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春草是个实诚人,虽然想蹭饭,但是却没有故意做慢一些,干活的速度很快,两套衣服同时做着,柳之恒就帮她打下手。
其实,如果不是柳之恒非要帮倒忙的话,春草其实还能更快一些。
“我的恒姐姐,你就别帮忙了,你不帮忙我还快一些!”
“可我也想自己动手啊,好歹也算是一点心意吧。”柳之恒难得地有些扭捏地说:“我也不至于做得那么差劲吧……”
看着柳之恒这副样子,春草忍不住笑眯眯地打趣道:“恒姐姐,你为何非要自己动手啊?又不是给情郎的东西,难不成,你对你那表哥是真心的?”
柳之恒失笑,“当然是真的,难不成还是假的?”
春草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,吓得差一点把手里的东西都扔出去。
“那可不行!”春草着急地放下手里的活计,一把抓住柳之恒的手道:“姐姐,你不能犯糊涂啊,你那表哥是长得好看,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,可是男子好看又不能当饭吃!”
柳之恒噗嗤一声笑出来,“我就喜欢好看的,不行么?”
春草见柳之恒还在那里笑得没心没肺地,急得不行。
“姐姐!我认真的,你能嫁给谢哥哥就是你这辈子最好的出路了!谢哥哥以后是能当官的人,你到时候就是一家子的主母。你要是跟了你的表哥,一辈子就是个村妇!”
柳之恒没有想到春草年纪不大,脑子倒是很拎得清。
其实,柳之恒也知道,个人的努力是抵挡不了时代和潮流的,所以她也知道,这个时代的女子,不嫁人是难有出路的。
但是除了嫁人,柳之恒也给自己想了别的出路,只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早,说了也没有意义。
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谢谢你。”
见柳之恒没听进去,春草没奈何,只能叹一口气说:“你要实在喜欢你那表哥,跟他暗中来往也不是不行,但嫁人你还是只能嫁给谢哥哥。你放心,如果你真的是喜欢你那表哥喜欢得不行,我会帮你掩饰的。”
柳之恒噗嗤一声又笑出来。
“你打算怎么帮我掩饰?”
“这有什么,村子里这种事不要太多,不就是爬个墙的事儿么?”春草满不在乎的说:“你别看谢哥哥聪明,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是顾及不到,尤其是后院里的事情,男人都糊涂着呢。”
柳之恒笑得在罗汉床上直打滚,亏得春草想得出来,这是要帮她红杏出墙啊,谢听澜知道他的小青梅是这样想的么?
“你笑什么笑?”
柳之恒忍不住捏着春草的小脸,笑眯眯地说:“春草,你可真是个宝贝啊!”
又过了一日,给段无咎的两件新衣服终于是做好了。
春草不敢不快啊,主要是段无咎每次看她的眼神都要杀人似的,她哪敢拖拉,飞快地做好了衣服,就先告辞了。
今个儿她爹娘就回来了,她得回去做饭,这几天也不来了,要等过两日爹娘带着弟弟再去城里,她再来蹭饭。
春草走了,柳之恒赶紧招呼段无咎过来试新衣服。
“是阿恒给我做的么?”
“我就做了一点,主要是春草做的。春草帮了我很多忙的,不是她,哪里能做得这么好、这么快,你还对春草那么凶……”
段无咎笑眯眯地,温柔地看着柳之恒,耍赖道:“就是阿恒给我做的。”
“都说了,春草缝了一大半的……”
“嗯,阿恒给我做的。”
柳之恒无奈了,点点头,“行,是我做的。”
段无咎换上新衣,新衣虽然用的不是什么名贵的布料,但是白色绣着金色暗线的布料很洋气,再加上春草很会做衣服,选的样式很适合段无咎,段无咎一穿上新衣,身上那气派就出来了,完全就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。
柳之恒又找出一根玉带,是段无咎受伤那日头上带的,只是这段时间他都住在村子里,戴这样的东西不合适,就给他收着了。今日他穿新衣服,柳之恒便拿出来想给他戴上。
柳之恒替段无咎梳好头发,再带上玉带,还特意做了个发型。
她记得在电视上,总是看到那种额边留两撇头发的发型,有的还会在眉间点一抹朱砂。
于是,柳之恒尝试着在段无咎的额前细细分开两束黑发。
“成功了!”柳之恒激动地说。
段无咎的两抹黑发整齐而有光泽从额角轻轻垂落,就是她在电视里看到的样子。
原来,这就是公子如玉世无双啊……
柳之恒开心地直转圈,这就是打扮自己男人的快乐么?
“雪郎实在是太英俊了!”
段无咎也笑起来,把围着自己转的小人一把抓住,抱在怀里猛地亲了一口。
“阿恒对我真好。”
两人又抱着亲了一会儿,亲得柳之恒又软成了一滩,两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了,段无咎才放开她。
“我去做饭吧,阿恒在屋里休息。”段无咎说。
“不不不!”柳之恒立马否决这个提议,“这么好看的雪郎,什么都不能做!今天我伺候你!听我的!”
看到柳之恒要生气的模样,段无咎没办法,只能点点头,“好,那我在屋里等阿恒,只要阿恒喜欢,我天天打扮给阿恒看。”
“真乖!”
柳之恒又啵唧了段无咎一口,起身准备走,没想到脚一软差一点摔倒,幸亏她扶住了桌子。
刚才身体的感觉还没有那么快恢复,柳之恒有些尴尬地说:“我……站一会儿再去……”
第45章 进城
等柳之恒去了灶房,段无咎才又把两个亲卫唤出来。
两个亲卫已经习惯了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中。
“主子……”
段无咎眼角含笑,得意地问:“阿恒给我做的衣服,好看么?”
两个亲卫这些天已经渐渐对段无咎的炫耀无动于衷了,面无表情地说:“好看。”
“去吧。”
两个亲卫再次隐匿在暗处,离开了房间。
虽然两人面上都是不动声色,但是心里还是震动的。主子是真的很喜欢那恒姑娘啊……
虽然明知道主子这样不理政务有些不好,但是跟着主子这么些年,第一次见到主子这么开心,两人也不自觉地希望主子开心的日子能长一些……
再过两天就是初一了。
这段时间,段无咎和亲卫相处,也渐渐了解了一点自己的事情:他是燕王段无咎,只不过平时都是带着人皮面具,所以除了亲近的人,都不知道他真实的长相。
至于他的王妃、赵国公次女,两人完全是政治婚姻,两人没有洞房,彼此也毫无感情。燕王妃跟着他来燕地的目的就是杀他,因为她想做六殿下的人,不想做他的妻子。
按照他的武功,刺杀是不会成功的,上次能伤到他,是因为每个月段无咎都会犯癔症,而饶是如此,她手下的十个高手还是都死了。
全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。
腊月初一,他估摸着这两天自己很可能会发病,想着自己上一次发病杀了十个人,段无咎害怕自己回伤害到柳之恒,一大清早,便给柳之恒留了字条,独自离开,进了山中,想独自度过发病的时间。
他走后没多久,春草就来了。
柳之恒睡得迷迷瞪瞪的,被敲门声吵醒,看了看旁边的段无咎不在,也没有多想,先披着衣服去开门了。
门口的人鼻青脸肿,柳之恒第一眼还没认出来,缓了缓才反应过来。
“春草?”
春草点点头,扑通一下就跪在柳之恒面前。
“恒姐姐,你救救我吧!”
柳之恒赶紧把春草扶起来,“你别急,先跟我进屋再说。”
两人进了屋,风吹进来,把桌上的纸条吹到了地上,柳之恒没有看到段无咎的留言。
进了屋,柳之恒给春草倒了杯热茶,春草这才哭哭啼啼的把事情都说了。
原来,春草的家人要把春草二十两银子卖给隔壁村的癞子头做老婆,那癞子头是个小地主,却是个爱折磨人的,娶了好几个老婆,都是不到两年就被折磨死了。
春草不愿意嫁,就被爹爹打了一顿,家里钱都收了,只等过了年,出了丧,她就要被接去。
“怎么好好地要让你嫁出去?”
“之前家里留我是想我能照顾哥哥,我那个哥哥动起手来没个分寸,就是爹娘都有些怕他,所以才留着我在家里,想等哥哥娶妻了再把我嫁出去。没曾想,哥哥忽然死了,我也就没必要再留在家里了。”
柳之恒叹一口气,“这也算是我害了你。”
“你别这样说,我巴不得方成材死!恒姐姐,我找你是想你帮我去找谢哥哥。”
“我去找谢听澜?”柳之恒惊讶。
“我去不了县城,我来找你也是偷跑出来的,我弟弟只能帮着我看一会儿……我得马上回去,要是被我爹娘发现我不见了,他们肯定要抓我回去,回去之后少不得又要被毒打一顿,说不准明个儿他们就把我送去那癞子头家里……我只能求你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