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时间，现在不忙，衍衍想说什么？”
男人低醇温和的嗓音中夹着一道沉闷的杂音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。
季临川站起身，会议室瞬间安静，那一声杂音是正在汇报的部长的笔掉了。
男人皱眉瞥他一眼，抬手示意会议暂停，什么都没说出了会议室。
会议室少了一个人，沉闷的气氛开始消散，在场员工都松口气，尤其是汇报的部长，刚刚他汇报的时候，季总越听越皱眉，感觉下一秒就要把他炒了。
那时候季总电话还响了，他都能想到季总怎么挂掉电话然后骂他，没想到季总接了，说话还那么温柔。
跟百年老树开花似的。
会议室内剩下的人，低头的低头，写记录的写记录，只有陈方在摸手机。
旁边的人看一眼，语重心长：“陈助理，虽然季总看重你，但你也不能开会时间看综艺吧。”
陈方给了他一个难以言说的眼神，低头不管他了。
季临川找了个安静的地方，回答：“刚刚会议收尾，所以听着有些乱。”
裴清衍信了，开始把话题往任务上引：“哥哥，我是说，如果我找了个男朋友，你会......”
还没说完男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，不如刚刚的温和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不悦：“男朋友？衍衍还在上学，别轻信其他人的话，当心诈骗。”
[哥哥不想妹妹被拱，哈哈哈哈哈，路听岑难了。]
[诈骗？骗感情吗？裴妹妹可以来骗我的，我从小就多情！]
[裴妹妹都成年了，她哥管的是不是有些宽。]
[家人而已，也是为了裴妹妹好。]
“不是诈骗，就是我找了个男朋友......”裴清衍解释。
“什么时候找的，谈了多久，学校里的吗，什么专业，叫什么，今年多大，家住哪里，有没有兄弟姐妹，家庭氛围怎么样，父母做什么的......”
季临川叭叭一堆，等他说完，裴清衍觉得这是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要查出来的节奏。
话落，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，季临川喉结滚了滚，他没想到自己会一下子说这么多，有点失控。
[哥哥问的也太详细了，都赶上查户口了。]
[跟裴妹妹谈恋爱，哥哥不会查出来我小学数学考3分吧！]
[前面的别做梦了，你都碰不到裴妹妹。]
[哥哥，别查我，我是大大滴良民啊。]
裴清衍觉得她的这个任务有点难。
“哥哥，要问这么多吗？”
“......”
“以防万一。”
这次换裴清衍沉默了。
听了这么多，方其润眯了眯眼睛，他说这么熟悉的声音是谁，原来是季临川。
裴清衍是季临川妹妹？不是吧。
还有这季临川，前几天跟他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声音，加上通话声音失真，差点没认出来是谁。
裴清衍：“哥哥，这些问题还没问，下次问了再告诉你。”
季临川攥紧手掌，垂下眼睛，衍衍的意思是真的找了个男朋友？
是路听岑吗？
昨天路听岑的表白衍衍同意了？
“哥哥，如果我真的找了个男朋友，你会怎么说，会同意的吧，对吧。”裴清衍最后重复问两次，希望季临川能懂她的意思。
通话都接了，任务再没完成那可就太亏了。
那边：“......”
[还能这么说，哥哥这明显不想让裴妹妹找男朋友。]
[那裴妹妹任务不要失败了。]
[没事，裴妹妹积分多，可以不喝酒。]
[这沉默的几秒怎么这么紧张！]
“对，如果衍衍真的找了男朋友，我会尊重衍衍的决定。”季临川站在办公楼向下望，眼神幽黑，看不到情绪。
“我希望衍衍能回家亲自告诉我。”
告诉我那小子是谁。
裴清衍眼睛一亮，对导演组无声说话，在得到任务完成的结果后声音雀跃：“好的，我知道啦哥哥。”
她挺想直接告诉季临川这是节目内容，想到路听岑通话结束时没有说，就歇了心思。
裴清衍：“那我挂电话了哥哥。”
[没想到哥哥竟然会同意。]
[我感觉哥哥要碎了。]
[我也觉得，感觉哥哥最后说再见时咬牙切齿的。]
通话结束，活动继续，裴清衍靠近路听岑：“导演有说通话结束时不让说这是节目活动吗？”
路听岑：“没有啊。”
裴清衍：“那你怎么没说。”
路听岑疑惑：“为什么要说？”
看到裴清衍的表情，他好像明白了，又说：“不用担心，我爸被骗多了，很快就能反应过来的。”
裴清衍：“......”
问题是季临川反应不过来啊。
完蛋，他不会真信了吧。
公司，季临川站在窗边吹风冷静一下，结果越吹越热。
他烦躁的把本就开不大的窗户咔擦关上，都冬天还出什么太阳，晒得风都是热的。
回到会议室，打开门，迎面的暖气扑了一脸。
更热了。
“把温度调低点，刚刚是谁汇报，接着说，后面的准备。”
刚坐下，季临川看到陈方的手机摄像对着他。
一种偷拍的偷感藏都藏不住。
季临川看陈方一眼。
汇报的部长战战兢兢地站起来，刚刚心情不是很好吗，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！
谁来救救他！
部长汇报得很快，季临川挑着问题问了几个，后面也是这样，公事公办的推进，和会议一开始的氛围一模一样。
挨到会议结束，其他人陆续出去，会议室只剩季临川和陈方。
“说说吧，你今天拍什么呢。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衍衍：哥哥，如果我找了个男朋友你会祝福我们的吧。[星星眼]
季临川[咬牙切齿][面上温柔]：当然，衍衍告诉我是谁。[鼓掌]
我让他活不过下章！[愤怒]
第36章 衍衍讨厌他
◎请假◎
季临川掀起眼睑,看向陈方。
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看到陈方偷拍他，他需要一个解释。
陈方微微一笑：“老板，裴小姐一直联系不到您就给我发了消息,为了证明您在忙，我就拍了几张照片给裴小姐发过去，您看需要撤回吗？”
他把手机给季临川看,上面是他和裴清衍的聊天界面,内容也确实是说季总在忙，两次对话配了两个图。
“撤回？”季临川轻笑，这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,撤什么回，“没有下次。”
陈方依旧官方微笑,不知道听没听进去。
下班后，陈方没过多久接到裴清衍电话。
“裴小姐,季总一连加班好几天病倒了,您要回来看看吗？”
裴清衍坐下的动作一顿：“季临川生病了？”
她刚结束节目录制回房间,看到季临川没回消息，想着先跟陈方打电话问一下情况,要是再忙就不打电话了，后面几天也不打了，通话界面全是未接。
太难看了。
“对，听说季总让老宅的佣人和管家放假了，现在老宅就季总一个人,吃饭都是在外面吃的。”
季家老宅很大,里面要是只有一个人,那得凄冷成什么样。
裴清衍动摇了：“病得严重吗？”
“挺严重的,季总今天还是带病来公司,差点就在公司晕倒了。”陈方说谎话不带打草稿，只管往严重的方向编。
让裴清衍下定决心的是下一句。
“季总还说不让告诉您，怕耽误您拍摄。”陈方恰到好处的停顿，纠结道，“您要不今晚回来看看，全导那里我帮您说，不会耽误拍摄进程的。”
裴清衍：“现在还有票吗？”
病得要晕倒了，出差忙的？
这才几天没见怎么给自己折腾成这样。
“有，票已经帮裴小姐订了，您现在出门会有一亮黑色的车牌号为****的车停在路边，上车后回带您直接去机场，a市这边也安排了车在机场等您。”
陈方平稳的声音抚淡了裴清衍些许焦急。
她东西也没收拾，拿着手机就往外走，路上碰到路听岑。
“是要出去吗？”
“家里出了些事，我跟导演请假了，现在要回去一趟。”裴清衍匆匆说完，话落人也不见了，路听岑只能看到她钻进了一辆黑色汽车。
收到裴清衍安全坐上飞机的消息，陈方翻过手机，笑了笑。
想到下午看的综艺，陈方的笑容更大了。
还得靠他。
结束和全导的通话，他又和徐泽行通了电话，让他以星河娱乐的名义安抚全导。
他不确定裴清衍要请几天假，只能从投资方面满足导演。
裴清衍出机场后上了陈方安排的车，晚上没有堵车，一路畅行，到达季家老宅已经九点。
看光亮，老宅只有书房开着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