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关于上次选的那个课题申报,你还有资料没补齐。”
苏万杨一说姜镜才想起自己之前觉得上课太枯燥,跟着导师参加了一个项目,这段时间都在医院,简直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她开始有些着急起来,“那我现在回学校吧。”
她把切好的苹果一一放入盘中,对雒义说晚一点回来,雒义没说话,就这样倚靠在床上,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她。
姜镜没注意他这些情绪,也来不及去注意,径直和苏万杨走出了门,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后,雒义吩咐助理,“收拾东西,出院。”
*
“谢谢你专门来找我一趟,不然我还不知道会犯这么粗心的错误。”
找完导师后,姜镜和苏万杨走在路上,“我请你吃个饭吧。”
“你不用谢我,这都是我该做的。”苏万杨摸了摸鼻子。姜镜以为他是拒绝自己的邀约,没再请求,苏万杨又道:“我请你吃饭吧,哪有女孩子付钱的道理,校门口又开了家湖南菜,可以去试试。”
姜镜答应了,她想着还是得请苏万杨一顿,最后她趁去上厕所的名义付了钱。
“下次我再请你吧,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。”苏万杨得知她付了钱,有些无奈地笑笑。
姜镜说:“没有这么多讲究,我们是朋友不是吗?”
“嗯。”苏万杨叹息一声,“是朋友。”
姜镜和他道别,打车又去了医院,可等她走到雒义的病房,发现里面空空如也。她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,可这一层是他单独的病房,怎么可能走错……
想到这,姜镜后知后觉那苏万杨根本不可能能进来,除非是助理得到了雒义的请示,可是雒义为什么要怎么做呢,他明明不喜欢苏万杨。
来不及想太多,姜镜找了护士问雒义的房间怎么空了。
护士说:“雒先生大概在两个小时前就办理出院手续了。”
两个小时前,那不就是她离开的时候吗?
“可是他不是才醒来没多久吗?这么快就出院了?”
“这是雒先生要求的,我们也不清楚。”
“好的,谢谢。”
姜镜想雒义是真的要放她离开了,这样就是一个暗示,她也没有必要再找去了。
姜镜又打车去了姜顺清的画室,这些天画室开起来了,姜顺清招收了不少学生,每天忙得不可开交,也也乐在其中。
今天不算忙,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,姜镜买了点便当,问姜顺清有没有吃饭。
“刚刚忙完。”姜顺清笑了笑,“去了医院吗?”
“嗯,雒义已经出院了。”
“出院了,这么快?”
“是啊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就出院了。”
“这么大的伤口,万一感染了麻烦,可能有事要忙吧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姜镜打开饭盒,“反正他没有跟我说。”
“那你们现在?”姜顺清也不是刻意去询问他们的关系,只是看女儿好像有些黯然,而且突然来这应该是想找他倾诉什么。
“以前有点单方面的感情纠纷,现在没有了。”姜镜笑了笑,“我们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。”
*
一连几天,姜镜和雒义都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。姜镜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,但又踏实了许多,她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怀念以前,但自己有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。
她这些时间都在作画、办画展,把欠款凑好并去交的时候得知钱已经还清了,而且那些人也进了监狱。
不用想都是雒义做的,姜镜觉得这不是他的风格,他不是默默无闻的人,她有预感他还会再来找自己。
转眼到了冬天,学校放寒假,苏万杨把姜镜约出来说想再回家前再聚一聚,这次不是单人的,都是一些私下玩得好的同学聚餐。
姜镜也只和苏万杨关系比较而已,但她也没拒绝。同学们在得知她早在画界有一席之地后很多都巴结上来,说务必把她叫来。
苏万杨说勉强也可以不去,不然就他们两个单独聚。
其实苏万杨的私心姜镜也知道,她一直和他保持朋友之间的距离,没想到他还是会有意无意靠近她。
最后姜镜说没事,就和同学们一起聚会吧。他们先吃了饭,然后去了第二场KTV,大家都在卖力唱歌,姜镜虽然喜静,但也没有说要提前离开。
她性子越来越温和,她默认这是经历太多看淡了,同学们总说她这么年轻却这么佛系。
期间同学叫她一起喝酒,他们喝的强爽,是个有后劲的啤酒。姜镜的酒量不好不差,但也喝了两瓶,最后有点醉醺醺的。
“我就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,怎么灌了这么多?”
苏万杨看见姜镜的脸都红了,明显有上头的趋势,有些不悦。
“呀,看苏万杨,都心疼了。”
苏万杨没顾他们的打趣,把姜镜的酒抢到自己手中,“姜镜,别人敬你就喝,现在还好我在这里,万一我不在发生点意外怎么办?”
姜镜头晕晕的,看见苏万杨坐在自己旁边,笑得明媚,“那我总不能喝闷酒吧,喝酒本来就是要碰杯的。”
也许是苏万杨长时间认识的姜镜都是冷静自持,现在酒后的笑让他一时愣神,他不经意地别开眼,“总之不要再喝了。”
“你们也不要再灌她酒了。”他对大家道。
“知道啦,喝酒多正常呀,看你心疼坏了都。”同学没皮没脸道。
苏万杨看着姜镜,霓虹灯闪烁,他都有点不敢去看她。
后面聚会结束,姜镜昏昏欲睡,苏万杨负责把姜镜送回去。走的时候同学调侃,“你可不要对人家做什么哦。”
苏万杨不耐烦地说滚。
他扶着姜镜,打了一辆车,还好他知道她家里的住址,之前姜镜带*他看过她房间里的作品。
到了小区门口,苏万杨继续扶着姜镜走进去。姜镜其实觉得自己也还好,脑袋也挺清楚的,就是想睡觉罢了,她说:“苏万杨,我没醉。”
“可你路都走不稳了。”
两人慢慢往小区走,苏万杨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,总觉得有些后怕,怕她自己出去喝酒遇上坏人。到了姜镜家门口,苏万杨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那。
男人长得很高大,眉目间有着淡淡的阴郁,光是一个照面,苏万杨就认出了他。
此时雒义听到动静,目光看过来,视线落在苏万杨扶着姜镜的那双手上。
一时间气氛进入冰点。
姜镜此时抬头,看见雒义站在自己面前,吓了一跳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她睁了睁眼,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雒义没回答,只是淡淡看向苏万杨,“你可以滚了。”
苏万杨皱着眉想理论什么,姜镜拦住了他。雒义只是收敛了,不代表完全变好,结合他把那几个人打断腿送进监狱,她就知道他恶劣的本质还是存在。
“苏万杨,谢谢你送我回来,你先回去吧。”姜镜怕雒义对苏万杨做什么。
苏万杨犹豫一下,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跟他有事还需要处理。”
苏万杨见她这样说,也不再回答,本身就是他越界了。
“好。”
苏万杨转身离开,留下落寞的背影。
姜镜这才抬起头,又问了雒义一遍,“你怎么来了?”
酒的后劲越来越大,除了晕没什么其他感觉,姜镜真想倒地就睡,但眼前的人让她无法入眠。
雒义从苏万杨那收回视线,“和他在一起了?”
“没有。”
“这么着急让他走,是怕我对他做什么。”雒义嘴里溢出一声笑,“还是觉得我见不得人?”
许久不见,雒义看样子应该伤口恢复得不错,所以才有精力来质问她,可是——
“你不是说放我自由了吗?为什么还要问这些。”
“所以呢?”雒义看向她,忍住捏她下巴的冲动,“不能问?”
“不能。”姜镜说:“既然决定一刀两断,就不要再打扰彼此。”
“我这段时间去了香港,处理了公司的事。”他忽然解释。
姜镜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解释,毕竟她也没有过问他的事。
雒义继续说:“雒泽要跟我争,我就让他彻底留在美国了,现在我拿到了香港公司的执行权,有的是时间。”
姜镜一顿,“留在美国是什么意思?你把他……”
“杀”字姜镜没有说出口,但是雒义都能把自己的父亲逼死,解决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应该很容易吧。
“想什么呢,宝贝。”雒义笑,“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。只是限制他在美国罢了。”
姜镜没有说话。
“所以我是事出有因,你凭什么不来找我?”雒义步步逼近,姜镜感觉到十足的压迫。本来酒精就很催眠,他的走近彻底抽走两人之间的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