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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关医女发家记_时见微【完结】(43)

  不多时,这两人也来到屋内。杜槿挨个给他们清理伤口,敷上止血药,再用煮沸后晒干的布巾包扎好。

  “谢谢。”阿流起身穿好衣服。

  “说起来,你的喉咙是生过什么病?我给你把个脉看看。”杜槿想起同他相识以来,一直都是沙哑撕裂的声音。

  阿流直接拒绝:“不用。”林听替他解释:“以前被火熏坏了嗓子,这种能治吗?还有左腿,那时候被烧红的柱子砸到,这些年一直没好利索。”

  阿流翻了个白眼直接要离开,又被林听拽回来摁在椅子上:“给杜娘子看看,咱不能讳疾忌医!”

  “喉咙肿胀、声带受损,这是热毒伤阴了,需要些滋阴润燥、清热解毒的药。”杜槿捏着他的嘴巴仔细看,又压了压的颈侧人迎穴,“可用竹沥膏。”

  阿流喉结滚动:“吃过,无用。”

  “明日进山取些竹沥汁,我自己来熬,先吃一个月试试。”杜槿踌躇满志,“我在青阳县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名医,县里富贵人家也抢着请我看诊呢!”

  “你小子能请到我看喉咙,真是赚了。”

  第40章 麻烦让让,我来接人……

  青云寨后山。

  “这里如此干旱,真的有竹子吗?”杜槿走了许久,眼前还是一片荒芜。林听道:“谷底的白鱼潭附近有一片毛竹。杜娘子小心,这条路多落石。”

  此处山景与黎州全然不同,草木十分稀少,枯黄灌木间裸露着嶙峋的山石。山路在岩壁间蜿蜒,地势陡峭,黄土龟裂,每次抬脚都能掀起一片尘土。

  山壁间的零星土地上,见缝插针种着高粱大豆之类的作物,都蔫巴着枝叶,长势堪忧。

  炫目刺眼的阳光直烤在脸上,杜槿遮着眼:“山中似乎许久未下雨了?”

  “开春后只下了一场雨,寨中吃水都靠这白鱼潭。”红嫦道,“路有些远,杜娘子若是累了我来背你。”

  “没事儿。”杜槿笑道,“我进山采药习惯了,这点山路算不得什么。”

  “杜娘子,你们靠卖药能赚多少银子?”小五在山路上蹦跶。

  “去年刚开始做这生意,如今只有黎州一条线,赚了四五百两吧。”杜槿算了算前几月的销量,“要是能把洪州、江州的销路打通,至少能再翻几番。”

  小五瞪大了眼:“五百两!”林听道:“不如也卖来邓州!附近山里不产药材,城中药价贵得很呢!”

  杜槿瞟了他一眼:“邓州可是出了名的山匪多,官道上不太平,一般人哪敢来这边做生意!”

  “邓州山匪”林听默默住了嘴。

  几人在山道上说笑着,慢慢熟悉起来。

  阿流、小五原是在沅州城里讨生活的孤儿,平日里做些跑腿送信、偷鸡摸狗的活计,四处混吃混喝。

  “那日正巧偷到了大当家头上,本以为要挨一顿揍,他却把我俩都带回了寨子。”小五笑道。

  “你俩那时候还没这把枪高,性格却烈得很!当时阿流是怎么说的来着……”林听粗着嗓子模仿阿流欠揍的语气,“钱袋是我偷的,要杀要剐随你便!放开我兄弟!“

  阿流一脚踹过去,林听大笑着扭开。

  “我爹说你们年岁不大倒有情有义,心中喜欢,就带回来了。”林听笑道,“那时候阿流还把寨子当成什么狼窟虎穴,进来时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。”

  阿流森然道:“少、当、家!”

  林听见他生气,忙笑着转移话题:“红嫦姐是并州人,也是很多年前就被爹收养。”

  红嫦道:“我家里穷,姊妹又多,十二三岁就被生父卖进了勾栏。那时候被老鸨子逼着接客,天天挨打,干脆投了河。”

  “正巧大当家坐船路过,就花银子给我赎了身。”红嫦毫不忌讳这段过去,“我跟阿流一样,进山匪寨子时还以为自己完了呢!谁知道这里不仅供吃喝,大当家还让我们习武读书。”

  “张龙赵虎呢?他们又是怎么来的寨子。”杜槿想起这两人,一个马脸一个圆脸,平日里形影不离又最爱拌嘴,倒是极有趣的人。

  林听接了话:“他俩是我爹的老乡,多年前一起搬来邓州,建了这青云寨。”

  杜槿笑道:“听口音你们都是北人?”

  “是啊,我们从前都是北凛人。邓州位于两国交界处,讨生活十分方便。”林听叹气,“不过现在南北一统,邓州官府倒是硬气了不少,这两年没从前那么自由了。”

  众人一路说笑着行到谷底,此处阴凉湿润,幽幽竹林深处有一清澈石潭。

  林听凑过来:“杜娘子,我帮你砍竹子!”

  “不必了,你背上有伤,还是歇着吧。”杜槿生火准备烤竹沥汁,“回去可以转告大当家,绑架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,不必再担忧。”

  “这、这是何意?”林听红了脸,“我确实是想帮忙。”

  杜槿眼神清明:“又是打板子又是罚挑水的,你们仨偏还带着伤来寻我,不就是为了安我的心嘛!”

  “特意做这出戏,想来还是担忧我对绑架之事心存不满,说不准还会耽误医治?干脆狠狠心做到底,替我出口气,也能让我安心留在寨子里。”

  林听挠挠头,苦笑道:“杜娘子,有时候你也不必如此聪慧,真教我们汗颜。”

  杜槿笑了:“事情说开了才好,何必堵在心里,互相猜来猜去?少当家,你在黎州灯会上出手相助,虽是误会,但此事我一直记在心里。这些日子我也能看出来,你们虽是山匪,但行事颇有原则,不是为非作歹的恶人。既然绑架一事是无可奈何之举,就当和灯会上的事情抵消了,咱们两边都不要再计较。”

  “医者治病救人天经地义,我既然接手,必然会全力救治。”杜槿正色道,“可别怀疑我的职业道德。”

  “哈哈哈哈哈!”林听朗声大笑,“杜娘子是个爽快人,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!”心中再无隔阂。

  回到寨中,杜槿马不停蹄开始熬竹沥膏,阿流也收了先前那副凶狠的样子,老实蹲在土灶边生火。

  取新鲜竹沥汁,并川贝、半夏、麦冬、茯苓等一并入药,五煎过滤后再同蜂蜜一起熬制。

  “要熬六七个时辰呢!阿流你看着火,记得要一直搅动,我先去给寨主针灸。”杜槿擦干净手。

  “嗯。”阿流低声应下,“路上慢些。”

  “难得从你嘴里听到句好话。”杜槿奇道,“多说几句给我听听?”

  “……你快走吧!”阿流怒了。

  寨主院中。

  林综枯瘦的手死死扣住床沿,额上青筋暴起,口中却不出一声。杜槿正以银针灸其四肢穴位,疏通活血,刺激经脉,为一个月后的断骨重塑做准备。

  “大当家,此处可有痛感?”杜槿轻捻银针,针尾如蜂鸣般震颤。

  “确有绵延痛感。”林综额间冒汗。

  杜槿点头道:“那就好,虽四肢堵塞许久,但各处经络未绝,这样看能多一成把握。”

  林综点头:“多谢!阿冬,快扶杜大夫坐下歇息。”

  阿冬立刻接过杜槿手边药箱,将她扶到一旁的藤椅上,又奉上新鲜茶水。

  杜槿摩挲片刻,奇道:“这椅子在北地十分少见,看着倒像是是黎州的编法?”

  “这是我

  娘子生前做的,她确实在西南生活过。”想起故人,林综神色柔和,“她擅长这些手艺活儿,竹筐竹匾、藤编床榻、木马木枪,什么都会做。”

  “夫人将竹编藤编手艺都传给了我们。”阿冬笑道,“寨子里不少人都靠这门手艺补贴家用呢!”

  杜槿想起院里褪色的图画和小木马:“林夫人是个温柔人。”

  林综陷入回忆:“她是生石榴时难产去世的,那时林听也才八岁,正是吵闹的时候。”

  “石榴?”杜槿道,“就是那位被拐走的……”

  “是的。”林综难掩痛苦神色,“去年林听带着石榴下山玩耍,一时不察被洪帮骗走,如今杳无音信。”

  “洪帮四处拐骗,又公然在鬼市上贩卖人口,如此嚣张,洪州官府竟也不管。”杜槿忿忿道。

  林综摇头:“不会管的。洪帮靠漕运起家,洪州、江州、归州、宣州,沿江各路都有洪帮势力。连大夏京城邺都依江而建,对漕运依赖极大。”

  “洪帮帮主江岸止是洪州知府的座上宾,甚至还领了个修武郎的散官,背后恐怕另有靠山。”

  杜槿眉头微蹙:“他们依托漕运肆意拐卖人口,确实难以追查。”

  “前年北凛覆灭,四散流离的百姓和逃兵便成了洪帮狩猎的目标。这两年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,更加百无禁忌。”林综面目凝重,“也不知石榴……到底身在何处。”

  杜槿知晓其中痛楚,一时不知如何安慰。

  “洪帮势大,林听要如何追查?”她想起陈跛子,那厮早已被商陆二人取了性命。

  “他们大多会将人卖至南方,除了洪州本地,邺都、江州甚至乌蒙部都有洪帮活动的踪迹,只能一条条路线查过去。”杜槿神色一凛:“乌蒙部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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