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专心。”段无咎忽然说。
柳之恒睁开眼。
“抱一下而已，还要怎么专心？”体会他拥抱的温度么？
柳之恒实在是累得很，段无咎若是跟她搞纯情的那一套，她是有点接不住的，因为她也不是抱一抱就脸红心跳的人啊……
忽然，柳之恒觉得脖子上有了温热湿润的触感，她忍不住浑身一颤，脸瞬间就热了。
“你做什么？”
“你不是嫌弃我只知道抱你么？”段无咎闷声道：“现在呢？能专心了么？”
细细密密的吻和湿热的呼吸游走在脖颈间，柳之恒的身体很自然的有了反应，下意识地闭上了眼。
“阿恒……”段无咎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：“我学了。”
“你学什么了？”
“学了怎么让阿恒开心。”
段无咎的手开始不老实了，柳之恒相信他是真的学了。
脸上的小胡子也被他撕了扔掉，黑黑的眉毛也被他擦掉了，柳之恒不满地说：“你做什么？”
“阿恒本来的样子最好看。”
柳之恒想反驳，可是很快就在段无咎的轻吻里失了神，忘记自己要说的话来。
一声声的阿恒，几乎要让柳之恒沉溺了，可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，猛地推开段无咎问：“你叫我什么？”
“阿恒。”
“你为什么这么叫我？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？”
“因为柳姑娘做梦的时候，让我叫你阿恒啊。”
柳之恒噎了噎，脸更红了，天啊，她到底说了多少梦话，小黄书是真的不能乱看，幸亏她现在不和春草睡一起了，否则她徒弟还以为她是什么不正经的师父呢。
柳之恒脸涨红，毕竟自己最隐秘的欲望被人发现了。
“我梦里还说什么了？”
段无咎笑起来，“还说了很多呢……可我想知道，阿恒为什么会梦见我，梦里我都对阿恒做什么了？”
脑海里闪过梦中的画面，她被段无咎抵在柱子上的画面。
柳之恒已经有些飘飘然，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大堂的柱子，虽然只一眼，却被段无咎飞快地捕捉到了。
“跟柱子有关么？”
柳之恒忽然身上一轻，就被段无咎抱了起来，等反应过来，人已经被抵在柱子上了。柳之恒想说话，可段无咎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。
“我真的好想你。”
亲吻的间隙，段无咎用满是柔情蜜意的语气不断地说着令人飘飘然的情话。
“阿恒，你知不知道，每一次你出现在我眼前，都是对我的折磨。”
……
“你坐在我面前，我便不可能忍住不去看你，不去抱你……”
……
兴许是被段无咎的情绪感染了，柳之恒也有些难以自持，她主动伸出手搂住了段无咎的脖子，段无咎就像是被鼓励了一般，温柔变成了激烈，亲吻的声音让柳之恒都忍不住觉得有些羞耻了，可与羞耻相伴的，还要那不断攀升的情绪。
两人喘着气分开，忽的，耳边传来段无咎轻声的祈求：“阿恒，等我从北夷回来，我们就成亲，好不好？”
柳之恒：……
段无咎是会泼冷水的，柳之恒只觉得方才攀升的温度一下骤降，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。
柳之恒松开勾着段无咎腰上的腿，站直了，然后把手也收了回来。
“你是会泼冷水的……”
段无咎的手还按在柳之恒的腰上，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，明显感觉被自己的抱着的人，冷了下来。
“生气了？”段无咎见柳之恒冷淡，也不生气，而是柔声道：“我不是答应过你么，就算我们在一起，我不干涉你做想做的事情，你若是要出门，我便在家里等着你，这样也不行么？”
“不是这个问题。”
“那是什么问题？”段无咎的神情也瞬间冷了下来，他不解地问：“让你嫁给我，就这么让你难受么？”
“不谈成亲的事情，我们就这样不好么？”
“为什么不谈成亲的事情？一男一女在一起，怎么可以不昭告天地？等我从北夷回来，拿稳了军权，你在北地便无任何风险。”
“我不是担心这个……”
段无咎沉默片刻，自嘲地笑了笑道：“那是为何？是我段无咎让你如此不耻么？还是你只想与我苟合，不想对我负责？”
柳之恒：……
“你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！”柳之恒着急道。
什么苟合，太难听了！”
“那你不是这个意思？”
柳之恒噎也噎道：“是这个意思，但不是这个说法。”
“那是什么说法？”
柳之恒实话实说道：“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，但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，最好暂时只有我们两人知道……春草和紫阳可能会瞒不住，但他们也不要对任何人说。”
“柳夫子想把我藏起来？”
“怎么能说藏起来呢？只是不告诉别人我跟你在一起而已。”
此言一出，屋内的气氛更冷了，柳之恒觉得自己这话听起来可真像个渣女啊。
“我这是为了保护我们的感情，等我以后地位站稳了，肯定会让人知道你的。”柳之恒又说。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，这话说出来，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个渣女了……
第121章 要不你先躲起来？
柳之恒是有话一定要说清楚的人，她想着要如何让段无咎理解自己的想法。
“我问你三个问题，若是回答了我这三个问题之后，你还觉得应该找我要个名分，我就答应你，可以么？”
段无咎挑眉，“你这是要为难我？”
“我保证你都答得上来，这些问题问的都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好。”
“第一个问题，三个月之前，你若是告诉那些学生们，是你的王妃要开班授课，那些人会不会来？”
段无咎没想到是这个问题，他沉默了半响，无奈叹息一声道：“怕是不会，我素骄奢平庸之名在外，若是我的王妃授课，那些学子们怕是觉得我又在玩什么哄女人的花样，甚至觉得是一件羞辱之事。”
“第二个问题，现在我已经在燕地有了些名气，可若是燕地之外的人，听说燕地的学子们都拜了燕王府的王妃为师，那些人会怎么想我的学生，又怎么想我？”
“他们会觉得燕地的这些学子全是一些攀附权贵、毫无文人风骨之流，也不会相信，柳夫子真有才学。”
这就是为什么朝中的清流那么在乎名声，甚至大多不愿意让子女跟权贵结亲，因为在清流眼中这样的行为是掉价的，是在侮辱他们。
“第三个问题，问的是未来，将来我如果帮助各地兴修水利、开发矿产，若是我顶着王妃的名头，我的行为会被如何解释？”
段无咎微微垂眸，沉声道：“若你是我的王妃，你做这一切，旁人都会觉得是一种收买人心的行为，认为我定是有意于皇位，而任何一个想要接受你的帮助，在当地兴修水利或者开发矿产的，都会被认定为我燕王一党。甚至连我的父皇都会怀疑的用心，认为我收买民心，再加上我手中的军权，父皇会忌惮我。”
“天下无论谁做主，都是需要人干活的……干活的人，去哪家都能干活，谁坐天下，下面都得有人做事情。”
就像是在现代的公司里，所以只要不参与政治斗争，那些专心搞技术的人才，总能在公司里找到自己的位置，这个道理在任何地方都是成立的。
“但若是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紧紧绑定在了一起，我以后做的任何一件事，都不再简单的只是学术上的事情，我开书院教学生也好，我去田间地头兴修水利也罢，全都成了政事。”
……
“事业上我们可以合作，但是却不能让人知道我是你燕王的人，明面上我对你是恭敬但不亲近的，是利用你的资源，但又不全心全意帮你办事的，是可以被收买的，是可是被争取的。这样，对你我来说，反而更好。”
……
“回答了我这三个问题之后，你还想要个名分么？”
段无咎自然是听进去了，其实在柳之恒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，他便意识到，他们之间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。
柳之恒不仅是一个女子，她更是国士，他段无咎确实是影响她了。
“是啊，夫子是要名扬天下受世人敬仰的，若是与我这等人有了关系，的确是会影响夫子在世人眼中的形象。”段无咎垂眸，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，语气中难免有些酸涩，“我是不够好，还配不上阿恒，叫阿恒为难你了。”
“我可不是这个意思！”说得好像她很嫌弃段无咎似的，段无咎可太拿得出手了。“你若不是王爷，只是个平民百姓，我恨不得天天把你挂在腰上，走到哪带到哪儿！”
最好逢人就炫耀一番，让人知道她有多好的福气。
段无咎脸上那可怜相总算是维持不住了，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，伸出手一勾，就把柳之恒抱进了怀里，低头就亲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