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策抱怨的开口:“这三楼的灯怎么这么暗啊,你们付家这么有钱怎么就不知道装个好一点的灯呢。”
气氛有些诡异,话刚说完,楼梯口的灯就“兹”的一下熄灭了。
“兹,兹,兹...”
紧接着第二盏,第三盏,第四盏......整栋房屋内的灯开始有节奏般的逐一熄灭,前一刻还灯火通明的屋子,霎时就陷入漆黑。
客厅墙上的钟“铛”的敲响,时针指向4.
陈策感觉腿有些软,眼前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,他伸手扶住墙才勉强站住。
“付清驰?时昭?姜遇?你们在吗?”
他心跳的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,就怕得不到回应,根本就不敢用力呼吸。
“我们都在。”
还好付清驰出声回了他,不然他真的要被吓死。
“这栋房子怎么这么奇怪,一点月光都照不进来的?”
不仅照不进来,还感觉越来越冷了。
付清驰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,漆黑的屋子这才有了一束光亮。
“对哦,我还有手机!”
陈策一拍脑门,刚才停电的突然,倒忘了自己还带着手机,他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。
两束仅有的光照着,显得空荡荡的,往后看,走廊到楼梯的尽头却是一片黑暗,伴随着哀伤的歌声,不知下面又是怎样的一片黑色深渊,让人不敢轻易踏入。
“赵妈站在楼梯口最后一阶上,她好像对三楼很畏惧,不敢踏进。”
姜遇平静的描述着自己看到的东西,只是在这样漆黑的场景下,声音出来尤带着回音,倒显得有些诡异恐怖。
付清驰定了定心神,举着手机踏进连心的房间。
连心房间的温度似乎比外面还要冷,陈策搓了搓手臂,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时昭眼神询问姜遇,问她冷不冷,姜遇笑着摇摇头,眼神仿佛再说,你忘了我身上比这屋子还要冷。
房间床头放着一只陶瓷娃娃,娃娃身上有很多裂痕,看着像是旧物,它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,在他们进来后忽然就倒在了地上。
几人的呼吸都放的很轻,陈策看着掉在地上的陶瓷娃娃,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那娃娃一直在盯着他们看。
房间有一个梳妆台,地上有一些碎裂的镜子,手电筒的光往上照去,台子上是一面梳妆镜,只是镜子却是完整的,那这下面破裂的碎镜子又是哪里来的?
“这里面有东西。”
姜遇眉毛一点点拧起,手指着对面的镜子,“你们有没有觉得赵妈手里画的东西很像一面镜子。”
陈策的手抖了一下,手机差点没拿稳摔掉下去。
付清驰抿着唇没出声,四四方方的一个口,可不就像是镜子么。
“你这样一说好像是很像啊。”
陈策手电筒的光刚照上去,镜子就在几人眼前裂开一条缝隙。
“怎么还裂开了?”
陈策说话间已经举着手机来到镜子前面,弯下腰,头凑近。
“你小心点,里面可有东西的。”姜遇提醒他。
话音刚落,镜子里面就显现出一个没有五官的白色人影,和陈策面对面的撞上。
陈策猛然被吓到,瞳孔骤缩,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去,就这样近距离的看了个正着,付清驰见状赶紧把他往后拉,动作间看了镜子里的人影一眼。
陈策到嘴的惊呼还没张出来就生生被付清驰捂嘴给咽了下去。
他僵硬的挪动了一下脚步,小心翼翼的往付清驰后面靠了靠。
随着“嘭嘭嘭”几声脆响,镜子再次四分五裂,碎在地上。
与此同时,房间忽然升起白色的大雾,破碎的镜子里面陡然间伸出一只手。
房间很安静,只有四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,看着这只伸出的手,没有人率先动作。
那只手好像在摸索着什么,隔着雾,看不太清,只能感觉到手在化妆镜前缓慢移动。
“走!”
姜遇出声,那只手一笔一划反复在化妆镜前写着这个字。
“她让我们走!”
付清驰将手机的光照过去,一闪而过间,时昭眼神无意间看到地上的陶瓷娃娃,那娃娃的背后好像贴了张黄色的东西,他突然想起什么,喊道:“不好,镜中之人再向我们示警,这栋房间有问题,快走!”
几人刚转身,门吱呀一声被关上,陈策反应过来伸手去拧,却怎么也拧不开。
他声音焦急,“门打不开了!”
付清驰将手机丢给他,抬起脚用力踹上去,一下,两下,三下,门依旧纹丝不动,甚至就连门框都无丝毫撼动。
“我们被困住了!”
付清驰意识到这点,这门仿佛被下了禁锢,无论怎么使力都无法撼动分毫。
他有些气愤,再也顾不得大步走到镜子前,沉声质问:“说!你把我们困在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?”
白色人影不语,只是伸出的那只手抖了一下,写着:“不是我。”
姜遇适时出声:“她也被人困在了镜子里,不是她干的。”
白色人影紧接着又写下七个字,“对不起。”
付清驰看着那三个字,脊背有一瞬间塌了下去,他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,身侧的手贴着裤子颤抖的握都握不住。
时昭见他反常,问:“你怎么了?”
付清驰唇色发白,他摇着头,躲避般的不敢再往镜子那看一眼。
“你们有没有觉得,这房间好像越来越湿了。”
陈策说着话,手中的手机往下照,地板上不知何时开始渐渐有了水,并且水好像越来越多逐渐往上蔓延。
“不会是要把我们淹死在这吧?”
他意识到这点,着急的往窗边跑,拉开窗帘才发现,这间房间竟然没有窗户!
付清驰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。
“布局缜密,就等着将我们一网打尽!”
时昭上前几步,将床边掉落的陶瓷娃娃捡起,撕下娃娃背后的黄色符纸。
“就连傀儡术都用上了!”
符纸撕下,陶瓷娃娃瞬间在手上化为灰烬。
到底是谁这么费尽心思想把他们都处理掉,已经无须再说了。
付清驰指尖垂下,低着头没说话,眼神空洞,颓然的往墙边靠了靠。
脚下的水涨的越来越快,渐渐的已经漫上了大腿。
陈策同样靠在墙上,无所谓的说:“你让我给你哥和连心算上一卦,我一直推脱着不愿意答应,其实来之前我就算过了,卦象显示劳燕分飞终难成。”
付清驰闻言嗤笑了下,问:“那你怎么没想到给自己算一卦?”
陈策叹了口气,“谁能想到会这样呢?”
是啊,谁能想到会这样呢,付清驰看向时昭和姜遇,语气歉疚,“是我连累了你们。”
时昭耸肩,不甚在意的说:“是我们自己要跟来的。”
他侧头看姜遇,姜遇在房间门前踱步,仔细在看着什么,好像对自己被困住这件事并不在意。
“没用的,门是从外面封上的,阵法早已设下,今晚无论是谁,只要踏进这间屋子就会被困在里面。”
姜遇没转头,门外的景象只有她一人能看见,她两指并拢,在门上画着什么,又好像是在门上拉开了一道屏幕。
等时昭几人再看过去时,门外所有的景象竟都看的清清楚楚。
“出门竟也是死!”
三人同时出声,门外不知何时走廊楼梯都不见了,竟然变成了悬崖峭壁,只要踏出门,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!
房间内的水忽然一下子爆涨开来漫到胸口,他们觉得自己好似在房间里又好似处在汪洋大海里。
水咕涌着往上冒,汹涌的不断拍打着,在水漫延将他们淹没的时候,时昭只来得及抓紧姜遇的手。
付清驰只觉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,意识模糊之前。
他隐约看见镜子里的那道白色人影爬了出来,隐没在水中。
朝他飘过来。
第44章 心跳
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,时昭从小就对水性一窍不通,因为安宁村背靠安宁山,和安乐村不一样,村里大都是不识水性的旱鸭子。水漫过时昭口鼻时,他感觉身子越来越沉,胸腔被挤压的生疼,无法呼吸。
耳边嗡嗡的,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意识也越来越模糊,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怎么样,只是将手握的越来越紧,不愿松开,他知道手中握住的是什么,即使水再怎么汹涌澎湃,也无法将两只交缠在一起的手分开。
时昭感觉头越来越晕,忽然,唇上一凉,有气源源不断的进入肺里。
胸腔被挤压的疼痛感消失,时昭睁开眼,昏昏沉沉中,面前是姜遇放大的一张面孔。
只是,此时的她,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。
她的一只眼睛完全处于血红色,带着浓浓的肃杀感。
原来之前在安宁村看见的竟然是真的。