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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关医女发家记_时见微【完结】(81)

  官兵将被拐妇孺带回州府,专门辟了一个院子安置。直到院门关上,众娘子才有了被救的实感。

  不多时,屋内慢慢传来啜泣声。

  “真的、真的被救了!”香兰喜极而泣,“杜娘子,方才你要烧船时,我还道你疯魔了!”

  杜槿笑道:“并非真烧,不过是在甲板上堆些易燃之物,再引燃少许火药,好引岸上众人注目罢了。”

  另一个娘子心有余悸:“你胆子太大了,竟敢驾船直冲河岸。”

  “问过船工,这般速度撞不沉船。”杜槿解释,“洪帮势大,唯有借满城百姓之势,才好揭露他们的恶行。”

  她目光灼灼:“万千灯火之下,再隐秘的罪孽也无所遁形。”

  香兰这才明白这番谋划,心头一热。昨夜初见杜槿时,她还当是洪帮派来的细作,待听闻船上火药之事,众娘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。

  谁能想到,眼前这看似柔弱的俏丽女娘,竟真能想出这般绝妙计策,不仅带她们逃出生天,更是在洪州万千百姓面前揭露洪帮的罪行。

  杜槿话锋一转:“方才撞船冲击颇大,可有人受伤?”一众娘子叽叽喳喳围了上来,“我崴到脚了。”“芳娘手臂擦破了皮。”“阿春撞到头,这会儿还晕着呢。”

  虽专门设了防护,还是免不了有人摔伤,杜槿心中有些愧疚。见几人伤势较重,她唤来院外值守的年轻兵士,托其去槐花巷深处的药铺抓药。

  那小兵面嫩心善,又怜这群女子命苦,当即应允而去。

  书院街。

  天色刚亮,上百名兵卒就将云墨斋围得如铁桶一般。

  街角的汤饼摊子正值热闹时分,雾气氤氲,沿街的桌椅坐满了食客。

  一青衫书生搁下筷子问道:“这书铺犯了何事?”

  “嚯!昨夜城南河堤那般动静,郎君竟不知晓?”旁边一老汉咋舌。那书生忙追问:“我平日闭门读书,还请老丈指点。”

  见周围不少食客都竖起耳朵,老汉立刻起了兴致:“昨晚一艘船在河边烧了,整艘船直接撞在望江楼下!”

  “就是官老爷们设宴的那处?”

  “那可不!”老汉唾沫横飞,“甲板还在烧,船上突然跑出一群妇人,哭喊着说是被洪帮拐来的,少说也有上百人!”

  “洪帮?那不是管漕运的么!怎么还做略卖人口的勾当?”

  “何止这一件事!”老汉拍大腿,“后面又突然出现一个小娘子,指认洪帮假扮山匪抢劫什么贡品,还盘剥敲诈,私底下残害了不少人!”

  那书生震惊道:“他们明面上做着正经生意,背地里竟如此猖狂?”也有人心中怀疑:“莫不是污蔑……”

  老汉唏哩呼噜吃了几口汤饼,抹抹嘴:“当着满城官老爷的面,那小娘子哪敢撒谎!”另一人附和:“她都把恶人连名带

  姓说出来了。”“就是!我亲耳听见,说的就是这云墨斋里的人!”

  不过半日,这消息便如野火般传遍洪州,人人都在议论洪帮的滔天罪行。

  云墨斋内,洪州兵马都监赵承宗正欲带兵搜查密道,忽被一队玄衣护卫拦住。

  “皇城司亲从官奉旨办案,闲杂人等退避!”方寒云冷声喝道。

  这一队都是高大矫健的青年,身形挺拔,步履生风,队尾还有几名褐发异瞳的胡卫。其中一人更是猿臂蜂腰,肩背宽阔有力,一看便是身手极佳的勇士,冰蓝双眸令人望而生畏。

  赵承宗在洪州为将多年,深知洪帮背后利害,当即顺水推舟应下:“明白明白,末将在旁等候。”

  一行人迅速进入密道。商陆扫了眼满墙木匣,低声道:“速将密件装箱,洪帮绝不会善罢甘休。”方寒云点头:“幸亏昨夜就将这里围了,消息送不进去,否则他们早一把火将这些机密烧了。”

  几人挨个打开暗格木匣,来不及分辨,将信件、竹简、印章等机密物件一股脑儿倒进木箱里。

  果然,未及一个时辰,赵承宗便讪笑着进来:“刚接到州府密令,此处移交刑名司管辖,还请诸位行个方便。”

  商陆了然,这是洪帮背后的“贵人”出力了。

  第76章 满载而归

  处理完香兰一行人的伤势,杜槿便被商陆接走。那年轻守卫见着钦差手令,只当是要提审人证,未敢多问便放行。

  齐肖从刑名司匆匆赶回,推门就问:“风信堂被封了?可查出些证据?那些被拐妇人可有新供词?”

  屋里,商陆抱臂立于窗边,目光落在杜槿与红嫦对弈的棋盘上。方寒云正为赵风换药,见自家主子进门,顿时如惊弓之鸟般弹起身来。

  杜槿搁下手中黑子:“齐大人这一连串问话,倒叫我们不知从何答起。”

  齐肖面上掠过一丝窘色:“是我心急了……”

  赵风和红嫦刚知晓齐肖身份,不敢随意答话。杜槿起身笑道:“风信堂那边是个姓赵的兵马都监在看管,方寒云虽狐假虎威闯了进去,搜到一半,还是被州府密令拦下了。”

  方寒云忙接话:“所幸带回了四箱密件,那赵承宗倒未曾为难。”

  齐肖冷笑:“风信堂藏污纳垢,洪帮自然不会坐视我们搜查。”他望向商陆,“可知密令出自何处?”

  他以钦差身份临时持节,可节制地方三品以下官员。冯松元不过是五品知州,孙备则是个六品通判,洪州又有何人敢阻他查案?

  “枢密院直下钧令,此案牵涉军需漕运,着由刑名司会同转运使共审。”

  齐肖眼中寒光一闪:“江岸止狗急跳墙,倒把背后之人牵扯出来了。”

  杜槿适时转开话题:“齐大人昨夜在刑名司进展如何?”

  “琴棋书画四人俱已收押,观棋性命无虞。”齐肖正色道,“他虽助纣为虐,但也是受了胁迫,或可酌情宽宥。”

  赵风面露哀求之色,却不敢多说什么。杜槿犹豫道:“观棋本是被拐受害者,更遭毒手毁了嗓子……”

  “此事本官自有安排,你们放心便是。”齐肖挑眉。

  赵风神色稍安,杜槿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。

  齐肖又提到其余三人的情形。司琴拒不承认自己懂唇语,问讯无果,如今也只能先关着。至于侍书、描画二人,他们被洪帮各断一足,平日里被圈着替柳四做事,对帮中机密知之甚少。

  “都是可怜之人,断不能轻饶了那柳四!”杜槿气鼓鼓道。

  商陆轻抚她肩头,温声道:“别担心,江岸止已被逼到绝境,只能断尾求生,柳四逃不掉的。”

  杜槿思索:“嘛贡品劫案一事可有眉目?”齐肖展颜:“连夜审讯下,韩青雄与吴兆俱已招供。”

  吴兆果然是被柳四说服,欲将人证灭口,无奈韩青雄却一直不松口。三人僵持之下,吴兆便与柳四合谋,欲借船只失事之机除去证人。

  杜槿轻笑:“原来是弄巧成拙,反倒被我们截了胡。”

  齐肖笑得十分畅快:“若非如此,黑水崖一案岂能这般快水落石出?真乃意外之喜。说起来也巧,那人证竟然是……”

  “打住!”杜槿笑着眨眼,“此人来历与我们无关,倒也不必细说。如今我们只关心青云寨情况。”

  齐肖失笑:“你倒是懂得明哲保身。贡品失窃本与山匪无干,朝廷自不会追究青云寨,诸位尽可宽心。”

  红嫦适时拱手:“多谢齐大人。”

  杜槿另外想起一事:“凝香阁搜出的账本,后面可派上用场了?”齐肖意味深长道:“你连贡品一案都不愿深究,倒对账本这般上心?”

  “不过好奇解法罢了!”杜槿指向案头厚厚一叠纸稿,“为破此谜,我们可也没少费心思。”

  齐肖快步走到桌边,展开笔记:“你所料不差,这谜底确与二十四相关。州府在河畔码头立了漕运水则碑,记载各节气水文变化,账簿标记正与之对应。”

  杜槿恍然:“原来玄机在碑文。”

  “不错!依碑文可将文字译为数目。正是有了这铁证,这次才能给洪帮定罪。”

  既知青云寨与赵火无碍,又解了账本之谜,杜槿便不再追问。此案牵涉朝堂博弈,洪帮背后之人也尚未浮出水面,过多涉入反而不妥。至于后续审讯定罪、押解入京,乃至漕运善后等事宜,自是齐肖该考虑的。

  杜槿打定主意,可不能再沾染分毫。

  这位看似温润的钦差大人,既能自北凛全身而退,又夺得洪州查案的机会,岂会是易与之辈?以他心性,难保何时又将别人当作棋子。

  齐肖又笑着问了几句昨夜船上的经历,便赶回衙门办案。

  天色渐晚,杜槿回到房中,唤丫鬟送来热水香膏并几套换洗衣裳。不多时,屋内已是水雾氤氲,暖意融融。

  杜槿缓缓浸入水中,立刻被暖洋洋的惬意包围,仿佛全身毛孔都绽开了。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,忽闻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
  “我替你濯发。”商陆嗓音低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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