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恒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?为什么让我留下。”
柳之恒抬眸,看向段无咎,差一点要陷进他眼中温柔的漩涡里。
“因为我发现,我是真的喜欢雪郎,不是因为我奇怪的体质,我就是,喜欢雪郎。”
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阴影,紧接着,柳之恒的嘴唇就被人吻住了。
段无咎一手掐着她的腰,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,几乎要把柳之恒按进自己的身体里,鼻腔里都是阿恒的味道,段无咎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浸泡在阿恒的气息里,让他前所未有的舒适。
也不知道亲了多久,直到柳之恒轻轻推开了他。
柳之恒眼里晕染着水汽,手放在他的胸口,声音低低地说:“雪郎,其实亲嘴的时候,手不用那么老实的……”
……
“柳之恒,恒姑娘,你在家么?”
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,是春草的声音。
春草在院外敲门,等了半天都没有人出来应,只能叫门了。
屋内,段无咎血红着眼,一脸的憋屈,压在柳之恒身上,委屈道:“阿恒,我们不理她好不好?”
“不行啊,春草肯定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来的,我得去见她。”
段无咎只能愤愤起身,帮柳之恒整理好衣服,又给她披上了衣服。
“你等着,我去开门。”段无咎道,“昨天才发了烧,别又吹风着凉。”
“你可别吓着春草。”
段无咎冷哼一声,“我不杀了她,已经是大发慈悲了。”
见段无咎这样说,柳之恒一把拉住他,在他脸上亲了一口。
“你急什么……天还没黑呢……”
听懂了柳之恒的意有所指,段无咎脸上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红晕,耳尖热热的,清了清嗓子,去给春草开门去了……
第39章 胎穿
春草过了一夜也没有那么害怕段无咎了,被他盯着,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屋子,站到了柳之恒身边。
“雪郎,你先回屋,我跟春草单独说两句。”
段无咎威胁地看了春草一眼,见春草一脸老实,这才带上门离开,在外面等着。
“怎么了?”柳之恒有些担心地拉过春草坐下,“是出了什么事情么?”
春草赶紧摆摆手道:“没出事儿,你放心吧!是我爹娘回来了,知道我哥不见了,正在四处找人,只是天要黑了,不方便上山,打算明个儿天亮了,村长再带着人一起去山上找……我也假装帮爹娘找人,所以才得空过来。
柳之恒松一口气,拍拍春草的手道:“你别担心,不会有事的。每年冬天村子里都是要死人的,人在山上出点意外都很正常。”
春草点点头,有些扭捏地说:“我不担心,我……我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情,我就是……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,看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,那我先走了。”
“等等!”
柳之恒叫住春草,起身走到自己的妆台前坐下,找出一枚不算太显眼的银簪来。
毕竟是在村里,太好的东西也不好带。
柳之恒拉过春草,把那银簪插在了春草的头上。
平时春草都是用木簪,摸着头上的银簪一脸的惊喜。
“这个送你了。”柳之恒看着春草开心的模样,温柔地笑了笑,“喜欢么?”
“喜欢!”
春草美滋滋地照镜子,小脸都因为开心变得红扑扑的。
“你先坐下,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。”柳之恒又道。
春草赶紧坐下,乖巧得不像话,“恒姐姐你说,我听着呢。”
“你不是不想我和谢听澜在一起么?我答应你,过段时间,我就跟谢听澜退亲,好不好?”
春草一听,马上就慌了,赶紧说:“恒姐姐,你误会我了,我今个儿来也不是要威胁你,你杀了我那个哥哥,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,我就是想来看看你。”
“我知道的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!”春草赶紧把那银簪取下来,又放在了妆台上,“你就嫁给谢哥哥,他是秀才,以后能当官的,你这么好看,只要嫁给谢哥哥这辈子才会安稳。我只求……只求你嫁给谢哥哥之后,愿意留我在谢哥哥身边,为奴为婢伺候着就行……”
柳之恒无声地叹一口气,没想到春草真的这么喜欢谢听澜,她把那银簪又簪回春草的脑袋上,温柔道:“这个送你了,你就拿着,我也没有误会你的意思。”
柳之恒微拍拍春草的手,安慰道:“我知道你的心意了,但我还是会跟谢听澜退亲的,我和他不合适。”
她是绝对不会听那幽魂的,代替她陪着谢听澜,什么玩一会儿!
见春草还是一脸慌张,柳之恒又补充道:“我答应你,若是我以后只能嫁给谢听澜,我也会让他收了你,可以吗?”
春草松一口气,点点头,又开心了。
看她这模样,柳之恒哭笑不得。
倒不是柳之恒想忽悠春草,只是方成材的事情,并不百分之百稳妥,想要春草跟他们长一条舌头,想要把人绑在一条船上,还是得许给人一些利益。
“这银簪这两天你先别戴,过段时间,等你哥哥的事情过去了再戴,知道么?”
“嗯,我知道了!”
春草欢欢喜喜地收起了簪子。
“天色也不早了,你快回去吧。”
春草这便欢欢喜喜地回去了。
等到春草一走,段无咎立刻进屋来,一进来就拉着柳之恒想要抱。
“等等!”柳之恒伸出手拦住段无咎,“现在还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我有大事要办。”
“什么事情?”
之前被段无咎打岔她都差点忘了,刚才春草来,才又提醒了柳之恒。
如果前面两年,她身体里的灵魂不是原主,而是幽魂,那么原主去哪里了呢?
柳之恒记得在梦中,那幽魂从后面偷看原主的时候,原主是在画地图的,那时候,柳之恒就有了猜想。
柳之恒指着角落里那几个落了灰,好久都没有用过的大箱子,对段无咎道:“雪郎,你帮我把那几个箱子都搬过来。”
段无咎见到柳之恒严肃的表情,也不耽搁,挪开罗汉床和八仙桌,把那几个箱子全都搬到屋子中间。
“你帮我把灯都点亮。”
段无咎把满屋子的灯都点亮了,柳之恒就坐在物资中间,把那些箱子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。
这几个箱子,这两年那幽魂都没有碰过,所以肯定都原主的东西。
前面一个箱子里还都是一些上好的布料,柳之恒拿出来几匹颜色合适的,打算给段无咎做衣服。
可翻到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,柳之恒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整个箱子里都是各种手写的资料和数据,还有些阿拉伯数字,一看就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。
除此之外,还有一些测量工具,都是人工打造的。
翻到最后,柳之恒翻到了一本定制成册的书,上面写着:悲崂山堪舆全图。
这一回就连在一旁的段无咎都有些震惊。
两个人一起翻看这这本册子,里面有悲崂山不同比例的地形图,还有等高线图,还有几个特殊山头的剖面图。除此之外,还详细地记录了悲崂山植被、动物、矿产情况。
柳之恒越看越是心惊,段无咎在一旁也露出了惊诧之色,他不可置信地问柳之恒:“阿恒,这些都是你画的?”
柳之恒缓缓地点头。
这些图,只有可能是她画的。
因为剖面图里会标注不同时代的地层,还会标注不同的岩层性质,每个人用的标注都有些差别,柳之恒从来都喜欢跟别人不一样,所以她画的图里,标注不同地层的图案都很特殊,全都是她自己设计的,这世上只有她会那样画。
柳之恒一页又一页地继续翻着这本图册。
整个悲崂山绵延了数百里,深处是地势复杂、有野兽出没得原始森林,就是最厉害的猎户和守山人,也不敢轻而易举的进入。
而在这个时代,要完成这样详细、细致的堪舆图,只怕是要无数次的深入密林才可以。
柳之恒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:压根就没有什么原主!她就是真的柳之恒,她就是自己嘴里那个倒霉的原主!
她不会是胎穿的吧?
第40章 量衣
直到段无咎唤了好几声“阿恒”,柳之恒才从震惊里回神。
“雪郎,你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。”
除了那本堪舆图和几匹布,剩下的东西段无咎都帮柳之恒收好了。
柳之恒把那册堪舆图放在了书架上,就跟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放在一起,相当的随意。
“阿恒,你知道这堪舆图意味着什么么?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
所以她才如此随意地放在书架上,就仿佛她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一般。
知道自己就是柳之恒,自己是爹爹真正的女儿,柳之恒心里也松快了不少,原先她多少还是有一种抢了别人人生的愧疚感的,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