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繁芯看到电梯上来了,眼疾手快摁开电梯门:“爸、妈,电梯到了,医师节那晚要来看我们的表演啊!”
林谦寻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见她的父母,有些礼仪绝不能忽视,他让她先回公寓,和老两口先后走进电梯。
“繁芯,你先回屋去,我送叔叔阿姨到车库,马上就回来。”
沈繁芯知道他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,更别说是在长辈的面前保持谦谦君子的形象了。
她撇了撇嘴,转身回到公寓。
林谦寻送他们下楼后,沈翊川把他单独叫到一边,语气有些疏冷。
“谦寻,你今后有什么打算?”
“我女儿从小就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,但她是个好孩子,只是既倔强又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。”
他问得很巧妙,并没有挑明七夕节发生的那件事。
秋夜的灯火阑珊,映照在青年修长挺拔的身影上,男人鼻梁挺直,薄唇微微弯起。
林谦寻眼底灼热,回答得很诚恳。
“我和繁芯在工作和生活中虽然很容易产生摩擦,但我会选择迁就她,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好好照顾她。”
沈翊川注视着他的眸光。
这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。
站在外人的角度上,他对他很是欣赏,但站在父亲的立场上,他必须要更细致入微地考察一番。
确定他是一个能够好好呵护他闺女的人,他才敢放心让女儿继续住在这儿。
“你很喜欢她,是吗?”
第30章 第二十五句话
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僵硬,沈翊川注视着他的神色,知道自己过于心急了。
“好了,时间也不早了,我们先回去了。”
林谦寻眼底墨色浓稠,似浪潮般翻涌的情绪喷薄而出,坦白道:“是。”
他觉得没必要再向她父亲隐瞒,清冷的羽睫缓缓垂落。
“我很喜欢繁芯,七夕节那天,我和她买完菜后在家喝茶,因为担心您会误会,所以我才躲在她的房间里没有出来。”
沈翊川没想到他会主动承认,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,意味深长地说:“嗯,敢于承认错误就证明你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,但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,上去吧。”
他既没同意也没反对。
林谦寻微怔,擦了一把冷汗,抿唇道:“好,那我就送到这儿了,您开车小心。”
回到公寓后,忐忑不安的沈繁芯还坐在沙发上等他。
她咬了咬粉唇,明亮纯净的眸子勾人而不自知。
“怎么样?我爸没说什么吧?我看你的样子不是很好。”
男人的眸光落在女孩轻颤的长睫上,弯腰换上拖鞋坐到她身旁。
“你爸知道我那天在你家。”
“什么?你不会傻到直接承认了吧?!”
“林谦寻,你不是挺聪明的吗?怎么在这种时候就实话实说了呢?”
沈繁芯拧开一瓶冰可乐灌了一大口。
“我不承认也得承认,而且说出真相反而更自在。叔叔就是因为怀疑我们的关系不纯,所以才会来突击检查的。”
林谦寻接过她递到手边的冰七喜,拧开拉环喝了一小口。
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“还能怎么办?我们已经跳进黄河洗不清了。”
女孩单腿跪在沙发上,另一条白皙长腿蹬掉了拖鞋,侧身靠过来。
“不行,趁着这次医师节表演的机会,我要在爸妈面前好好表现一番!”
男人懒懒垂睫。
他想起在幼儿园和她表演舞台剧的时候,她因为那场吻戏差点吐了,害他这么多年来都心有余悸。
“是该好好表现,你的两次舞台经历都和我有关。”
沈繁芯抢过他手中的七喜,搁在茶几上的瞬间洒了几滴气泡出来。
“是啊,就是因为如此,我们如果彼此看上眼了,还需要等到现在才在一起吗?”
“所以呢,黑就是黑,白就是白,清者自清。我爸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,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的。”
“只要我们这次齐心协力,把这支舞跳完,我爸和你爸就会知道,咱们绝对没有可能。”
“以后我继续去相亲、看帅哥,至于你呢,就继续享受单身的快乐日子。”
林谦寻凝视着洒在桌上的几滴气泡水,支棱着的长腿蹭了她一下。
“你想得倒挺美,不好意思,如果我没人要,我也不会让你去祸害别人的。”
沈繁芯瞪了他一眼。
她前几天看到他牵着柯基犬七喜出去跑步。
小狗见了她都知道她对它好,还十分讨巧地朝她摇尾巴,围着她转圈圈,然后在她的裙摆边嗅来嗅去。
“哎,我现在才想起来,为什么七喜有尾巴啊?”
林谦寻从来都不喝碳酸饮料,读博时发现她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,正好外公家有两只柯基犬生了几只小狗,所以他抱了一只回来,自此也开始喝七喜了。
“柯基犬并不是天生没有尾巴,七喜是我从外公家领回来的,自然不会让它断尾。”
女孩将右腿也抬到沙发上,跪着趴到他身旁,轻盈的长发随着空调风撩到他的肩线上。
“那它为什么叫七喜?”
“因为,你说你喜欢喝七喜,喝的时候会觉得嘴里满是泡泡。”
男人勾起一丝清隽笑意,拿起还没喝完的七喜转身回房洗澡。
沈繁芯还坐在沙发上,她歪了歪头,只记得对陆知夏说过这句话。
但那时候她大学刚毕业,还没有去读研,而拽哥早已完成了研究生的学业,已经读博了。
难道他那天恰好碰到她了?
女孩摇了摇头,感觉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而且林谦寻是一个毫无趣味的书呆子,他宁愿在枯燥乏味的图书馆或者实验室泡一整天也不会去未名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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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师节当天,所有的表演者中午准时抵达京大医院的学术报告厅。
导演组、灯光师、音像师、美工师、化妆师、装置师和舞蹈老师都到场了,演员们都严阵以待,听从导演和副导演的安排,依次按照出场的顺序彩排。
顾南、宋少和乔念等人坐在观众席看节目,他们的演出是压轴舞,其他医院已经纷纷上场表演,他们可以先去化妆准备。
“哎,你们看到没,舞蹈老师把繁芯和林主任叫去化妆间了。”
顾南指向走廊里靠左手边的第一个化妆室。
“他们是男女主角,是不是要先去化妆啊?”乔念被他的话调动了兴趣,起身朝那边走去。
宋少帮她拿着手提包,也跟着离场:“我们要不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在化妆?”
顾南和其他的几个同事一起跟过去,十分自觉地站成一排,躲在门外偷听。
十分钟前,沈繁芯和林谦寻被舞蹈老师叫去化妆室谈话,让他们俩现场表演一段眼神交流。
沈繁芯变现得很镇定,坐下来放下包包就进入状态了。
站在门外的宋少悄悄地打开一条门缝偷看,乔念、顾南等人都挤在门口看热闹。
这间化妆室是最大的一间,许时鸣很早之前就到了化妆间休息。
他坐在另一排化妆镜的角落里,房间里的三人都没发现他,但他从侧面的镜子里将对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。
沈繁芯凝视着拽哥的清冷双眸,自动带入了情景。
“林谦寻,我们已经排练了九天的时间,这段日子付出了许多汗水,但也有很多收获,我们又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,希望你待会儿在舞台上能够多照顾我一些。”
“大家对这支舞蹈都投入了许多心血,虽然我在前期出现过各种各样的小插曲,但经过每一晚的认真练习,我已经能从舞蹈中找到它的精髓和想要表达的情感。”
“生命珍贵而短暂,它需要我们用心去感受和呵护,秉承着敬佑生命和大爱无疆的职业精神,我们会向全体医务工作者表达最崇高的敬意。”
舞蹈老师发现她今天看林谦寻的目光有了很大的改变,拍了拍手掌说:“好,那你说说对这段时间反复的排练和练习有什么心得体会?”
沈繁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。
她想起易梦璃之前对她的嘲笑,勾了勾唇,朝林谦寻抛去一个问题。
“这句话还得问问林主任。”
“我们科室有一个新来的女医生,她上次见到我时,以为我想趁着跳舞的机会向主任献媚,大家都看在眼里,自然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再清楚不过了。”
“林主任,现在老师也在这儿,我想问问你,如果和你跳舞的人不是我,而是易医生,你会不会表现得更完美?”
守在外面等候的人像看戏似的,纷纷注视着今晚的男主角,小声地讨论。
顾南睁大了眼睛:“繁芯问得好犀利,我也想知道答案!”
“林主任确实和易梦璃暧昧不清,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喊他哥哥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