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放心，我心里有数的。”
段无咎温柔地冲着柳之恒点点头，然后转身冷冷给了那两个学子两个眼刀，这才离开。没想到，刚走两步，就听到身后传来那两个学子的声音。
“夫子，明日我给您炖梨汤，一早就带来给您喝。”
段无咎挑了挑他漂亮的眉毛，王充和戴春山是吧？一个是天府书院院长的孙子，一个是户部侍郎的儿子，很好，这两人他记住了。
第97章 野外生存
离开书斋当日夜里，安乐郡主万自芳就病了，柳之恒是两日后才知道这件事。
据说是她昏迷了一天一夜，请了好多是大夫都没看出是什么病，得知燕王府上住着神医风不定，这才赶紧派人来请。
风神医当夜就去给安乐郡主看诊了，虽说安乐当场醒了过来，但情况还是很不好，风神医说安乐郡主和燕地八字不合才惹得这病，离开燕地就能不治而愈，安乐的家人哪敢不听，当夜就走了。
春草跟柳之恒讲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有些后怕，“我听说那安乐郡主家里很有些权势，姑娘，她不会报复你吧。”
“不会的，放心吧。”
柳之恒也不是那种冒冒失失的人，自然是知道安乐和她背后的左丞相是什么人才敢得罪她。俗话说得好，宁可得罪君子，不可得罪小人，安乐是不是君子不好说，但她的祖父实在是君子，极为在意自己的名声。别说安乐本就不占理，就算占理，只要柳之恒在燕地的读书人里打出了名声，他就不会拿自己怎么样。
柳之恒看一眼春草，提醒她：“你与其操心这些，不如好好进学，每日你都跟那些学子们一起上课，你可有好好听了？我可是抓到好几次你打瞌睡！”
“我也要学么？”春草有些不可置信地问：“这些不是男子才要学的么？”
“谁说的，我一个女子都能教，你为什么不能学，多学点技能，以后也多点出路，明日开始，你搬个桌子就坐我旁边，跟着大家一起学。”
……
这几日，柳之恒主要教学生们一些地质的基础知识，虽然内容是枯燥的，但是柳之恒讲课实在是生动，又会打比方，学生们只觉得这样的学堂可比书院里那些老夫子们的客厅又去多了，再加上大家不过都是些年轻的小伙子，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，很快就与柳之恒亲昵起来，渐渐胆子也越发大了。
午后休息的时候，有学子凑到柳之恒旁边，打量着夫子，嬉皮笑脸地说：“夫子，你看起来真的不像五十二的人，您说您五十二岁，是骗我们的吧？”
柳之恒瞥了那学生一眼，见他也没什么恶意，便用书敲了敲他的脑袋道：“你还不算笨，当时我说自己五十二岁的确是骗你们的。”
听到柳之恒这么说，原本闹哄哄的书斋一下子变安静了下来，大家都看向柳之恒。
那提问的学子脸一红，磕磕巴巴地问：“那夫子多大……不会……不会比我还小吧……”
“我不把自己的年纪说大一点，你们这群自视甚高的混小子哪肯听我的话？现在你们也知道本夫子的本事了，我倒是没有必要再瞒着你们我的年纪……”
“我就说夫子很年轻，根本就不是五十二岁。”
“嗯……”柳之恒点点头道：“我三十八。”
众人默然，紫阳站在后面，想笑又不敢笑。
柳之恒看到大家一副吃瘪的样子，笑而不语，看了看等在一旁的紫阳，拉着他走到外面去商量事情了。
柳之恒让紫阳帮着准备一些外出的用品，还给他列了个单子。
“怕是又要让王爷破费了，这单子上的每样东西都要准备至少三十份，为了不出意外，三十五份最好。”
“夫子不用担心，来这儿的学子是都交了学费的。”
“啊？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，收了多少？”
“包吃住是贰佰两一月，不包吃住是壹佰两一个月，倒不是王爷小气，王爷是觉得不收银子，怕他们不珍惜机会。”
柳之恒这下子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，这个段无咎是真的会挣钱啊。
跟紫阳确认了东西要多久准备好之后，柳之恒又回了书斋，告诉学子们，接下来，要展开为期三日的野外实践。
“这次野外实践分两个阶段，第一个阶段是在书斋内学习一些在野外的生存技巧，为期一日，第二个阶段是前往平洲城外的悲崂山，进行两日的野外生存活动。诸位所有的外出的用品，学堂会给大家准备好，大家不用操心。”
听到夫子说要带他们出去野外生存，下面的学子别提多开心了，一个个欢呼雀跃，全当是出去游玩的。
看到他们这个样子，柳之恒实在是很难憋住笑。
“你们都笑吧，后日爬上的时候，你们就笑不出来了。”
“夫子也太小瞧我们了，我们各个都精通骑射，不是什么文弱书生。”
“就是，夫子也太小瞧我们了。”
“行，既然你们如此自信，那我也不用客气了。后日爬山就按照我的习惯来，便不将就大家了。”
柳之恒不这么说还好，这么一说便激起了大家的好胜心。
夫子就算博学多闻，那也是个女子，他们一群男子体力还能比不过夫子？那不可能！
……
紫阳得知明日柳之恒要讲如何在野外生存，等到下课后，有些扭捏地找到柳之恒。
“夫子，您明日打算教哪些内容，能先跟我说说么？”
“就是野外生存啊，比如说在寒冷或者炎热的环境下要如何不冻死、不热死，在极端环境下要怎么寻找干净的水源这之类的。”
柳之恒发现紫阳的眼睛都在发光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柳夫子，我明日能再叫几个人一起来听您的课么？你教的这些对我们这些行兵打仗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。
“这有什么好特意跟我说的，若是有需要，我抽空可以单独给军中的士兵们讲讲。”
紫阳喜上眉梢，赶紧就去找人了。
第二日，学子们看到书斋后面又多了两排座位，正想着是不是又要多几个同学，就看到走进来两排凶神恶煞、杀气腾腾的人，一问竟然都是负责燕地防卫的将领。
浓厚的杀气在书斋里蔓延，这群学子瞬间就被衬得跟群小鸡仔似的，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。
柳之恒到的时候也着实被这气势吓到了，但她是夫子，她不能露怯。
“来新同学了，大家一起鼓掌欢迎一下新同学吧。”
柳之恒带头拍掌，春草也跟着一起啪啪地拍，班上的同学也开始拍掌，柳之恒不停，他们也不敢停，直到看到后面两排有人不好意思了，柳之恒这才一挥手：“收！”
大家齐齐收掌，开始上课。
第98章 带三十个男的去野外？
柳之恒给学子们讲解完一些野外生存的基础知识之后，就开始讲如何寻找、搜集干净的水源，沙漠、戈壁的哪些地方可能会有旧河道，旧河道的什么地方可能有地下水等等。
那些军中的将领不仅听得认真，而且会逐字逐句的记录下来，柳之恒赶紧趁机批评了那群学子一番。
“看看新同学的学习态度，好记性不如烂笔头，你们的治学态度，不如军中的战士。”
于是两边就这么卷了起来。
到了申时柳之恒便提前结束了今日的课。
“今日早点下学，大家回去吃饱、喝好、好好睡一觉，明日丑时末，诸位在王府门口集合，我们一起前往悲崂山，诸位便能感受一下真实的野外工作是什么样子的了。”
柳之恒还反复提醒了：“我提醒一下诸位，我知道你们中有不少世家公子，家世不凡，但我们明日是去野外勘探，不是去野外游玩，诸位不要穿得花里胡哨的，都给我穿家里最破的衣服，最好都是粗布的，再穿一双好走路的靴子，记住了么？”
大家齐声说记住了。
柳之恒又提醒，“也不要带太多不必要的东西，你们在野外需要的东西，书斋都替你们准备好了，别到时候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负重，累得走不动了可没人会等你们。”
大家又齐声说记住了。
虽然还是不大放心，但是柳之恒该交代的都交代了，这才放大家回去。
柳之恒一走，整个书斋就跟炸了一般，大家激动地开始探讨明日的行程。
这些公子哥平时也不是没出门踏青、狩猎过，但是这种去深山老林里集体过夜绝对是人生中的第一次。
大家此刻还把这一切想得很简单，只以为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冒险，压根就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。
……
段无咎正在书房里看京城送来的信件，得知赵国公和六皇子都打算支持跟北夷开战，两人愿意保举段无咎挂帅出征。
虽然这两人支持他也是没安什么好心，指望段无咎能战死沙场，但是的确是帮了段无咎。他要的不过是名正言顺地拿到兵权而已。现在军中虽然有很多他的人，但是明面上，这些兵还得听赵国公的指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