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梦璃轻勾起唇角,明里暗里地找她的不痛快:“沈繁芯,你怎么这么能吃啊?我看你长得也不胖,难道肉都长在小肚腩上了?”
“哈哈哈,不劳你费心,我的肉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。”
沈繁芯今天穿的是甜美风的短款米色衬衫,依稀能看到不盈一握的小蛮腰。
至于不显山露水的好身材,只有坐在她旁边的拽哥零距离地感受过。
许时鸣细细品着这句话,只觉两个女人的话锋比男人更带劲,笑着缓和气氛:“繁芯,易医生是在和你开玩笑呢。”
林谦寻摆明了站在沈繁芯这边,他睨了许时鸣一眼,眸光冷凌。
他很早之前就提醒过易梦璃,不许再喊他哥哥。
“女孩子最介意别人说自己胖,这是单纯的开玩笑吗?”男人薄唇轻抿,长睫撩起。
“谦寻哥,我就是在和她开玩笑啊。”
易梦璃放下手中的筷子,一脸无辜地看着他:“你这么严肃干什么?现在又不是在科室里。”
沈繁芯只管吃饱喝足就好,拿了一张纸巾擦嘴看热闹。
“而且她说话还不是夹枪带棒的。”
林谦寻本来不想让她太难看,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正在拿纸巾擦眼睛的女孩。
沈繁芯刚才吃的太快了,一滴混有料酒的汤汁溅到了眼尾。
她半仰着小脸,似秋水般明亮的眸子被一层朦胧的水雾浸满,溢着霓虹泪意。
“哎,你们俩谁有湿纸巾啊?”
男人眼疾手快,收回凌冽眼锋,将口袋里的湿巾递给她:“刚才还好好的,你怎么哭了?”
沈繁芯终于擦掉了那一滴呛得让她落泪的汁液。
“我没哭。都怪你,一会儿催我吃快点,一会儿又把菜都让给我吃,害得我被上眼药水!”
许时鸣也有些担心,起身说道:“我们回办公室吧,我去拿冰袋给你敷一下,要用点眼药水才能预防眼部感染。”
易梦璃却说起了风凉话:“你把谦寻哥当成你的什么人了?你自己吃饭溅到油,还要怪别人,碰瓷也不带你这样的,他是你的科主任,又不是你的男朋友。”
林谦寻即刻从包里拿出一小瓶生理盐水,清洁双手、戴上医用手套。
他一手捏着女孩的下颌,一手将生理盐水倒在棉球上,帮她清洗掉眼尾的油渍。
沈繁芯没想到他这么迅猛,乖乖地闭上眼睛让他擦拭。
她现在感觉眼部黏膜舒服了许多,不适感也减轻了。
该解决的事都解决了,她也不想再和易梦璃斗嘴,起身准备回休息室去睡觉。
林谦寻紧跟在她身后,就像女孩最忠实的骑士,始终如一。
男人侧身而过,清峻的眉峰微折,看向一脸无措的易梦璃。
“你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,我从来都没有过妹妹——”
“至于我和沈繁芯是什么关系,也与你无关。”
第26章 第二十一句话 (下)
她和拽哥是什么关系?
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?
当然只是最单纯的室友关系了!
沈繁芯加快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也没心思去管跟在身后的两个人。
医生的休息室分好几间房,每一间房都有独立的洗浴间,她和林谦寻睡上下铺。
许时鸣看到被关上的房门,也不好再去打扰她休息。
沈繁芯点了眼药水后,带着耳机躺在床上听歌。
林谦寻走到床头,清挺的身影遮挡住窗外的阳光。
他抢过其中的一个耳机,坐在床边和她一起听。
“你还在听这首歌?继续熟悉舞蹈的音乐吗?”
女孩闭上眼睛点点头,她转过身去,盖上被子想睡觉。
耳边的旋律带给人一种独特的纯净感,像一阵清风拨弄着心弦。
每个音符都在诉说生命的力量,在宁静的午后也能感受到温暖和陪伴。
林谦寻折握着白色耳机线,想起上次和她合唱这首歌时,她看他的眼神闪烁着璀璨的光亮。
她唱的是男声的部分,“放过对错才知答案,活着的勇敢”。
他唱的是,“跳动心脏长出藤蔓,愿为险而战”。
男人清爽的发丝被明亮的光线釉上一缕浅金色的碎芒,恍惚若黄昏,被拓上了更纯净的颜色。
沈繁芯听着烂熟于心的歌词,渐渐地睡着了。
就连他躺在她身旁休息也全然不知。
林谦寻在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的情况下,侧身看着她。
女孩早在进入梦乡前就转到了左边,此时正对着他清冷的面庞。
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鼻尖,嗓音蛊惑,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倦懒:“Jerry,你是我的,你以后不许再逃跑。”
沈繁芯睡得太沉了,压根儿就不知道拽哥在她面前自言自语。
男人握住她的手,垂下眸子,拿到唇边亲了一下白嫩的手指。
女孩感觉手指头有点痒痒的,想往回缩,却被他再次舒展开,放在刺刺的下颌线上轻轻摩挲。
“今晚我陪你练舞,之前答应过你的,今天的衣服也由我来洗。”
等到沈繁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,她发现上铺的拽哥早就没了踪影,不过床上的被子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叠得整整齐齐的,证明他中午也睡了一会儿。
因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,林谦寻在二十分钟前起来后,把自己的被子揉成一团,制造出了曾经躺上去的假象。
但只要她稍微留意,把手心伸进被子里摸一摸就会知道,他根本就没有上去过。
离上班的时间还剩十几分钟,她也没注意闻发丝上弥留的清幽雪松香。
一直忙到下午六点,上白班的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,沈繁芯去换衣间脱白大褂。
房间里静悄悄的,她关上门,也没想过要开灯,脱掉身上的工作服,把长发披散下来,然后整理了一下胸口的蝴蝶结系带。
她正准备打开门,谁知后背突然被人戳了一下。
女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,抬脚将身后那人狠狠地踹了一下。
“是谁!是谁在装神弄鬼,给老娘滚出来——”
林谦寻闷哼一声,抱着腿在原地跳了一圈,额头上的发丝都沁出了一丝冷汗。
“嘶,你要谋杀师兄吗?疼死了......”
他本来就在换衣室换衣服,在她进来的时候,也出声提醒过她了,而且他之所以会碰她的后背,是因为她的裙摆被卷到了腰间,还没帮她扯下来,就被高跟鞋踢到了胫骨。
当然,他也有错,他应该直接告诉她,而不是亲自帮她整理裙摆。
沈繁芯打开灯时,看到他弯着腰抬眸看她的双腿,气得脱口而出:“谁叫你一声不响地躲在后面?你盯着我的腿干嘛?”
林谦寻撩起长睫,搓了搓被踢得青紫的小腿,他勉强站起身,伸手指向贴在墙后面的翩然裙摆。
女孩怔愣片刻,朝圆润的裙摆上摸了摸,这才发现有一角被卷进了半身裙的腰间。
幸好这条裙子的打底裤和裙身一样长,否则就糗大了!
林谦寻扯开一抹笑意,拍了拍西裤上的一点灰尘,瞥了她一眼。
“走吧,你不是想去医院前面新开的餐厅吃饭吗?现在时间还早,我已经预定了位置,吃完饭再回去练舞。”
沈繁芯知道自己误会他了,垂下脑袋跟在他身后,嗓音变得黏黏的:“你还疼不疼?要不你也踹我一脚?”
男人陡然停下步伐,清凌的眸光覆过粉嫩的唇:“当然疼了,但我也不能踹你啊。”
或许,你可以选择另一种更简单的方法。
例如让我亲你一下,亲手指、亲额头,或者亲小嘴,都可以。
沈繁芯的手机响了一声,她点开科室群发来的消息。
“林谦寻,院长说有一个乳腺癌患者现在要做手术,他点名了要让你做前哨淋巴结活检,今晚值夜班的同事们都有手头上的工作,我陪你一起去吧。”
两人迅速穿上白大褂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,和手术科室进行紧急会诊,沈繁芯切取其中的部分组织,他们需要在30分钟内完成诊断。
林谦寻在显微镜下观察,确定病变的性质,沈繁芯和他一起做出诊断,确定该患者需要进一步扩大手术范围,进行腋窝淋巴结清扫。
整个过程有条不紊,他们一如既往地配合的很好,在规定时间内发出了冰冻诊断报告。
全程结束后,沈繁芯激动得和他击掌:“我现在就上报结果,你去和外科医师再决定下一步的手术方案吧。”
“好,你等我回来。”
林谦寻戴着医用手套,眸色骤停,落在她身上,瞬间和她十指相扣,握了一下她的手。
动作虽然过分暧昧,但他握了两秒就松开了。
沈繁芯刚才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,和他讨论了这么久的肿瘤扩散情况,趁机谋取福利。
“我们已经错过了吃饭的时间,你要怎么补偿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