了,迷迷糊糊睡了过去,段无咎才凑过去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亲。
等到柳之恒彻底睡熟,段无咎这才悄无声息地起来。
他打开柳之恒放他物品的箱子,箱子里有他的衣服,玉佩、冠带和腰带。
段无咎拿出那腰带,尝试了一下,轻轻一抽,只听见嗖的一声,白光一闪,腰带里竟然抽出一把软剑来。
段无咎笑了笑,那日看到柳之恒拿出自己的东西时,他便注意到这个腰带似乎有什么玄机,他果然没猜错。
段无咎拎着那软剑,一个翻身出了院门,顺着白日闻到的那股讨厌的铁锈味儿,寻找到了谢听澜的家。
他还是觉得,这个人只有死了,他才能真的放心。
段无咎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谢听澜的屋子,他看着沉睡的谢听澜,想着到底是一剑封喉好,还是慢慢地掐死他比较好。
思索片刻后,段无咎还是决定给他一个痛苦。
“噌”的一声,软剑在月光下抖动着,似乎正在为即将要见到的血光而感到兴奋。
可是,就在段无咎抬手准备攻击的时候,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控制住了他,似乎是在阻止他出手。
段无咎再次从窗子翻身出去,压抑着体内要暴动的戾气,匆匆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