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人不知道内情,萧家虽然有机会知道,但萧爸萧妈怕萧淮川因为这样的事情,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弟弟,所以也是瞒着不让他知道这些豪门密辛的。
要知道,当初萧玉林可是天才儿童,明明和萧淮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,但他和活泼的萧淮川明显不同,是个早慧的孩子。
萧玉林比云程的异常要明显得多,不同的只是家里的态度,天才弟弟被保护得很好,但云程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。
正好出生的时候有个算命先生顺便给他算了一卦,又正好母亲因为产后抑郁自杀,父亲因为这个事情,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无比复杂。
那是云程永远也参不透的情绪。
他不想当云家的少爷,比起在这里锦衣玉食,但被狠狠打压的日子,云程更希望自己投生到了一个普通的人家。
当个普通人家里的孩子,不用多有钱,也不需要吃什么山珍海味,只需要有一对不会打压他的父母,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,不用去想其他的事情,那多好啊。
所以云程曾经公开对大少爷这个称呼表达过不满,大清早就亡了,这个年代的人要称呼一个人为“大少爷”的时候,多半是带着点阴阳怪气在身上的。
大家都以为云程是不喜欢被人拿他的身份嘲笑他,云程看起来就是那种很严肃,对事情的态度十分严谨的学霸。
这样一个人,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的面前嘻嘻哈哈,自然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
但是,他们都是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
萧淮川也是不清楚这些的,不然以他的性格,就是再讨厌一个人,也不会用对方无法改变的苦难去攻击一个人,这太没品了。
云程也知道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内情,所以其实也不会太在意,就是郁闷有些人就是贱,越是不让对方做什么,对方就是越要做什么。
对,没错,云程和萧淮川明明是第一次正面交锋,却已经对某人有了刻板印象,“贱兮兮”这个标签估计贴上就撕不下来了。
毕竟,人心中的成见就是一座大山。
云程果断反击:“不是我脸皮太薄,是你们太目中无人了,我只是为你们感到羞愧。”
对于萧淮川的话,他轻轻松松就能想到如何反唇相讥,而对盛衿的话,他就得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说了。
他们毕竟是一起在那个异世界里冒险过的,合该有点革命友情,这点友情足以让他犹豫一下该如何措辞。
结合之前盛衿将他们发生的事情一笔带过的事情,云程能猜到对方大概是不想在这里解释太多。
至于盛衿是不想告诉萧淮川真相,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在场才不说清楚?他不清楚,也没必要清楚。
作为一起冒险过的革命伙伴,云程觉得自己不该拆盛衿的台。
他说:“你真是想多了,我是在海里伤的,难道海里的鱼也学会套麻袋打人了吗?”
“不一定哦。”盛衿笑,“也许海里有美人鱼呢。”
云程:“……”
革命友谊什么的,都去死吧!
“闭上眼睛睡一觉吧,梦里什么都会有的。”
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了一阵没营养的话,其实也没多久,云程和盛衿就又累得再次睡了过去。
之前是昏迷,现在是真睡。
两人之前在青城头脑风暴,又要玩体力活动到处跑,感觉他们就是去那里玩跑酷的。
就是这场真人跑酷实在是有些刺激了,死亡危机时刻包裹着他们,炸完青城就直接掉进海里,这跟从一个火坑里跳进另一个火坑了有什么区别?!
哦,还是有的,至少青城的死亡威胁没那么紧迫,盛衿掉进海里是真的凶险,她是在掉进去之前就被震晕了的。
晕了就意味着没有自主求生的能力,她不是直接沉进海里被呛死,就是被什么东西带着在海上漂流。
青城炸得毫无预兆,盛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云程却是清楚明白的,青城是被月野岛,也就是方玫给炸掉的。
盛衿被一下推出去的时候,她的身上发生了无数次的空间折叠,她是突然被折叠到云程边上的。
那个时候云程看见方玫要下手的时候,忙去找了急救设施,他直接去把人家的危险水域打卡点边上的救生圈薅走了。
要不是薅了这一下,他是真的也没办法带着昏迷的盛衿一路游出去。
青城炸的时候是无声的,一座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岛骤然消失,周围就全是一望无际的海水了。
这是个很令人绝望的情形,意志不坚定的人,在看见这情况的时候就会直接悲观放弃,甚至已经开始复盘自己这短暂的一辈子了。
不过好在萧淮川来了,也幸好这看不见的青城在萧淮川返航之前就炸完了,不然他们就会刚好错过。
至于云程这条战损的腿嘛,其实也没有什么很让人激动的故事,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寡淡了。
因为他这腿,是在去薅人家防溺水打卡点上挂着的救生圈时,不小心摔出来的。
这种非运动型的学霸,骤然运动起来就是这个效果,浑身上下哪里的骨头都是脆的,摔一跤就给摔成了这个死样子。
倒霉是一回事,他自己身体是脆皮鸭又是一回事。
盛衿事后诸葛亮,她说:“你早就该好好锻炼,你看你,下盘这么不稳,一个滑铲就能被铲掉。”
云程:“……”
又被这人轻轻松松地嘲讽到了呢。
两人睡得无知无觉,萧淮川见他们都累睡着了,自己也被传染了瞌睡虫,索性也就窝在沙发上凑合睡了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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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三流作者的烂俗小说
◎一个连完整世界观都没有的故事◎
盛衿做了一个梦,一个内容多多少少带着点警示意味的梦。
她梦见山被推平,海水干涸,不过是几息之间,沧海桑田,人间彻底变了一个样子。
那不是人间,那是炼狱。
盛衿被震撼住了,她这个时候其实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,等努力想要看清楚细节,却怎么也睁不开眼,面前全是朦朦胧胧的景物时,她才骤然发觉。
原来这是梦。
什么是梦?梦就是,即使你压根就看不清周围的东西,也没有任何细节,但依然能十分精准地知道那是什么东西。
这是原本故事里的结局,人间改换天地,天上地下,所有生物都会迎来灭亡。
盛衿没有再试图睁开眼去看清楚那些细节,而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句:“作者?”
周围沉寂了好一会儿,就在盛衿放弃等待的时候,那道天外来音突然响起:“我在。”
那死动静,整得跟小爱同学一样,说实话,盛衿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点淡淡的死感。
她忍不住问:“你怎么了,听你这声儿,感觉是在苦恼什么。”
作者回复:“如果你也在假期的时候值班,然后还要面对作品数据贼差的打击,以及家里的催婚话术的话,你也会活人微死的。”
啧,这几个苦恼,唯钱可破,要是没钱的话,就只能忍成忍者神龟。
盛衿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,突然就共情了,对于一个小说作者来说,数据差,就相当于是在外面给老板打工却没工资,还要倒贴钱。
这事儿,放在谁的身上都会崩溃。
盛衿刚想说,既然这么反人类,那怎么不干脆直接甩一句“老子不干了”,但想到她自己也在坚持吹唢呐,便又闭了嘴。
唢呐吹红白喜事是很赚,但不可能一直有得吹,而且这样香的工作都是得用抢的,半年都抢不到一单的情况也是常有。
所以,在某种意义上来说,她和创造出她的作者在做的是差不多的事情。
这大概就是梦想,就是热爱了。
盛衿该懂的,但有时又觉得挺悲哀,梦想如果无法支持生活,没办法赚到钱,那这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就是狗屁。
她也不是天生就热爱到处打工,但面对钱这个字,再怎么坚持高傲的人,都得低下那高贵的头颅。
因为她们要活,人想活,就要吃饭睡觉,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。
盛衿叹了口气,道:“我还以为离开了青城这个跨时空的媒介,我们就再也无法进行交流了。”
作者沉默了一下,道:“我们本来也不该有交流的。”
作者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,盛衿是拥有自我意识后的觉醒女配,女配痛恨作者对她命运的操控,这大概是天经地义的。
但作者只是一个写烂俗小说的三流作者,她没有设置宏大的世界观,有的只是各种狗血元素的一股脑堆砌。
这本书是她的早期作品,完完全全是按照当时读者喜好创作的,这就是献给土狗读者的大盆狗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